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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海兽墓地

原本暴露在外的那些甲板通道已全被缓缓伸起的装甲封闭,整条船看来再无一丝缝隙。随着汽笛发出最后一声低吼,圣德号化身为钢铁的巨兽,撕开海面,沉入水中。尽管拥有巨大的身躯,下潜时仍因为水的阻力而猛烈颤动,船舱里一阵动摇。

“小心”,尽管李晨靠在床上,身体仍因剧烈的颠簸而晃动。此刻他首先想到的是同伴,而非自己,于是本能地提醒。

“我没事”,身为冒险家,柳云的身手也算不错,单手扶墙,并未摔倒。

片刻之后,圣德号的动力系统切换输出回路,随着能量灌输到夜神像上,柔和的白光再次放射出来,慢慢从船头扩散至船尾,将船身与海水完全分离。振动终于平息,“圣德号已成功完全下潜,所有通道将在十秒钟后重新开启!”

“她会走吗?”李晨偷偷地看了一眼柳云,心里期盼她能留下。

“你想不想看看海底的风光”,柳云走向窗户,让某人一阵欢喜。

“可惜这窗子太小”,玻璃窗最多只有二十厘米宽,以李晨的视角,根本看不到什么。

“为了方便乘客游览,邮轮上的窗户都是特制的,你看”,柳云按下窗边的红色按钮。内藏的机构发出吱吱的响声,只见钢板慢慢向四周退去,不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一面宽两米的落地窗。

原本漆黑的海底因为白光而显露出真容,展现在他俩面前,第一次看到这般景象的李晨忍不住惊呼,“这实在是太美了。”

五颜六色的珊瑚丛中游弋着各种各样的鱼类,有些散发着彩色磷光的小鱼儿还成群结队地流连在圣德号旁,看得柳云一阵欢喜,“好漂亮啊,真想带一条回去!”

就在此时,门刷一下自动开启,“呦,这不是柳云嘛,你怎么在这?正好,坐下来陪我喝酒。”

说话的正是刚才不知所之的老捷克,他抱着酒坛冲进来,一把将柳云拽到座位上,“你可别说你不会喝,协会里不论男女多少都能喝上几口的。”

柳云面带微笑,“那我就陪前辈喝两杯吧。”

真是不喝不知道,一喝吓一跳,老捷克居然不是她的对手,“你~不错,来,继续喝!”

“前辈,你不能再喝了”,柳云放下酒杯。

“谁说的,再多一坛也没问题。是不是,小鬼”,李晨很不幸被殃及,让老捷克勒住脖子问。

“能喝”,李晨当然顺着他说,在心里却多加两个字,“才怪”!

柳云站在落地窗旁,“前辈,这里明明有这么美的海底景观,为什么很少有人来游玩呢?”

“美?再过十分钟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老捷克松开手,跌跌撞撞地回去,斜靠在座椅上,“你们知道圣德号为什么要下潜嘛?”

“为什么?”,李晨好奇地问。

“这里是死亡之海,海面上有雷云风暴,就算是最坚固的神舰也无法通过”,老捷克说着,又在往杯里倒酒。

“我也听说过死亡之海的传说”,柳云接口道,“据说这片海域受到恶魔的诅咒,海面和天空中充满可怕的雷云风暴,只有海底是安全的。”

“安全?真是可笑”,老捷克晃着酒杯,眯眼凝视着旋转的液体,“你听过拉方松的镇魂曲嘛?这是首好歌,也只有经历过海兽墓地的人才能写书那样伟大的作品。”

“无论你来自何方,曾经是人间的君王,还是……在这里只有宁静,永恒的长眠……”,老捷克哼着曲子,尽管五音不全,可那悠扬的旋律依旧动人,只是他突然停下,长叹一声,“那是个该死的地方,只要你去过一次,这辈子就不想再去!”

老捷克终于倒下了,他的话与外面的宁静美好全不相符,让人不禁将信将疑,甚至更加好奇,“海兽墓地?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柳云和李晨一直盯着窗外,眼看着海底的颜色逐渐黯淡,鱼群也逐渐减少。先前那热闹的气氛荡然无存,蓝色的海洋看起来竟变得阴郁,“快到了嘛?”

他俩禁不住侧身向前看去,“天啊!”

就在不远处耸立着一具巨型的骸骨,李晨仅凭目测,它差不多有十米高,百米长,生前想必是个庞然大物。它那空洞的眼窝里闪着幽幽的绿光,让人看得一丝心寒。若是只有这么一具,或许还好些,可惜不然。放眼望去,整个海底,茫茫一片尽是白骨。

圣德号从一幅幅骸骨旁经过,那鬼火般的绿光如同活的一般,吸引着人们。整条船霎那剑变得寂静无声,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李晨有点体会到老捷克话里意思,“这里的确不是个好地方!”

可柳云仍望着海底,“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一片墓地?静静躺在那里的都曾是海底的强者吧?果然像传说中说的那样,死亡之海里有太多难解之迷!”

显然对于这里,她比李晨知道更多。但后者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的注意力已全被那白光的映衬下的完美身躯吸引过去,发出由衷的赞叹,“为什么她看起来比夜神还美?”

“听说这几天你和老捷克修炼武技,有空的话,我俩切磋一下如何?”,柳云忽然转过身,正好迎上那火热的目光,“你~”

“啊~,对不起”,李晨羞红了脸。

“有敌人!”,老捷克突然站起来,直指窗外,尴尬的气氛被打破。

“敌人?”,李晨和柳云顺着他的手指向外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

柳云回过头,看到老捷克又趴回桌上呼呼大睡,不禁笑了,“原来是说梦话。”

“不是”,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凭着直觉,李晨能清晰地感应到危险在前方,就在老捷克指的方向,“那究竟是什么?”

