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岸上,离比赛结束还有十几分钟。
李塑方拍了拍刘介容的肩膀说道。
“还有点时间,我们先去泡会温泉,换身干净的衣服。”
刘介容看了看自己跟李塑方不成人样的着装,点了点头。
李塑方向老板要了两人间的温泉房。
“一起洗?”
刘介容诧异地冲李塑方问道。
“怎么?不愿意啊,要么我去叫个按摩小妹陪你。”
“那不用了。”
李塑方又对刘介容说道。
“等会我们最好别分开,刚才船上的那两位说不定还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不要落单被他们给阴了。”
刘介容一听,李塑方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温泉间不大,也就二十多平方米,墙屋都是木式结构,正中央还有一个小天窗,可以透过天窗看到外面的星空。
李塑方等服务员走后,直接脱光衣服往旁边一扔,纵身一跃,在水里游起了泳。
刘介容有点不好意思,脱了只剩个裤衩,有点犹豫,最后干脆把裤衩也脱了,一头扎进了水里。
李塑方灌了一大口温泉池里的水,漱了漱口又吐出来。
“要不要我教你游泳。”
“你别喝进去了。”
刘介容看着怪心惊的。
“放心,吃不死人。”
“不卫生。”
“我连尿都喝过还怕这些?”
“你为什么要喝尿?”
“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不告诉你。”
刘介容挺无语的,他仰头看着星空又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池水的温热。
“又在想她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塑方已经走出了水池。他从柜子里拿出两条毛巾,一条扔给了刘介容。
“没有,只是有点累了。”
李塑方拿着毛巾在背上搓了几下,又跳下了水,水花迸溅到了刘介容的脸上。
李塑方刚才的姿势挺搞笑的,就像是开着车突然掉到了水里。
“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可以,但是我现在就想自由一点。”
“要不要我教你游泳啊。”
李塑方看刘介容在水里游了几下,便问道。
“这东西又不是一时半会就学的会的,我还是慢慢练吧。”
“谁说的,有些人没人教就会游,比如说我,就是自学的。”
“来,我教你。”
刘介容还真信了李塑方的话,听着李塑方的指挥把温泉间当成了游泳室。
“就这么去?”
“没事的,走吧。”
刘介容被李塑方强拽着来到了背水湖畔。
他们除了一件浴衣外,里面什么也没穿。
最后的比赛是红队赢了,李塑方和刘介容可以以胜利者的身份享受接下来的晚宴服务。
十几分钟后,李塑方在人群里找到了那两名女子。
她们已经穿回了原先的衣服。
两个人都是模特身材,前凸后翘,肤白貌美。
“两位美女,还记得我们吗?”
李塑方走到两人面前搭讪。
“记得,当然记得。虽然没帮上你们,但我们也算帮你报仇了。”
“我叫李浩,这位是我兄弟刘介容。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李燕。”
“方铃。”
“看来我们还是本家啊。”
李塑方对着李燕说道。
“姓李的人很多,这里我的本家可不止你一个。”
“你们是那里人啊。”
“临川,你们呢。”
“华南。临川离这里挺远的,你们是来这里旅游的吗?”
“算是吧。”
“恰好我们也是出来玩的,要不我们一起结个伴。”
李燕在李塑方和刘介容脸上看了又看,坏笑着说道。
“你们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绝对没有。”
李塑方举起双手表示。
“那好吧,容我跟方铃考虑考虑。”
“相见便是缘,先留个联系方式吧。”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说说笑笑在湖边散步闲聊起来。
刘介容跟方铃看起来都像是慢热型的。
但谁又说的准呢。
周日,白依露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依露呆滞了。本以为用了红络玛多少会有点效果,现在看起来反而比昨天更严重了。
她是个女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无助、害怕。脸上的黑点已经扩散开了,就算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也看得清楚。
她不再犹豫,今天就要去医院看看,自己到底是得了什么皮肤病?
9点,她来到了市里的第一人民医院,挂的是省里的专家号,一名姓谷的医生。
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终于显示到了她的名字。此时的白依露戴了口罩,倒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进入房间,里面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她坐下后,谷医生看她戴着口罩现在还不肯摘下来,就猜测她的病十有八九是在脸上。
“把口罩解开让我看看。”
白依露只解开了右边的绳子,侧脸向谷医生。
谷医生看到后眉头微皱,询问道。
“有几天了?”
“三四天了。”
“这是怎么搞的?”
