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花,百年一绽,上次开花已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再过几日便再次盛开,我想,将它取来赠予阑夜,这些日子,甚少见她笑了。”
夏侯云瑾似有心事的看着墨瞳,脑海里却全都是阑夜的模样,若是阑夜日日露笑,便好了。三百年,他都未在凡间遇上笑容这般入他心的人。
“少爷,那忘忧花所在西海的落荒之地,落荒之地有众多西海士兵把守,况此花乃西海龙族修炼之圣品,若是想取,谈何容易?”
墨瞳知道少爷是想让元夜公主高兴,只是偷花之事,实在不易。若是出了些许差错,定是连小命不保。
“没试过,又怎知不行。”
“只是,少爷对公主此般上心,也不知那公主领不领情,更何况,那公主是凡人之身,无法与少爷相守到死的。”
敖冽此时正使者隐身术倚在墙旁偷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对这小妖总算有了些明目,原来这小金蛇是中意戴星,怪不得,这妖孽这般护妹妹。只是,这忘忧花之事......这本就是西海龙族修炼圣物,若是这妖孽果真是拿去给妹妹的,妹妹乃龙族公主,吸收了此花的精气后,定能加速修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这样子还是要装的,能不能偷到,就看这眼前小妖的本事了。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这小妖法力微弱,那探心镜却照不出他的真身,莫非,他的法力被封印起来了?
“云儿,你看这画如何?”我将刚刚作好的一副林中鸟图拿给云儿看。
“这林木乃是公主所擅,自是意境奇妙,可是这鸟.......莫非是紫雀?”云儿从未听闻紫雀,大多世人所言为朱雀,她看着我画的紫雀很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嗯,云儿你瞧,这鸟是不是像极了夏侯公子。”我有意在这幅林中鸟图中只画了一只紫雀,紫雀乃是神话中才有的鸟,这便代表着他于我便是神话版的存在,也不知,他能否明白此画的意境。
云儿凑近了看道“眉目间,确有些相似。”
我只是无心随手画了只紫雀,不知何故,可能是画的时候,便想起了紫雀,所以这画中的鸟儿才如此像他吧。我沉浸在这幅画中,看着画,仿佛看到了紫雀。
不知沉醉了多久,云儿的声音打破了这鸾宸殿的宁静“公主,公主,快醒醒。”
我睡得正香,揉了揉眼睛,看到云儿满脸惊慌“怎么了,云儿。”
“莲妃娘娘来了。”
“什么?额娘来了?”
在我的记忆中,我很小的时候,额娘便被父皇打入了冷宫,我虽是见过她,却也是极小的时候,现在对她的长相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是啊,明日公主大婚,皇上特此赦免了莲妃娘娘。”
“真的吗?我可以见到额娘了。”
想到自己,就可以见到额娘了。我心中自是高兴不已,甚至都兴奋到不知道该与额娘说些什么,更不知道额娘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是真的,公主,莲妃娘娘此刻便站在殿外。”
“快把额娘请进来。”
我原以为此生再无可能见到额娘了,听宫人们说,额娘是因为被皇后陷害才被父皇打入冷宫的,可是,当时我还小,什么都不懂,更无法帮额娘求情,我能做的便只是每日祈祷她能回来看看我。
云儿搀扶着额娘慢慢的走入大殿,我正在桌上准备茶和点心。
“元月。”额娘刚进来便唤了一声我的名字。
不知为何,听到这慈和的声音,我竟哭了,手中刚刚沏好的茶撒了一地。我原以为,这十几年来,我已无数次准备好与额娘重逢的场面,可是真到了此时,我却依旧举手无措。
“额娘。”这种想去见她的心思充斥着我的脑海,我此刻无暇去顾那洒在地上的破杯子,我只想抱住额娘,与她倾诉这些年所发生的事。
“额娘对不住你。”莲妃抚着我,她的泪水滴在了我的貂皮裘上,我知道,她心中的苦定不比我的少。
“额娘没有对不起元月,元月知道,额娘定是被皇后所陷害。”我从袖中拿出手帕替额娘擦泪。
“元月,听你父皇说,你明日便要与那夏侯公子成婚了。”
“嗯,额娘,那夏侯云瑾是个女儿可以托付的男人。”
“元月,额娘虽被禁于冷宫多年,却也偶从宫女那听过此人,这夏侯公子风流倜傥,元月可莫再为安慰额娘而欺骗额娘了。”
“额娘放心,这些只是夏侯公子的表象罢了,他救了女儿两次,定不是那种寻常富贵人家中的顽固子弟。”我靠在额娘的怀里,这样的怀抱,不知迷失了多久。
“那额娘便放心了。”
我从额娘怀中起身,从桌上重新沏了一杯茶给额娘“元月给额娘敬茶。”
“元月真是长大了,这些年,额娘不在身边,元月一定没少受那些格格阿哥们欺负吧。”说着说着,莲妃又落下了泪。
“没有,没有,宫中那些公主阿哥们才不敢欺负元月,额娘莫再想了。”
“明日,元月便要出嫁了,额娘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元月日后带在身上,”说着,她便从手上将自己的玉镯拿了下来,套在我的手上,“唯有这紫玉镯,是你父皇给我的唯一一件礼物,如今额娘把这信物赠予你,希望日后你能与夏侯公子永结同好。”
不知为何,这紫玉镯虽比不上那紫雀送的夜明珠来的稀有,我却觉得手中沉甸甸的,这玉镯中藏匿着太多额娘对父皇的爱。我想,便是因为这份爱,这个镯子才如此沉重吧。
“谢额娘,元月与额娘这才刚久别重逢,元月便要嫁人了,往后,还请额娘多多保重。”
我虽是往后去了夏侯府便安逸了,可是留下这额娘一人在这深宫中。也不知日后,额娘一人可应付的了皇后。
今夜,于我是个不眠夜。明日虽是大婚,我却丝毫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