看到他的表情,柳云很是意外,“不会真的有敌人吧!”

“出现了”,李晨只觉强烈的信号冲入大脑,撕裂般的头痛居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灵敏的感应,一副模糊的图画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来。

就在圣德号的光华无法照到的地方,出现三艘百米长的潜艇,由于浑身刷得漆黑,在深海里用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再加上四周都是巨型的海兽骸骨,使它们轻松躲过雷达的侦测。就算被李晨感应到了,十八颗鱼雷已从黑黢黢的发射膛里划出,向圣德号冲来。

“危险”,李晨本能地挣扎起来,冲到落地窗前,将满脸疑惑的柳云扑倒。

轰隆隆,鱼雷撞击在洁白的光罩上,连连发出巨响。有一颗刚好就在柳云刚才站立的位置,幸好大部分冲击都被夜神的祝福化解,但猛烈的爆炸所产生的震动远比下潜时的更加猛烈。尽管落地窗采用的是特制的玻璃,也已扭曲变形。

可怜的老捷克被一下子掀翻在地,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挠了挠头,“怎么了,地震吗?”

“是袭击!”,李晨大声吼道。

“不好,是海盗”,老捷克的酒顿时醒了,以他的实力很快便发现潜伏的敌人。

“海盗?他们不是已经被消灭了吗?”,虽说柳云摔得有些狼狈,可并不重,她站起来向李晨轻声道谢。

“看来海面上的遭遇只是试探,现在才是他们真正的攻击”,老捷克犀利的目光能看穿漆黑的深海,发现扑面而来的第二轮鱼雷攻击,“该死,再这样下去,圣德号会被击沉的!必须阻止他们!”

话音未落,老捷克已飞奔出去,柳云紧随其后。李晨咬了咬牙,强行催动斗气,使肌肉暂时恢复活力,跟着跑出去。在每层舱面都有个紧急出口,安设特殊的隔离舱,可以在海底开启,老捷克跑到舱前,接驳通讯器,“我要和船长通话。”

回答的是秘书,“他现在很忙,没空……”

“见鬼!告诉他,我是捷克,联盟的一级督查,要是他不接的话,那就让他下地狱吧”,老捷克粗暴地打断她,对着通讯器怒吼。

不一会儿,贼眉鼠眼的船长出现通讯器的另一头,看他痛苦的表情,的确是焦头烂额,“尊敬的督查大人,你找我有事嘛?”

“你立刻帮我激活这个隔离舱,然后让人送最好的武器过来”,老捷克用命令的口吻。

船长两手一摊,“尊敬的督查大人,圣德号是邮轮,哪来的武器?”

老捷克恨不得立马把他从通讯器里抽出来,痛扁一顿,“混帐,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我限你五分钟内把武器送到。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圣德号被击沉吧!该死,居然有三艘虎鲸潜艇!”

船长脸色惨白,沮丧地点头,“我知道了。”

随着通讯器关闭,隔离舱上的指示灯由红变绿,显然已被激活。只是老捷克前脚才踏入舱内,柳云便问,“前辈,你真的打算战斗嘛?外面可是深海,要承受近千米的水压啊!”

老捷克轻松地回答,“只有战斗,还好我这把老骨头比较结实,支持半小时问题不大!”

“半小时!”,柳云脸上露出敬仰。

“小鬼,你可要帮我看好舱门”,老捷克叮嘱李晨。

“您放心”,李晨的目光同样炙热。

说话间,十几名水手扛着六个大箱子过来,打头的是个二副,他恭敬地向老捷克行礼,“您想必就是督查大人吧。”

“是我。不错,手脚还算利索,这么快就把装备送来的”,老捷克走上去,把箱盖一个个踢开。

“试作版万能潜水服,深蓝公司的产品,这是件好东西”,老捷克想也不想,便套在身上,宽大的潜水服竟根据他的身材自行收缩,直至贴身。

“激光匕首,这东西虽然好,在水里可不能用”,老捷克摇了摇头。

“脉冲枪,这不是试验品嘛,居然也能搞到”,老捷克拿了一把背在背上。

“妈的,这不是海军的制式便携鱼雷嘛!哪个混蛋,居然暗地里卖军火”,老捷克愤怒地瞥了眼二副,吓得后者连忙别过头去。

最后两个箱子最为精致,当老捷克看清里面的武器时,禁不住倒吸口凉气,“该死的家伙,神庭的败类,居然连这样的亚神器也敢走私!”

他从箱中取出一把金色的三叉戟,握手中自动浮现出蓝色的波纹,扩散在他周围,如同碧蓝的海水萦绕着他,“赞美伟大的海神,这真是件了不起的杰作!”

接着他又从另一个箱中取出一把晶亮透明的宝剑,密密麻麻的符文缀满剑身,“这是天使的武器,裁决之剑吧,真是太漂亮了!”

面对如此精致的武器,看得李晨和柳云十分心动,“前辈,能让我拿一下嘛?”

老捷克哈哈大笑,“虽然只是仿制品,可这种级数的神兵不是你们承受得起的。想要驾驭它们,你们还是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吧。”

他的话让两人一阵气馁,李晨很不服地在心里抱怨,“有什么好神气的,有一天我一定会拿起真正的神器给你看看!”

“好,该出发了”,老捷克终于装备完毕,他身上穿着潜水服,一手拿着裁决之剑,一手拿着三叉戟,身后背着脉冲枪和制式便捷鱼雷,那模样真叫人忍俊不禁。

内侧的舱门封闭,海水慢慢注满隔离舱。等到外侧的舱门开启,老捷克全副武装地冲杀出去,“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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