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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趴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明月虽皎洁,却丝毫不解我忧。不知此刻,紫雀又在做什么,他是否也与我一样在望着窗外,他此刻有无像我这般担忧。

不知这样想了多久,我竟有些疲意,便如此睡了过去。

翌日,我想我定是这宫中除了起的最早的那个了吧。只是,我刚刚推开殿门,想一人看看这晨景时,我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元月。”

这声音莫非是额娘的?

我回过头去看,果真是额娘,额娘为何会起的这么早。也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今日的她脸色有些许憔悴,许是睡得少的缘故。

额娘迎手便朝我走来,“今日,我的元月便要嫁人了,额娘想着早些来为元月梳妆打扮一番,元月小时,额娘便不在身边,如今元月要嫁人了,额娘能做的也只有把元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送入花轿了。”

“额娘......额娘日后还是可以来夏侯府看元月的。”

额娘深叹一口气“唉.....”接着道“这皇宫如偌大的牢笼,额娘又从何离得去。”

小时候,鸾宸宫的下人们便时常聊及额娘,有几次,我在一旁偷听那些扫地的宫人。他们说:“这莲妃娘娘真惨啊,长得这般貌美,竟被人陷害,被终身囚禁于那冷宫中。”

旁人道“还不是皇后使人给皇上茶里下毒,栽赃给莲妃娘娘的。”

“谁叫莲妃娘娘如此受宠,这皇后又岂是大方之人.......只是可怜了公主了,年纪这么小,便没有了额娘。”

也罢,这深宫如战场,一不小心,便会跌入那无尽深渊之中。我此时到有些明白,额娘所说的话了。她再如何逃离,想必都逃不离皇后的视野了。

“元月,在想什么喃?快随额娘进来梳妆打扮,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额娘在我耳边唠叨道。

“那额娘大婚的时候也像元月这般担忧吗?”

“额娘大婚时,哪像你想的这么多,额娘可是一眼就看中了你的父皇的,只是,你父皇为皇帝,嫁给他之时额娘便知道永无宁日了。好了,元月快随额娘去梳妆打扮。”

“知道了,额娘。”

额娘拉着我回到了她那久不居人的邵阳宫,我一直以为这邵阳宫长久无人修葺,定是荒废了,却没想到,竟与额娘走时的模样未曾有丝毫变化。

“额娘,为何你许久不回,这邵阳宫却丝毫不像无人打理的样子。”

“昨夜回来时,额娘的惊讶可不亚于元月,后来,仔细想想,定是你父皇每日派宫人来打理的,想必,他于我,还是有些旧情的,也不枉我于他一番情深。”

我想,额娘定还是喜欢父皇的。如此,才没有这些年被关入冷宫都丝毫

“来,元月,坐下。”额娘让我坐在她梳妆桌旁的莲花木椅上。

额娘一人在身旁为我梳发,画眉。她的手法很熟练,丝毫不逊于云儿的。相比之下,我真是自愧不如。这些梳妆打扮的事,我是丝毫不会的。更何况,有云儿日日在我身旁,我更是忘了这些技艺的存在。

“好了,元月看看,可喜欢这样的妆容?”

我照了照镜子,镜中的我与往日一概不同,竟多了一丝妩媚的味道,“额娘,待会你可不可以送元月上花轿。”

“自然可以,元月,日后嫁入夏侯府,定要安分守己,辅佐好夏侯公子,知道么?”

“知道了,额娘。”

“元月,这嫁衣是昨日我拜托云儿送来的,夏侯公子送了你若多的嫁衣,可我觉得,只有这件最配的上我的元月。”

额娘将那件深红色的刻有满月雕纹的嫁衣披在我的身上,又将红布盖替我盖上。

我且有些觉得额娘唠叨,可是过了今日,我再能听到她唠叨,又不知是何时了。

待额娘为我梳妆打扮好,宫中的礼花鞭炮声便响了起来,我想,夏侯府的花轿该是要来了。云儿此刻已经来邵阳宫找我了。

“公主,这花轿已到宫门口。”云儿匆忙道。

“云儿,扶我上轿吧。”我被盖在那小方红中,什么也看不清。

这嫁衣也着实沉重,走起来实不方便,且真是麻烦透了,每走一步,我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跌一跤。若此刻跌一跤,定是生疼生疼的。

云儿小心的搀扶着我,而额娘跟在我的后面,直到了我上了轿,额娘才说道“再见了,我的元月。”我偷偷挪开一些布头,从轿子上的窗外望去,才看到额娘失落离去的背影。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那一刻竟是永别。

“云儿,入了这夏侯府后,我们便可以日日逛街游玩了。”

“是啊,公主,云儿此时不知有多高兴。”

“云儿,大婚之日需做些什么?”我这才想起来,今日是我的大婚,我只知道大婚是成亲了的意思,可是这大婚之日需做些什么,我却一无所知。

“云儿也不知道,应该就是夜晚之时公主与那上官公子在床榻上一同吟诗吧。”

“果真如此简单?”我疑惑道。

“云儿从未成婚,公主与那夏侯公子试过便知。”

“也是。”

想来,云儿也是不可能知道的。我成婚在她之前,她又从未与人相恋,成亲过,又岂会知道。我这样的确是为难她了。

轿子不知颠簸了多少次,总是到夏侯府了。这样难受的轿子,真不知道紫雀每次来找我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遭罪。想必,他武功这样好,定不需要坐轿子,像那些说书的口里所言飞来飞去便可。

“公主,到了。”云儿在我耳边提醒道。

云儿搀扶着我小布朝夏侯府内走去,盖着红布头我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得云儿在我身旁轻声道“公主,这夏侯府装饰的这般喜庆,府内的人都在外面迎接着公主喃。”

不知什么时候,身旁的人便换了人,我透过丝毫余光去看,此人一身红衣,若非是紫雀?

紫雀在我耳边用极勾人的声音道“阑夜,待一会我掀开你的红布头,你便是我的人了。”

他的声音环绕在我的耳旁,若不是红布头盖着,此刻我的模样若是被紫雀见了,定会被他笑话死。我只感觉我的脸此刻烫极了,我还未与他同床吟诗竟已经这样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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