白依露摇了摇头。将周五早上到现在这几天黑点每天扩散的情况如实告诉了谷医生。
谷医生听完后让白依露躺到床上,用医用显微镜对着患处仔细地查看起来,并拍下了照片。
白依露坐在一边等待着谷医生的结论。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谷医生才转过头来对着白依露说道。
“你脸上这一块皮肤的活细胞正在被慢慢侵蚀。这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你好好想想,最近脸上是不是碰到过什么带有腐蚀性的液体。”
谷医生神情庄重地提醒道。
“没有,那种东西我平时根本接触不到。”
白依露摇头回道。
“你好好想想,在病发的前几天,是不是有什么不明液体接触过你的右脸。”
白依露沉思了片刻,突然,她想起在募捐仪式那天,有个精神痴呆的病人,将不知明的液体喷到她脸上,那液体到底是不是水白依露还真不清楚。
看到白依露的眼神有所变化,谷医生连忙问道。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白依露摇着头,喃喃道。
“那也不对啊,当时我整个脸都湿了,不可能只在这一个地方留下痕迹。”
“那就再想想,有没有就这一处碰到过的东西。”
“这里……”
白依露摸着自己的脸又陷入了回忆。
“我想起来了,后来他给了我一块白色的布,我就在脸上象征性地擦了一下。”
“好像就是这里。”
白依露没想到,那次善意的接受,造成的后果会是这么的可怕。
“一块白色的布?那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那上面,这块布现在还找得到吗?”
“后来被我扔到垃圾桶里了,过去这么多天,应该找不回来了。”
谷医生叹了口气。
“你现在这个情况光靠药物是治疗不好的,只有靠手术才有希望。”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这次换谷医生摇头了。
“按照你前面所说的病发进度来看,这手术是越快做越好,术后的效果到底怎么样,我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谷医生转过身去在电脑上写起了记录。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去那些专注这方面的医院做手术,效果可能会好一些,价格方面相对也会高一点。”
“钱不是问题,我主要关心的是术后的效果怎么样,能恢复到现在的几成。”
“依照现有的域内技术很不乐观,你这一块的活细胞会被全部切除掉,最后导致的结果是坏死……”
走出医院,白依露看着人来人往的闹市。感觉去了一趟地狱,自己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切看上去都好陌生。
不断地会有谷医生的话在耳边响起。
“麻烦让一让。”
白依露向旁边退了几步。
一位中年妇女推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自行车的后座还坐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吃着芒果。
小男孩看到白依露,笑着伸出小手向她抓了抓。
白依露看着发呆。
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下了个决定。
自己不能就这么妥协,开着车,趁着时间还早,她还要再去几家医院看看。
在路上,白依露回想着谷医生的话,又想到募捐那天的场景,她想不通,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那,那个精神病人又为什么要怎么做。
受人指使?
还真的只是个意外!
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被这样残忍对待。
白依露在脑海中将可能得罪过的人挨个过了一遍,勉强凑出了三个。
第一个就是李塑方,他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但是他现在被关在里面,没有作案的条件,暂且可以排除。
第二个是许茵欣,自从金沙那件事后,这个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看到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依照白依露对她的了解,她还没有坏到这种程度,但事已至此谁又能说的清呢。
说到第三个人,白依露自己都觉得是自己脑洞大开了。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段发生?而不是更早或再往前,这也就是说,是自己在最近得罪了某个人的可能性最大。
自己最近得罪的人,除了上面两个以外思来想去就只剩下他一个。
刘介容。
白依露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会是因爱生恨。
刘介容,那是多么单纯的一个人……
直到天黑,这一天白依露去了好几家医院,没有一家告诉她的是好消息。
晚上,白依露开车去了趟心安精神病院。
到的时侯已经八点多了。
大门已经关上,白依露来到门卫室前,向门卫讨要黄院长的手机号码。
门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第一眼看到白依露觉得挺眼熟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看到过。
听了白依露的介绍,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前几天过来募捐的白总,只是奇怪好端端地怎么戴了个口罩,让自己没有认出来。
白依露拿到黄院长的电话后,道了声谢,走到不远处的树荫下拨了过去。
“嘟嘟”两声响,电话被接通了。
“喂,那位?”
“喂,是黄院长吗?我是白依露。”
“哦,是白总啊。白总找我是有什么重要的是吗?”
“黄院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给你打电话。我是想问一下,你明天有空吗?我有点事想找你谈谈。”
电话里的黄院长思考了片刻后,回道。
“那白总说个时间、地点,明天我准时到。”
“那就星约茶屋,下午三点,你能来吗?”
