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绿江边,霍飒脚步飞旋,倾身侧过薿薿树叶,衣衫贴在身上,已是汗流浃背!
他的身后,新罗高手只剩数十人,个个气喘吁吁,那武功最高的男子眼神阴鹜,如毒蛇盯着霍飒,道:“你杀我新罗国士无数,还想跑吗?”
霍飒冷冷的喘着粗气,他深知自己内力已瞩歇竭,若是不想办法绕过这丘陵丛林,到达营帐,只怕待到那新罗援兵赶到,自己恐怕是要身首异处了!
霍飒提剑,那新罗高手猛然发力,手中长剑迅疾扑展而来,霍飒悚然一惊,再拔剑与那男子对剑一斩。
两把锋利的长剑蓦然相撞,铿锵一声巨响,剑气肆虐,树叶莎莎散落……
刷刷又是两声对剑铿锵,始终是霍飒内力雄厚,绣袍轻扬,纹丝不动,而新罗高手却是脚下一晃,退了半步!猛然一张口,一口鲜血喷出!
他身后的高手提了剑匆匆上前,将霍飒围在正中。
霍飒喘着粗气,忙道:“诸位也算是新罗鼎鼎有名的高手,为何对在下如此敌视?就不怕引得朝明真的出兵相向吗?”
那新罗男子喝道:“你们朝明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你还想狡辩什么?”
霍飒精神紧绷,道:“朝明对新罗用兵是不假,但是你可曾见我朝明动过一兵一卒?”
新罗男子面罩寒霜,冷哼道:“你这朝明大将亲自徘徊在鸭绿江,可敢说不是为了刺探我新罗的底细?”
霍飒哈哈大笑,道:“我不过是闷在军营,闲来无事便四处转转而已,竟被你如此曲解,你可知朝明素来用兵极为看重民心,你若是杀了我,皇帝陛下必然会利用这次千载难逢的时机,打着为大将讨回公道的旗号,一举攻下新罗,到时候你们新罗民心尽失,而我朝明出兵有凭有据,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在帮着朝明皇朝灭亡新罗呢?佩服啊,佩服,你们新罗所谓的国士亲手将自己的江山拱手让与朝明,此情此意,倒真是令霍某目瞪口呆啊!”
那新罗男子咒骂道:“你放屁,我们誓死守卫新罗,定不叫那朝明以大欺小,倚强凌弱!”
霍飒冷笑道:“你太天真了,你以为凭借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便能够阻碍朝明铁骑东伐?”
那些新罗高手都面露愤然之色,显然是听不惯霍飒所言!个个剑拔弩张,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但是那功夫极高的新罗高手却是皱了皱眉头,眸子里潋滟着深沉的挣扎,良久,他才道:“杀不得你,我们也定要将你擒拿!”
其中一个围攻的新罗高手站了出来,擎剑便欲劈斩而下,他凌然哼道:“李大人,不要与这敌军将领罗嗦了,他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大家一起上,做掉他!”他说罢,这些存活下来的新罗高手纷纷亮起了长剑。
一时间整个丛林剑气飞旋,树叶纷纷,刀锋剑雨,疾驰森然……
霍飒且战且避,身法疾驰,如鬼似魅,一时间与众新罗高手斗得难解难分,因他内力消耗过多,并未回过多少,在众高手的凌厉攻杀下,已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挑飞了其中一人的手臂,霍飒也被那李大人一剑劈斩在了左肩,负了伤!
他心中一急,剑气一偏,却被背后新罗高手劈斩了一记剑气,不由得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忙不迭地跨步向前,猛力地劈出一记强横的剑气,而后提步大跨越地钻入树丛,伏在了树干上,而后连番腾跃,已然消迹在丛林……
那被众高手唤作李大人的新罗高手谨慎道:“大家小心,此子已是强弩之末,今日必定能将他生擒!”
众人点头,细细巡查起来。
霍飒歇了一歇,草草地包扎了伤口,心知他们迟早会循着血迹找来,心中一横,扫视了四面八方,眸光湛然,瞥见不远处那纵横交错的荆棘丛,也瞥见那不远处怡然食物的白兔,陡然憬悟,欣喜逾恒!身形迅疾,飘闪连连,眨眼已经闪到了你白兔面前,向其双耳抓去。
白兔未尝反应过来,便已然被他擒获,长剑霍霍,自它身上划下两道深深地口子,凌空将它丢掷在芦苇深处,自己封住穴道,就地取土,敷在了伤口处,伤口噔时郁结,血液滞流!
做罢,霍飒不敢耽误,匆匆化作飞鸟,匍匐在密密麻麻的丛林深处,屏息凝神,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终于,众人逡巡四处,终于寻到了血迹,一人急道:“那贼子定然是伏在荆棘丛中,想利用荆棘遮蔽我们的视线,由此看来,他确实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我们悄悄潜入,定不叫他逃走……”
众人点头称是,提着剑贴着荆棘丛,寻着血迹缓缓前行!
