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这妖魔是山神？
町露两眼看着这个叫野槌的怪物，心中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半人半蛇的东西居然是山神。
因为不信，町露盯着野槌多看了几眼。可是不管自己怎么看，都感觉不到对方有一点山神的气质。
也许是因为町露脸上流露着不信任了，对面的野槌感觉不舒服了，不由的拿眼睛瞪了町露一眼。
町露先是受了一点惊吓，便随后又清醒了过来，不由得拿眼神回瞪了那野槌。
野槌的脾气不好，一见如此，便想发作起来。
只是还没有等他发作起来的话，便看到站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俊美少年，便也按下了心中不耐。
看着李如是脸上那真诚的笑容，野槌心中的那一股怒火也算是渐渐的消退下去。
“可否愿意喝一杯？”
说话的是李如是，而他邀请的对像自然是与他面对的野槌。
对面的野槌下意识的迟疑了一下，最终才明白过来，身前这个少年是在邀请自己饮酒。不由的一愣，最终还是开口说道：“饮酒吗？”
“正是，我们饮上几杯。”
“饮酒？好多年没有饮了。”野槌在说着这话的时候，将头抬了起来，看向了远方的天空，喃喃的自语了一句。“好些年了，快有百来年了吧。”
“哦，这么久了，那可是要好好的饮上一回了。”
李如是听闻此言，不由的笑了笑，心中带了几分欣喜的说道。
“是啊，可是要好好的饮上一回。不过，饮的可是好酒？” 野槌听闻能饮酒，心中也不由的有几分欣喜，却还开口调皮的问了一句，饮的是否是好酒。
“自然是好酒，宫中的御酒自然是好酒。”
“那可是管够。”
“自然是管够，不管你想饮多少，我们便饮多少。”
“这可真是好呢。”
町露听闻李如是与那野槌正商量着饮洒的事情，虽然町露不是很喜欢那野槌，但是听闻李如是有饮酒的意思，自然是吩咐了下人将自己所带的美酒都摆到这边来。
随着美酒的送过来，当然还有那不错的下酒菜呢。烤得上等好的香鱼，煮的正美味的蘑菇，还有各色的小吃。
小马扎安放在那里，李如是安坐在那里。
李如是的前面，还安放了一块平整的大青石，这块大青石可是亲卫花了很大的时间才寻来的。在搬来的时候，还是两个人花了很大力气才搬过来。
当然，那野槌自然是用不着小马扎的，只是将尾巴盘在了地上，身子直立在那里，对于他来说，这也算是坐着吧。
酒是上等的好酒，一打开盖子，便撒着诱人的酒香。
近百年没有饮到酒的野槌，一闻到此酒香，便立马经受不住，不由的垂涎欲滴起来。
酒还没有倒将出来，那野槌便有一种按捺不住的感觉了。
坐在他对面的李如是，见野槌此般行径，不由的淡然一笑。
这种场面自然是不用町露殿下来伺候自己的，当然了，就算是町露有心思想上前伺候着，李如是却也不会让她来的。
虽然同行的有着不少的侍女，但是因为与李如是对面而坐的是那半人半妖的怪物，那些女子们心中害怕，却也是不敢上前的。
就算是李如是大人已经言明，对方并不是妖魔，而是这山里的山神。但是面对这样的半人半蛇之物，又如何会不害怕呢。
众然是自家的公主大人并不高兴，那些侍女也是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阿菊倒是壮着胆子上前，想为李如是与野槌伺候饮酒，但是举起了酒壶想向盏里倒酒，却是大部分都洒在了外面。
如此上等的美酒，洒在了外面，却也可惜的。
看到这里，自然也是不用阿菊侍候了。
李如是举起了酒壶，往两个精美的酒盏里倒满了美酒。
“请。”
酒已经在盏中添满了，那还等什么呢，自然是饮下了。
李如是与野槌各自伸手，取过了放在青石板上的美酒，送入了口中。
野槌将美酒送入了口中，一口咽了下去，双目紧闭着，在那里久久的回味着。
酒是上好的美酒，这一入喉，野槌便感觉到了。近百年没有尝到这个味道了，此刻终于尝到了，心中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是真的，便闭着眼睛久久的回味思念着这个味道。
良久，才从他的嘴里吐出了两个字：“好酒。”
“这仍扶桑宫中的御酒，自然算得上上等好酒。”
“扶桑宫中，算得上？”野槌听闻此言，便将目光投到了李如是的脸上，好奇的打量着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
