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离门门主见面之后,骆彦等人被秦修带下休息片刻,午饭过后不久,神剑定良便赶了回来,先是去见了门主,而后就来找骆彦。
定良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屋中商讨今后的一些事宜,随着定良的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定良一袭黑衣,并不是夜行衣,款式上不过是平常样式,只是底料全黑,而裹边是白色,其他没有半点绣纹,整套衣服廉价到只剩衣料的价格。
定良手里握了一把剑,黑色剑鞘,从外表上看来剑身窄而长。他带了个银色面具,遮去脸上四分之三的容貌,只露出一双眼,以及右边嘴和下巴。
尤浅笑吞了吞口水,虽然看不清定良的容貌,但就那一身气势也够令人赞叹了。定良给人的感觉并不阴冷,也没有书生的儒雅,第一感觉里甚至找不出一点十分出众的地方。有的人会给人强烈的第一感觉,比如陈简之的儒雅潇洒,骆阳的风流不羁,而他则是找不出半点特别突出的,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依旧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
“各位久等了。”定良走至桌前,声音英朗。
“请坐。”
定良坐在骆彦侧面,随后一股幽香散开来,一桌子的人都闻到了。尤浅笑暗自皱了皱眉,虽然这香味舒逸,甚至都让她忍不住想要再吸一口,但是总觉得一个男人,像他这样的男人身上有这种幽香就有些怪异了。
定良的回来带来了十分有利的消息,自离门杀手被伏击一来,离门便开始做了侦查工作,在暗地派人跟踪伏击的人,终于在前天跟踪到了麒联三处的根据地。那是一家很简单的当铺,小小的挤在一条破旧的小巷子里,从外看没有半分突出之色,而麒联三处的人就只在这家当铺进出。
然而现在只是查到这家当铺而已,已是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了,他们经商量之后决定暂不回击,以免打草惊蛇,按照之前的情况看来,这些袭击之人对于麒联其实并不了解,他们若想要更深一步调查,就得找到那个书生气的联系人。
骆彦派遣郑萧及秦修两人负责监视当铺,一来监视的人不能过多,二来身手要好,再者他们会经过简单的易容,如此一来被发现的风险就减小了,而他们只要等得联系人出现再出击。
骆彦等人回到住处已经是临近晚上,而绿透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他们回来,说是晚饭都已经准备好了。
“二哥怎么不在?”晚饭间,骆彦看着对面的空位,问道。
“二少爷在你们出去后不久就离开了,说是呆在这里无聊。”站在一旁的绿透答道。
“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
“并未说。”
“二哥还真是跟跳蚤一样安定不了一刻。”尤浅笑瘪瘪嘴。
“笑笑,陈朝阳的事我未问过你,你倒是怎么说服她的?”
“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帮她弄清二哥心里怎么想的而已。”尤浅笑给骆彦夹了些菜,“我告诉她,若是二哥心里没她就忘了他,所以当时她才会哭得那般伤心,好像自己已经知道二哥对她没有半分心思一样。”
骆彦想起陈朝阳落泪的样子,的确是半分装的样子都没有。
“那你觉得二哥对她可否有感觉?”
“二哥的心思可不好猜,不过我相信过段时间就可见分晓了,若是二哥对她无爱,那么谁也帮不了她,唯有她自己学会忘记。”
尤浅笑说着,余光见着路易有些黯然,想起方才告知他没有燕笑笑消息时他那副失落担忧的神色。她暗自叹气,不知道该要怎么来安慰他才好。
晚上,尤浅笑趴在桌上盯着正看誉凡飞鸽而来的信件的骆彦,从眉毛到眼睛到鼻子到嘴,然后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他的样子,随后就傻傻的笑了。
“看着我傻笑什么?”骆彦侧头看着她,勾唇,似笑非笑的样子。
“没什么。”尤浅笑随后指指他手里的信,“誉凡说什么了?”
“说骆家一切皆好,还有,三姐怀孕了。”
“怀孕了?”尤浅笑眼睛明亮,遇见骆彦之后,她已经听说骆婷嫁人的消息,现在又听说她怀孕了,怎么不高兴。
“嗯。”骆彦将信折好,放在桌上。
“古代人就是不一样啊,想我还在她这年纪的时候,还在上高三,初恋都还在呢。”
“那你的初恋给谁了?”
尤浅笑听出些醋意,她装作认真回忆,还带有些遗憾:“是一位师兄,俊朗帅气又温文尔雅。”
骆彦脸色有些难看:“现在还记得那么清楚!”
