“太后娘娘不可能是那么坏的女人,她也是个受害者。”楚玉韵忍不住为楚国的太后辩护,自己对太后娘娘的了解不多,他知道的只是皇上不爱她,却要借她的手去铲除一些势力,这些势力其中就包括玉韵长公主的势力。
楚玉韵一直都是恨先皇的,却没想到,皇后娘娘也绝对不是自己眼中那般的纯良。如若她当时真的无辜,袖儿又怎么会被她藏起来,还送到了薛国,以一个卧底的身份,自古卧底都是没有好下场的,太后娘娘应该是明白这一点的。
只是楚玉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这十几年来,原来自己的判断一直是错的,如若知道皇后娘娘是个坏人,那自己就不会成为楚耀的太傅。自己怎么可能帮着害死玉韵长公主的人教育孩子。
楚玉韵看着楚歌,心中已经是游移万分,但是他还是本能的选择相信自己,虽然楚袖的坟墓就在自己的面前,但是自己却不敢相信自己多年来终于找寻到的真相竟然是这个样子。
“爹,当年如若不是楚国的太后娘娘拖住了薛国的太后娘娘,姐姐不会死的那么惨,当年诸王围攻欢王府,姐姐也不会惨死。”楚歌见楚玉韵神色中只有些微的动摇,赶紧将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楚玉韵,他不想让楚玉韵再痴迷下去,如若楚国的太后娘娘真的对自己的母亲很好,那为何会在自己当了皇后之后,多番的责难?楚歌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突然的恨,就好像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突然出现的爱。
楚玉韵看着楚歌,他不知道为什么楚歌会将矛头指向楚国的皇后娘娘,但是他感觉得到,楚歌现在只是想坐实皇后娘娘的罪恶,如若自己将多年前自己见到的那一幕告诉楚歌,那太后娘娘无疑就是当年真正的凶手。
可是楚玉韵不知道要不要将真相说出,作为一个父亲,他很自私的不想让女儿陷入上一辈人的纷争中,尤其是现在,楚国虽然弱小,但是薛国真的要打这一仗的话,也未必会赢。他此生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厮杀,自己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卷进去。
即使很多年前袖儿死在了太后娘娘的手上,但是死者已矣,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让仅剩下的楚歌安然幸福,他不想报仇,不想让自己的心再在担忧中慢慢的煎熬,楚玉韵轻轻地走到楚歌的面前,轻轻地摸了摸楚歌的头,满是爱怜的说了一句:“孩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都让他过去吧。”
楚歌听出了父亲话语的无奈,她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轻声的说了一句:“爹,我们不是您,我们还年轻,身上还有血性,当年的仇爹您忘不了,当年的仇,我们必须报。”楚歌的话语很是坚定,看着楚玉韵的神色,楚歌就能感觉出他的心思,只是父亲想要的和自己想要的不同。楚歌想替母亲报仇,虽然心中已经没有了关于母亲的记忆,但是自己还有关于姐姐的记忆,让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心头的那口气。
楚歌知道,比自己更放不下的是薛韫欢,自己有的只是对姐姐的记忆,但是薛韫欢,估计他关于姐姐的记忆都带着愧疚,薛韫欢的愧疚越重,想报仇的冲动就越足,即使父亲不说出当年的实情,薛韫欢都会报仇,现在楚歌让父亲说出实情,不过是给薛韫欢一个更光明正大的理由。
楚玉韵显然没有想到楚歌会这样的和自己说话,她在怪自己没有血性了,年轻的时候,自己确实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可是他却不敢做什么逾矩的事情,皇后娘娘知道自己收养了玉韵长公主的女儿,谁都知道他对玉韵长公主一往情深,为了楚歌的安全,他只能忍气吞声,将自己的血性压倒了日常的生活中去,压到琴棋书画之中。
他不喜欢那些文雅的东西,但是为了楚歌能好好的活着,他只能委屈求全,做楚耀的太傅,帮着杀害玉韵长公主的皇上和皇后培养他们的皇子。楚玉韵也委屈,但是所有的委屈和楚歌比起来,和寻找楚袖的事情比起来,都不算得什么。
只是楚玉韵没想到,楚歌会觉得自己没血性,这话语让自己心寒,但是心寒之外,他又不得不为玉韵长公主高兴,她的女儿,和她当年一样,聪慧,血性,美艳,还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质。
“爹,其实没有母亲的死因,我们也会在过年之后举兵,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女儿,我应该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楚歌见楚玉韵还没有将事情告诉自己的意思,忍不住言道。
