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薛韫欢的许诺是远远不够的,楚歌还想要时间,想让原先这漫长的夜快点的结束,第一次,楚歌觉得时间可以这么艰难的一点一滴的过去,本来自己到栖凤宫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自己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原先的或许还有忘却,可是自己心底里最不能忘怀的是那个即将见到的父亲。 楚歌很是安静的呆在薛韫欢面前,静静地看着远方,那痴痴地深情,让薛韫欢心底都有了几分不舍,楚歌,从日落之后就没有停止过忙碌,现在在听说了父亲要来之后,更是没有了睡意,薛韫欢有些心疼她了,他有些忧心的对楚歌言道:“明天跟我上朝,五更就得起,现在都四更天了,先休息一会好不好?” 薛韫欢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哄一个不知事的孩子,楚歌也像个孩子一样,看了薛韫欢一眼之后,就轻轻地摇头,自己不想睡觉,怕耽误了跟薛韫欢去上朝,怕见不到自己的父亲,薛韫欢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的说了一句:“你先睡会,待会我走的时候叫你,放心,我是说话算数的。” 楚歌看了一眼薛韫欢,就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一夜的忙碌,确实已经疲倦了,不想说话了,只想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还想着父亲,那个已经有几许白发的老人,那个正风尘仆仆的要给薛韫欢送来结婚贺礼的老人,那个要对着杀害自己的女儿仇人叩拜的老人,现在正一步步的走近自己。 楚歌从来没这样期待着见自己的父亲,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以薛韫欢皇后的身份出现在父亲的面前,父亲该是什么样的神情呢?吃惊,惊喜,还是……,父亲肯定会是惊喜的,这一点楚歌可以肯定。但是除了欢喜之外呢?父亲会不会像很多年前一样,将自己紧紧地抱住,想过之后楚歌都不由得摇头,自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得小女孩了。 那久远的在父亲怀中大叫的岁月已经离去很久很久了,楚歌都搞不清是在梦中还是自己的记忆,楚歌终于在回忆中渐渐地睡去,薛韫欢静静地看着楚歌的睡颜,静静地,好像夜里已经沉睡的百合,薛韫欢静静地看着楚歌的睡颜,心中满是知足,此生,能这样看着心爱的女子酣然入睡,原来也是幸福的。 楚歌是被噩梦惊醒的,梦中,有人劫持了自己的父亲,楚歌很是惊恐的睁开眼睛,看向薛韫欢,仅是片刻的功夫,泪便潸然而下。
薛韫欢没想到醒来之后所见到的是这个样子,所以也有几分的失神和不知所措,楚歌却丝毫不顾薛韫欢的吃惊,在泪眼婆娑中轻声的告诉薛韫欢,她的爹爹有危险。就在城门外。
楚歌说的很是明白,很是认真,薛韫欢看向楚歌,觉得楚歌可能是在梦中,可是楚歌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紧紧地看着自己,眼中还有泪水,这一切好像都是真的。
薛韫欢轻轻地拍打着楚歌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我马上去办。“说完之后,就让楚歌躺下,让后自己急匆匆的走出宫去,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但是今天晚上情况特殊,而今天晚上正是楚玉韵来到薛国京城的日子,今天的动乱,会不会真的影响到楚玉韵的行程甚至安危?如若楚玉韵真的有了什么变故,那楚歌会多么的伤心,而自己更是再无颜面对楚歌。
薛韫欢走出宫来,早有贴身的太监走到了薛韫欢的身边,不等薛韫欢问话,就轻声的在薛韫欢的耳畔言语了几句,薛韫欢愣怔片刻,赶紧的向着宫门外奔去,那里,楚玉韵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在听到太监和自己耳语的刹那,薛韫欢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心灵感应,楚歌在梦中梦到了自己父亲现在的处境。
在路上,薛韫欢还不忘问小太监为什么不赶紧的和自己禀报,却在宫外等着自己,小太监看了一脸冷硬的薛韫欢,赶紧的跪在地上求饶,不过理由倒是让薛韫欢很是高兴,他说看着皇后娘娘还在睡梦之中,怕进去打扰了皇后娘娘。
“你不怕朕责怪你,却担心打扰皇后娘娘?“薛韫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在后宫中,原来楚歌的位置已经这么高了,薛韫欢试探的问道,心底却满是欢喜。
小太监见薛韫欢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盛怒,轻声的言道:“谁都知道皇后娘娘是皇上您的心肝肉,以后就是不听皇上的也得听皇后娘娘的,皇后娘娘如果有个闪失,我们可是连命都丢了。“说完之后,小太监就低下头去,薛韫欢却轻声的对小太监说了一声:”看你够机灵,以后就跟在朕的身后吧,朕升你做御前总理太监。“说完之后,薛韫欢就赶紧的向着宫门外走去,小太监来不及跪在地上谢恩,只是一边说着谢恩的话语,一边跟着薛韫欢往宫门赶。
薛韫欢边走还不忘教训小太监,话语却只是简单的一句:“知道你这个总理太监是怎么来的就好好的孝敬她。“说完之后,就施展了轻功,一步步的走向宫门,将小太监落在了身后,高声的喊了一声:”谢皇上。“可是喊出话之后又觉得不对,再喊了一声:“谢皇后娘娘。”
薛韫欢听着小太监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回响,脸上的笑意更重,他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楚玉韵宫门外已经满是血腥,他大喊一声住手之后,就赶紧的在被围的人群中搜索,看看有没有一个人,像极了楚歌描述的那个样子。
因为薛韫欢的出现,整个宫门变得静寂无声,所有的人都看向薛韫欢,而薛韫欢也在寻索中终于找了一个可能是楚玉韵的人,他对这这个被围困的兵士中的老人喊道:“你可是楚玉韵楚大人?”