“那是啊,初恋可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是么!”骆彦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别过脸不再看她。
“怎么,吃醋了?”尤浅笑凑上前。
“没有!”骆彦干脆起身,背对她。
尤浅笑偷笑着,起身从后背抱住骆彦,将脸贴在他略显单薄的背上:“骗你呢,要说我的初恋还搁在你这儿呢。”
骆彦双手附上她的,脸上泛起一抹笑,他就知道她是骗他的,可是却还是想要配合她一下。
“笑笑,你给我时间,待得时机成熟了,我就同你一起浪迹天涯。”
尤浅笑没有想到他会有这种想法,一时间心里不是惊讶还是感动。
“七夜门怎么办?”她仰起头,下巴抵在他背上,看着他的后脑勺。
“我打算交给颜欢。”
“那骆氏酒家呢?”
“交给誉凡绿透。”骆彦转身,看着她,“你说好么?”
尤浅笑看着骆彦认真的眼神,摇摇头,道:“阿骆,如果你是为了我,那么完全不必如此。”
“笑笑……”
“阿骆!”尤浅笑打断他,“我知道你记得我喜好自由喜好游历山水,可是在我打定主意和你在一起,我便做好同你共同进退的觉悟。七夜门是上任门主交待给你的,那是你的责任,骆氏酒家是我们骆家的命脉,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经营。”
骆彦将尤浅笑搂进怀里,十指都有些微微颤抖:“笑笑,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呵呵。”尤浅笑在骆彦怀里呵呵笑着,“对了,我走了三年多,你是怎么跟婆婆他们说的?”对于这一点,她还从未问过。
“我跟他们说你被掳走了。”
“啊,又是被掳走了?”尤浅笑记得自己第一次逃跑他也是这样撒的谎。
“骗你的。”骆彦笑出声。
“呃……”
“我告诉他们说你突然重病,需要隔离治疗。”
“那你干嘛不告诉他们说你已经休了我?”尤浅笑抬起头看他。
骆彦眼中有些错愕,道:“那封休书,你是不是一直都没有打开看过?”
尤浅笑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那天晚上从誉凡手里接过休书,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字体就难过死了,随后就塞到怀里,再后来就一直放在包裹里带着,但是这么多年来就从未打开我。
她从衣柜中将自制的背包取出来,从里面翻出那封已经泛黄的休书来。
“我真没打开我。”
骆彦笑得有些无奈,他将休书从尤浅笑手中拿过来,撕开将信件从中取出来,展开给她看。
“咦?空白的?”尤浅笑不信的拿着信纸前后都翻了翻,这才确定了这封信是空白的。
“为什么是空白的?”
“当初我提笔半天也落不下一个字,于是直接将空白信纸塞进信封了。”骆彦道,“想不到你看都没看。”
尤浅笑将信纸放回桌上,道:“其实看不看都一样,我还是得确定了自己的心才会回来找你。”
“如果你一天不确定就一天也不会回来是么?”骆彦有些埋怨。
“呵呵,就算这样,你也会来接我不是么,说不定那时我一眼就爱上你了呢。”尤浅笑有些讨好的抱住骆彦的手臂,“但是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因为离开你之后老是梦见你。”
骆彦听着心里乐滋滋的。
“在图蒙的时候,梦见你对我说让我等你,还说会来接我,甚至还凶巴巴的告诫我让我不准靠别的男人太近。”尤浅笑笑着,“原本我以为是真的来着,可是你却主动吻了我,所以我断定一定是梦。因为那时的阿骆是不会主动吻我的。”
骆彦脸色铁青,不知是怒的还是气的,想不到那次的告诫居然被她当做了梦。
“那些都是真的!”
“啊?”尤浅笑疑惑的看着他。
“你刚才讲的都是真的!”骆彦盯着她,“那时候我所说所做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你的梦。”
尤浅笑愣了愣,她的确是这样怀疑过,可是燕笑笑说了明明是她将自己从黑衣人手里救出来,而且也是她把自己叫醒的,如果骆彦说的是真的,那么燕笑笑就是在撒谎了。她仔细一想,骆彦和燕笑笑比起来,还是骆彦更可信。
骆彦见尤浅笑一副呆呆的模样,想起她刚才的话,说什么那是的阿骆是不会主动吻她的,他觉得脸红又觉得气。很突然的,他俯下头,将尤浅笑吻住。
尤浅笑一惊,嘴微微张开,骆彦的舌头就滑进去,加深了吻。尤浅笑只觉得身子发软,双手抱住骆彦的腰,将自己挂在他身上。
待得两人都喘息起来,骆彦结束这个吻,两个的脸都红通通的。
尤浅笑正渐渐回神间,头顶就传来一个闷闷的像是赌气一样的声音:“谁说我不会主动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