在姐姐的坟前,让楚玉韵告诉母亲的死因,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如果离开了这里,楚玉韵可能就再也不会开口。楚歌太想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了,就像好多年前,自己读玉韵长公主的诗词,总是忍不住想知道关于玉韵长公主的事情,当时只是想知道玉韵长公主的传奇之外还有什么样的故事,当时怎么都没想到问玉韵长公主的死因,因为当时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仰慕玉韵长公主传奇的女子,而现在,自己想知道玉韵长公主的死因,仅仅因为自己是玉韵长公主的骨肉。
“楚歌,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楚玉韵轻声的劝楚歌,他现在有些畏惧楚歌的执拗,如若楚歌再坚持下去,自己只能丢盔弃甲,将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楚歌,因为楚歌是玉韵长公主的女儿,他对玉韵长公主的请求,从来都不会拒绝,对于楚歌,也是如此。
“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是我母亲的事情,您如果不告诉我,你不怕我的母亲在天之灵都不会原谅您么?你觉得不告诉我为好,可是母亲也许并不这么觉得,我记得你说过,母亲一直是很凛冽的女子,她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楚歌知道楚玉韵不可能再开口之后,她只能拿自己的母亲说事,玉韵长公主,应该是薛韫欢心底永远都迈不过的槛,楚歌明白,只要自己提到母亲,那父亲就没有理由再不开口。
“你呀,真的和你的母亲一样。”楚玉韵在听了楚歌的话语之后,无奈的说了一句,在楚歌的劝说面前,自己选择无条件的投向,既然楚歌想知道,那自己就告诉楚歌,更何况,孩子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是应该的。
楚玉韵在寒风中站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那尘封的记忆,带着血腥扑面而来。楚玉韵说,当年玉韵长公主的死,是皇上的旨意,因为皇上得到消息,说玉韵长公主要带着前朝众臣向先皇死谏。先皇当时已经坐稳了龙位,很是担心玉韵长公主的死谏会动摇自己的帝位,因为玉韵长公主的身份过于敏感。
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在皇上耳中说了什么话,皇上就下了命令,让当时的皇后娘娘将玉韵长公主赐死。楚玉韵轻声的说着,多年前那个风雨如晦的晚上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确实感觉到有什么事情不对,只是不知道这不对是在什么地方说起。
楚玉韵心中的游移,让楚歌听了出来,她轻声的问楚玉韵:“爹,你是说有人在先皇面前说母亲的坏话,才让先皇下了除去母亲的心?”
楚玉韵看着聪慧的楚歌,忍不住点点头,自己这么多年,心中一直都很是纳闷,先皇对楚玉韵是有感情的,是什么原因能让先皇那样迅疾的就将玉韵长公主置于死地。可是自己找寻了许久,都找不到任何一丁点的痕迹,关于玉韵长公主的记录,随着玉韵长公主的死全都消失在了历史的烟尘中。
“出事前几日,皇上一直都在皇后处歇息,连着十几天不曾在长公主的寝宫中过夜。”薛韫欢轻声的补充道,自己查阅关于玉韵长公主的事情的时候,很意外的发现,玉韵长公主死前的半月,皇上一直都在皇后的宫中,这在彤史上是绝无仅有的,皇上对皇后,一直是薄情寡淡,很少有这样情浓的时候。
“当日,也是皇后娘娘宣读的将长公主赐死的圣旨。”楚玉韵好像恍然大悟一般的看向薛韫欢,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巧合,难道刚才楚歌说的皇后娘娘害死玉韵长公主的事情是真的?楚玉韵不敢相信这马上就要被证实的事实,他转头看向薛韫欢,薛韫欢也是一脸的凝重。
“当时,玉韵长公主可曾给你留下什么东西?”薛韫欢轻声的问道,在说话的同时,他将袖中一个玉质的小龙在手掌中托起,那小龙在黑暗中闪着晶莹的光,让人心都现出最润泽的光芒。
楚玉韵看着薛韫欢手中的小龙,突然间变得激动不已,他哆哆嗦嗦的将手伸进自己的怀中,将一个玉质的小凤拿出,和小龙一样,闪着晶莹的光泽,这小凤,是自己收养楚歌的时候,在楚歌的襁褓中取出的,只是楚玉韵不知道,薛韫欢手中怎么会出现与小凤类似的小龙。
薛韫欢在看到小凤之后,伸手将楚玉韵手中的玉凤拿起,放到自己手中,却不想竟然巧合的合在了一起,这本是两个单独的物品,却能融合的天衣无缝,这是巧合还是……
“玉印。”就在薛韫欢为这个巧合惊叹的时候,楚玉韵已经惊呼出声,随着玉韵长公主父皇的辞世,传国的玉印就消失了,只是楚玉韵怎么都想不到,这传国的玉印竟然在这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