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便动身,一会我把府里的金印交给你,你好生保管,还有就是,保重身子,等我回来。”阿云握着我的手,神色简直像交代后事似的严肃,弄的我有些心惊。
“无论发生何事,依儿你信我,我一生只宠你一人。”阿云不待我说话,继续道,“等我将这些事情都清理了,我们便找个风景如画的地方隐居起来。”
“好啦,你这傻瓜究竟在担心什么,莫不是怕你自己水性杨花,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调侃地将头搁在他的肩上,懒洋洋的道。
阿云却不理我的调侃,认真地箍住我的肩,“娘子,你答应我,会一直信我,不会离开我。”
面对他如此严肃的样子,我倒是不敢造次了,取下头上的碧玉簪子递给他,“只要你留着这簪子一天,我便信你好不好,等你不想要我了,就把它还给我。”
阿云听我这么说本该是如获大释,谁料他却不满至极,“娘子不知为夫此番路途遥远,这么脆一个簪子万一路上碎了,为夫岂不亏得没法交差?”
这男人是不是我徒弟的兄弟啊,干脆一起姓赖好了。我白了他一眼,本是想说了让他安心的,他倒是纠缠起来了。“只要你能留了它,哪怕是碎了,只要是周全的,便算你过关如何?”
阿云听了这才乐呵地将那簪子收了起来,继续叮咛些诸如“娘子这些天吃得少了,要好好吃饭”之类的内容。
“你去堇县可是想调查岳家是否有‘木马’?”我问得隐晦,大约也就只有阿云听了我的故事,才能明白这“木马”为何物。
阿云笑而不语,神色也是不置可否的模样,“你只管安心在此便好,莫要操心这些。也休得去寻什么冷家,你夫君自当护你周全,何用让你求人。”
看他一副拽拽的样子,好生可爱,我啵得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当真是有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阿云听了喜形于色,将我拉到他的膝上,“这是自然,也不看我是你什么人。”
紧接着,他认真地道,“娘子,你切莫去找冷家,皇兄之所以厌烦冷家不全是因为冷玉儿,也因为冷家贪得无厌,又奸猾复杂。惹上了便脱不了身。”
“如今有夜魅的人马在,足以号令江湖推出纷争,若是只有士族和藩王贵胄在,为夫倒还能卖些薄面,到时只需对付岳家便可。”
阿云的声音很认真,眸子也是,认真的男人真好看,他昔日冷淡悠闲的眸子睁大了,清透的几乎让人忍不住吻上去。可惜两条秀眉微微扬起,让我倒也不敢造次。
我盯着他,最终道,“好。”却在心底添了一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去招惹甩不掉的冷家。
“让我亲亲,过几日便要走了,好久见不到了。”我本在为阿云少见的认真心动,他突然一副油腔滑调的样子,弄得我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我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突然用手勾起我的下巴,柔软的唇便堵了上来,缱绻缠绵间诉说着他的不舍。
我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他果冻般粉嫩的唇,心里饶是一动,虽然总是跟他玩亲亲,却仍禁不住总是怦然心动。我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便寻了他的舌纠缠了起来。
缠绵了一阵,阿云有些动情地将我拦腰抱起,进了内室。
“这大白天的……”虽然我是二十一世纪的开放女青年,可是毕竟大白天,做这样的事总觉得有些过火。“不如等到晚上。”
“娘子不必害羞,这屋里又没人。”阿云半无赖半皮厚地撒娇道,说着,还将门窗都关了,这下屋子里暗了不少。“娘子看这可不就天黑了?”
我无奈地瞟了他一眼,却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只着了里衣爬到床上。
出乎我意料的,阿云上来后只是对我亲亲抱抱的,倒也没什么进一步行动。倒是他看我一副疑惑的神情,暧昧地嘻笑了起来,“娘子莫非急不可耐了,怎么这般神色?”
我自裁,为什么自从认识了他,每次好色的屎盆子都是扣我头上的。“你乱说,我有什么急不可耐的,我只是好奇你这种好色之徒为何只是搂搂抱抱的。”
阿云听了故意装出一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神色,“娘子啊,你怎么戳为夫的痛处啊,要不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为夫哪里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你说……你说以后要怎么补偿我。”
也对哦,孕妇貌似是不能进行这种剧烈运动的。不过他这还喊冤诉苦起来了,我白了他一眼,故作事不关己地道,“是为你孩子,又不是为我,干嘛要我补偿。”
阿云这下可是不干了,捏了我的鼻尖,做出一副蛮横的样子,微蹙着眉,“我不管,这家伙出世之后,你也得对你夫君最好,她只能放在第二位。”
我晕,什么叫这家伙,孩子还没出生呢,他已经漫天醋味了,这男人昔日从容潇洒,如今听着真是别扭极了。“我说你怎的这样,等我们有宝宝了,肯定要一起疼他啊,怎么还吃起醋来了。”
“好你个娘子,孩子还未出世,已经移情别恋起来了,看为夫怎么收拾你。”说着,便立刻啃了上来。
“哈……唔……诶……嗯……”我们就这么笑笑闹闹地,下午也算过了大半。
“你是故意告诉他们你要离开的吧,想转移岳家的视线。”我叹了口气,这男人真是护短,心头又是甜蜜又是心疼得酸涩。需知他如此一来,不知要给他的行程增加多少危险。
三日后,王府门前——
“此番多加小心,你孤身前去,唉……”他为了能够轻装上阵,竟决定孤身前往,我心里难免担忧,却也明白一个人上路目标便小了很多,却也没法反对。
阿云无所谓地笑了笑,眉目间的英气让我霎那失神,心里怦怦跳,“娘子瞎担心什么,不用两个月,为夫一定同你归隐,做对神仙眷侣,到时可是‘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边上还有不少相送的人,我被他说得面红耳赤,白了他一眼,“谁同你归隐啊,我又没答应,做白日梦呢。”
周围的人全笑了,笑他油嘴滑舌,笑我口是心非,但谁都看得出我们的不舍。两个月,快点过去吧,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然而我却不知道两个月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事,我差点就以为与他从此缘尽,真宁愿当年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