不等那个老人回答,守卫在老人身边的一个青壮男子就高声的问道,薛韫欢见那老者不说话,正欲说话,刚才追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小太监已经赶上前来,高声的喊了一声,这是我们的皇帝。他的话音刚落,便有守城的卫士向着薛韫欢行礼,薛韫欢根本就不看他们神色中的战战兢兢,只是高声的问:“你可是楚玉韵楚大人?”
老人抬头看着面前的男子,没有吱声,只是轻声的招呼着周围已经受伤的人起身,然后一步步的走向城中,楚玉韵没想到在到了薛国的都城之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轻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很是哀伤,看着这个男人,他的心痛异常,自己的女儿,就是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下,那个酷似自己心上人的自己的女儿,就是被这个男人送上了火刑架,在火刑之前,还被薛国最卑微的人欺侮,自己想想女儿受的苦,对面前这个男子的恨就无法消弭。
可是自己只是楚国的臣子,自己什么都不能做,但是这不能阻止自己恨他,他能做的也就是恨恨的看这个男子一眼,自己是个无能的男人,也是个无能的父亲,自己看着心爱的人惨死却没有任何的办法,自己只能听着别人讲述女儿死时的惨状,却不能阻止其中的一分,自己能做的反抗,都是最无力的。
“楚大人,有人想见你。”薛韫欢控制不住的想将楚玉韵带回宫中,因为那里他的女儿正在翘首期待,可是楚玉韵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轻轻地走向楚国在薛国的驿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除了履行一个使者的身份之外,不再做任何的事情,自己和薛韫欢并无交集,自己对薛韫欢的感情也只有痛恨,他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这仇,不共戴天。
“我不想见任何人。”楚玉韵说完简短的话之后就轻轻地转身离去,不再看薛韫欢的反应,只是和自己身后还仅剩的几个侍卫一起走向驿馆,虽然他心底很是清楚,如若不是薛韫欢的即使出现,可能自己早就死在了那群伤病的手中,可是自己不感激他,自己恨他,因为楚歌。
楚玉韵在回到驿馆之后都忍不住的泪流满面,这个驿馆,自己的女儿肯定也住过,只是在这里,自己找不到女儿半点的气息,他努力的环顾四周,见到的却是空洞的房间,里面,没有女儿的气息,虽然这是女儿生命中的最后一站。
而在城门口,薛韫欢已经勃然大怒,在楚玉韵拒绝和楚歌相见之后,薛韫欢的心底满是失落,他很是不悦的问守门的卫士,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侍卫不知道皇上的意思,只是轻声的说了一句:“我们以为他们是攻城的残兵,所以就……”
“他们应该说是楚国的使臣了吧?”薛韫欢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有很震撼的力量,让人不得不认真的回答。
“说了,可是刚才攻城的兵士就是……”侍卫不敢将话再说下去,就轻声的言道,是他们心中很是烦躁,不愿意给他们开城门,才招致了这场纷争,只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薛韫欢会出现在这里,现在虽然勉强的解释,但是薛韫欢会怎样反应?他们心中没底。毕竟薛韫欢是太过喜怒无常的君王。
只是谁都想不到,薛韫欢会奖惩制他们的权利完全的交给一个小太监,他轻声的问身边的小太监自己应该怎么办,刚才他们怠慢的是皇后娘娘的父亲,还险些将皇后娘娘的父亲置于死地。
小太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对皇上不理不睬的老头会是皇后娘娘的父亲,他心中不禁为这些守门的卫士默哀,皇上可都承认了,在皇宫中,你得罪谁都是可以的,就是不能得罪皇后娘娘,可是这些守门的侍卫,很明显的撞到了枪口上。
薛韫欢说完话之后,守门的侍卫也不由得愣住,他已经不知道该怎样言语了,他们真的不知道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如若知道的话,那即是是开门开上十多遍自己都是没有意见的,更不会兵戎相见,现在他的性命可救栓到了楚玉韵的嘴上,只要楚玉韵说半个不好,那自己只能是死路一条。
谁都知道,皇上宠爱皇后到了忘记自己的地步,皇后娘娘的意愿估计要比圣旨都要灵通,可是他们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个奉命处理他们的小太监只是对着他们长叹两口气,说了一声:慢慢等着吧。
这个善于揣摩皇上心思的小太监也不知道该怎样的去办,他了解皇上的心思,但是却对皇后的心思不甚了解,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拖延,希望到时候皇上或者皇后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