霍飒长舒一口气,反身疾驰而去,逃回了营帐!
数年来与他全力拼杀在战场的兄弟连营正巧在营地巡查,见他如此狼狈地倒在营地外,骇然道:“三哥,你这是怎得了?”
霍飒强撑着支起身子,苦笑道:“不过是被新罗国士追杀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连营生的极为健壮,脾气也是急躁暴虐,他听罢,不由分说地咒骂那新罗人道:“他妈的,敢伤害老子兄弟,老子今夜就摸黑杀过去,杀你个片甲不留!”
霍飒忙阻止他道:“军令如山,五弟不要触犯军纪才好!”
连营横眉骂道:“三哥,你都这副模样了,做兄弟的若是不忙你报仇,怎对得起手足二字?”
霍飒喘息道:“不要因小失大,得罪我的人,我必定能加倍偿还之,若是因此而失去了你这个兄弟,我宁愿被他们追杀致死!”
连营一急,哽咽道:“三哥……”
霍飒凄然一笑,他力竭身乏,自是没有什么力气了,道:“男子汉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枉费了你这一身铮铮铁骨的皮肉了!”
连营忙将他背入帐篷,迅速派了士兵请来军医。一番处理之后,霍飒伤势也是被控制住了!
连营将打探来的消息说与了军师范联、左先锋林别、右先锋丛尔。众人连夜商议如何兵伐朝鲜!
梵净山,待到日落西山之时,追杀众人的黑衣人也终于负伤败退,官兵已是阵亡惨重,李远等人只是有些力竭,沾染了些皮肉伤!
赵冉送众人到了梵净山脚下,遂告辞道:“诸位英雄侠士,赵冉也只能送诸位到这里了,就此别过了!”
李远抱拳,笑道:“多谢赵知府能在如此是非局势紧张关头,肯倾诚相助,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赵知府心怀正义,也俱有侠肝义胆,李某钦佩不已,也感激不尽!”
赵冉呵呵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我听闻这神医脾气乖张,极为匪夷难测,诸位多多保重了!”
于雪等人还礼,他们对这赵知府也是极为钦佩的!
赵夫人恋恋不舍地将襁褓中的宝宝递给于雪。
于雪却是想起了什么,于是道:“我们一行人亡命天涯,朝不保夕,若是这婴儿跟随着我们,必然也会有生命危险,我虽不是他生母,却也将他当做了自己的骨肉,在这里劳烦赵知府和夫人,帮忙照料一段日子,待她娘亲苏醒之日,我们必当上门讨要!”
赵夫人面上隐有喜色,她对这粉雕玉琢的小宝宝甚为喜欢,这番能将他留在身边,自然欣喜若狂,道:“我必定待他如己出,于雪姑娘只管放心就是了!”
于雪连番说了些客套话,便上了马车,顺着山路,攀向了莫子贤神医所居的梵净小苑!
赵冉捏了捏婴儿粉嫩的脸颊,呵呵笑道:“这皇子如此年纪,表情竟如此丰富,这小模小样真是讨人喜欢啊!”
赵夫人也宠溺地看着满脸杀气,抑郁的想要吐血的宝宝,道:“夫君,你总要为这个宝宝取个名字吧!便说他是光义的弟弟,想来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赵冉惊恐道:“夫人,这可不行,此婴儿乃是皇子,即便是要假扮一段时间我赵家儿郎,也是万万不可屈居于弟弟的,便要光义认了他做哥哥,将这生辰八字略微改动一番,光义谐音似同匡胤,他便叫赵匡胤如何?”
赵夫人美目流连,笑道:“一切依了夫君便是!”
他们只是浓情蜜意地笑说着,全然没有发觉怀中婴儿的脸色变得紫黑紫黑,像极了猪肝色。
宝宝暗中腹诽:我擦,不用这样整我吧?我只是想守护妈咪来着的,可不想干什么宋太祖建国立业的勾当啊!上帝,你个混球,本大爷不就是没有尊重你吗?你犯得着这般与我过不去吗?赵匡胤,我X!这也能玩?玩出人命谁负责啊?貌似这个赵匡胤还是被他弟弟毒死的,TNND,我可不想被一个小屁孩毒死!
咒骂完毕,赵匡胤小宝宝心中呜呜呜地痛哭投诉道:“呜呜呜……本大爷悲催的人生啊,都被这两个混球夫妇取的一个名字给毁了啊!你们不知道乱取名字会害死人吗?赵冉,我X,赵夫人,本大爷画圈圈诅咒你痛经!咪咪越来越小!呜呜呜……强烈要求换名字,本大爷不要叫赵匡胤!
赵夫人正与赵冉温存,突然喷嚏连连。
赵冉关心道:“夫人,你这是怎得了?是否感染了风寒?”
赵夫人摇了摇头,道:“没事,不过一点小伤风,过段时间就好了!”
赵冉也猛地打了几个喷嚏,讶然道:“难道我也伤风了?”
赵夫人怀里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