“白总,你大可不必这样,只要是市内,去那里都可以。”
“我看那里风景挺好的,就定在那里了,可以吗?黄院长。”
“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
白依露说的星约茶屋离心安精神病院很近,黄院长知道这是白依露为了方便自己特意选的。
事情谈妥之后,白依露就开车回去了。
在路上,她开始考虑接下来的步骤。
这样子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回到家,白依露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镜子。
在卫生间里呆了足有十分钟才出来。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想了很多。
归纳起来无非就是两点。
一、找到原因。
二、如何治疗。
此时,她很想找个人来倾诉自己的痛苦,或是安慰自己。
白依露的朋友很多,现在这种情况她只愿意告诉那些能帮上自己的知心朋友。
在客厅思考了很久,她拿起手机将第一个电话打给了佳丽。
她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跟佳丽说了一遍,佳丽刚开始还以为白依露在跟她开玩笑。直到白依露要请她帮忙找一家对这方面手术在行的医院,她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是真的。
第二个电话,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给了董灿。
在电话里,董灿什么也说,听白依露讲完,董灿只说了一句。
“在家等我,我马上过来。”
这句话说完,电话就被挂了。
白依露一时失了神,内心却是暖暖的。
后面,她没有再拨打任何人的电话,只是在家里静静地等待董灿的到来。
二十分钟后,房门被敲响了。
白依露打开门,站在门外的是气喘吁吁的董灿,他的脸颊全是汗水。
“进来吧。”
将董灿让进房间,白依露给他倒了杯茶。
董灿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看着白依露说道。
“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白依露没有犹豫解开了口罩。
看到白依露的样子,董灿又将视线投向白依露的眼睛。
他看不透她,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残忍又温柔。
“你想让我做什么?”
被董灿逼人的眼神直视,白依露知道他有情绪。
她了解他,这只是一时的。
“董灿,你是少数值得我信赖的人,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你先告诉我,我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帮助你?”
“以好朋友的身份,你一直是我的好朋友。”
“依露……,算了。”
董灿对白依露的回答很不满意,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咚,咚,咚……”
房间里的气氛正尴尬的时侯,门铃响了。
“依露,依露,我来了,快开门啊。”
白依露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
是佳丽。
没想到她也来了。
当佳丽看到白依露的脸时,先是一愣,随后带着哭腔扑进白依露怀里。
“好端端的,怎么变成这样了”
“好啦,你先松开,这里还有人在呢!”
佳丽这才注意到屋内还有其他人。
她用抱歉的口吻说道。
“不好意思,不请自来,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看他俩半天没什么反应,佳丽对着白依露说道。
“你这个脸到底怎么弄的?”
“你先坐下吧。”
白依露把门关好后,坐到了佳丽的身旁。
她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连同自己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听完白依露的讲述,佳丽说道。
“这听上去也太不可思议了,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药效还这么特别,这绝对是一次精心设计的阴谋。正常的精神病院里那有这种东西,肯定是有人安排的,利用精神病人实施犯罪。”
“我接下来的打算就是先从那个精神病人入手调查,看看能不能问出些有用的线索。”
“佳丽。”
白依露看向佳丽说道。
“我想请你帮我找找,有没有那家医院对做这方面的手术比较擅长。”
“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找一家最好的医院。依露,你都还没有结婚呢,等我们找到凶手后,一定要告的他把牢底坐穿。”
佳丽真心为白依露感到难过,曾经的她多么漂亮,那真是人见人爱,可以后呢?她会不会受欺负?如果这事要是搁在自己身上,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也只有白依露内心强大,到现在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做为一个女孩子,最看重的就是容貌了。
“董灿,你倒是说句话呀,我们依露以后要是没人要。要不,你把她娶了得了。”
白依露听了,往佳丽的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白依露看着佳丽,想到她还不知道自己跟董灿之间的事。
董灿听到要让自己娶白依露,立刻回过了神。
听了刚才白依露的讲述,他就在想,原来她跟刘介容之间还有这么一段自己不知道的事。
上次在公司门口看到的那一幕,他就应该猜到的。本以为依照白依露对感情冷傲的性格,自己完全可以放心,现在才发现是自己太乐观了。
佳丽以为白依露是害羞了,便继续对董灿调侃道。
“你该不会是嫌弃了吧!虽说我们依露的脸蛋不如从前了,但她的身材还在啊,董灿,你可别让我看不起。”
“佳丽,你别说了。我跟董灿的事,我已经跟他讲的很清楚了,我们以前是朋友,以后,也只可能是朋友。”
“依露……”
看白依露生气了,佳丽立马闭了嘴,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以为他们正处在冷战时期。
白依露绝决的样子,让董灿一阵心痛。
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董灿起身说道。
“既然佳丽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需要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看白依露没有挽留的意思,佳丽也只好做罢。
董灿走后,佳丽才问道。
“你们两个又怎么了,冷战?”
白依露默默地说道。
“董灿已经有女朋友了,我跟他做朋友会比做情侣更合适。”
“什么?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白依露看向佳丽淡然一笑,看来今晚有很多事可以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