“在下仍是大唐长安人氏，一年前来到扶桑。”
“哦，大唐人氏？”
“正是。”
“大唐，那可是一个好地方啊。”
“哦，阁下也知道大唐？”
“自然知道，大唐的美酒可是一等一好呢。”
“哦，阁下也饮过？”
“那是百五年前，曾经有大唐商人行过这个山区，记得那一次他在我贡像前面，上贡过上等的美酒，那个味道真的是好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野槌满脸的回味着那当年的味道。
扶桑最上等的美酒，若是安放到大唐长安的话，也不过是中等程度的美酒。也就是因为这样，绝大多数的扶桑人，若是可以的话，他们宁愿放弃在扶桑的一切，前往大唐只是身为一个平等。
这种情况，在后世的天朝也是极为多见的。
这感觉，怕就是月亮也是长安的圆吧。
“哦，这么久了。”
“是啊，太久了。”此刻的野槌依然还在回味在当年大唐美酒的味道中，那一股美味是让人经久难忘啊。
“可惜此刻没有大唐的美酒，若不然可以再一品尝当年的味道呢。”
“是啊，有些可惜了。”野槌喃喃自言了一句，但是很快的便回过了神来，坚毅的脸上流露淡淡的温柔。“可以了，有这等的美酒，也算是我的幸运了。不必再好了，再好的话，那味道我怕是又要怀念好几百年了。”
只是那野槌长的确实不怎么样，尽管是脸上带起了笑容，只是这笑容看上去，让人并不是那般的舒服。
至于町露在看到了这一股笑容，都恨不得冲着那野槌的脸上狠狠的抽上一记的感觉。而在李如是的眼中，那野槌的笑容却是真诚的。
所以说，很多时候，很多情况都是见人见智的。你认为好的，在别人的眼中，却不一定是认为好的，恐怕就是两个人最亲近的人，对于其他的人平价也可能是不一样的。
酒这般的饮着，烤香鱼之类的吃着，感觉总是这般的美好。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除却町露与侍女阿菊还陪伴在这里，其余之人都被分派离开了这里。
当然了，被太多人围着的感觉，总是不舒服的。
见众人离开了开去，野槌的感觉更加的舒服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人们便自然的准备好了吃食。因为打了猎物，便烧烤了过来，分开了两份，一份给了町露殿下，一份自然是给了李如是与野槌下酒。
猎物烤的还算不错，充当下酒之物自是适合的。
周围点燃了不少的火把，将周围照的亮堂。
“有一个问题，我可否询问？”
“请讲。”
李如是饮下了盏中的美酒，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一句话。“不知殿下的亲卫卫次郎与寅卫平两人，在何处得罪了阁下，以至于他们一死一伤。”
“什么。”野槌迟疑了一下，最终好像是明白了过来什么的，开口接着说道“一死一伤，你说的是那两个穿着盔甲的男子？”
“正是，死的那个是叫卫次郎，而伤的那一个却是他的朋友，叫做寅卫平。”
这时候，野槌迟疑了一下，最终也是饮下了他盏中的美酒，目光斜看着远方。
那个方向，应该就是卫次郎与寅卫平出了事故的方向。
“事情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
故事这所以成为故事，那便是因为里面有事故在。
百年前，野槌当时还是山神，镇守着这一片的山林。那时候烟火鼎盛，很多人前来贡奉自己。那时候的他，日子过的很是舒服。平日里看顾着整片的山林，不让那些恶人妖魔破坏了这一片属于自己的山林。
而闲下的时候，便品尝一下由他人贡奉的精美食物，那种日子过的很是惬意。
但是直到几十年前，这样子日子便不复存在了。
最初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后来才知道，因为在这山上发现有温泉，而被皇家给占用了。
正是因为如此，皇家便将这山给封了，不准其他人前来此山。于是间，自己的贡奉便鄹然减少，直至到最后一点也没有。
开始还能够忍受，直到了后面，越来越受不了这一种感觉。原本温顺的性恪，在几十年里，渐渐的变得暴燥起来。
直到最后，他再也忍受不住任何人的一丁点错误，只要有人在这山里做错了一丁点事情，他都要将那人除之后快。
而那卫次郎便是做了一件错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