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双的目的地是青州。每次贩来北地的马匹皮毛等物,再运走南方出产的茶砖丝绸等贵重物品。只因青州是南北交汇之地,各地货物大都由此中转。苏双行商数年,北方可到草原之上,南边所至,青州就是尽头。
刘备发现苏双的身边多了一些精壮汉子。各个都风尘仆仆。他们骑着骏马,身着灰色劲装,鼓鼓的衣服下面肌肉坟起,面色冷峻,神情桀骜。俱腰挎刀剑,有数人还身背长弓。此时正肃然而立,悄然无声。一副久经战阵、杀气腾腾的模样。
他皱起眉头看了看简雍。简雍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似乎发现了刘备二人的疑惑。苏双走过来笑着解释:“此乃我商队的护卫。俱是北方汉儿!常年与胡人在边境厮杀,各个身手不凡。我行商北地时曾助人钱粮以度雪灾之难。其人豪迈,常思报还。特归于我商队之中,以作护卫。此次南下,见灾情不同于往,于南愈重。恐路途有盗匪横行,因急招其南下。方才与我等汇合。惊扰之处,且请见谅!”
“原来如此!”刘备松了口气,微笑着对苏双道“足下且请去忙,无需顾虑我二人。”
看来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啊!连苏双都开始为商队的安全担心了。山东自古多响马。且又是汉末历史上灾祸仅次于河南的地区。
‘希望沿途不要出什么事啊!’刘备在心中默默祈祷。
过了大河渡口,一行人向东而去。路边山青水绿,植被繁茂,其间鸟雀欢歌,鸡飞兔逐,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显然较之河北,情况尚好。人们也轻松起来,陶醉于沿途美景之中。
许是身边多了些狠戾的角色,一路之上并无人打这支商队的主意。只有些许衣衫褴褛的孩童于路跟随,举着脏兮兮的小手讨要物什。苏双随手打发了些粮米吃食了事。虽是无心之举,但却是让对商人颇有些不以为然的简雍稍稍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不是那么的瞧他不起了。倒也也算是无心之喜。
平安的抵达乐安郡,也就是后世的邹平。这里离青州已不超百里了。商队于此稍作休整。
刘备也找到了苏双,正式的提出自己关于简易肥皂的想法,以此来征求他的意见。当然,暂时的技术流程还是要保密的。毕竟,两人还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
得知刘备提出的合伙之事是关于洗浴的方面,并且有可能带来更本性的变革。苏双敏锐的察觉其中的商机。他如何不知此时的洗浴有多么艰难了。如果真有这种能大量制作的所谓‘肥皂’的物品出现,肯定能吸引不少人的目光。由此带来的收益肯定不菲。他现在只是怀疑这种东西能不能搞出来?
“备哥儿,方才如你所说之物,可有把握成功?非是我不信你,实是此物太过少见,出现之时必当引动四方关注。现今未见实物,仅凭你一语实无法取信于人!”眼中精光一闪,苏双狡黠道。‘不见兔子不撒鹰,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没看到东西前我是绝不会松口的。真有这种好东西出现的话,那我就必须找人合伙了。我只是个行商,没有强力的人脉和地方关系网支持,很难把此事做大。现在我得知道明确的答案才是!’苏双心中计较不定。
刘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对这个商人的看法又上了一层。‘这是个精明又谨慎的家伙。分明是怕我拿他开涮,哈哈!那先吊吊他的胃口。’
“足下所虑,我亦知晓。此事我勿能十分底定。尽人事听天命而已,自当尽力而为。且止是初步设想。方今亦只是先知与足下。往后如何还未可定?”
苏双闻听此言,脸色一变,还以为自己的话惹恼了刘备。他摆着手,急切的解释“备哥儿见谅,我方才所言有些怠慢。切勿见怪!只那‘肥皂’之物,如此神奇。我止行走商人而已,自己实是无力单独应对那售卖之事。需与人联合。一则扩大影响。再则使运货路途安全无虞。然,勿能空口白话向人游说。因之方欲知晓此事根本。兹事体大,须定下万全之策方好。”
说完,苏双摸了一把汗,生怕这货真的能做出那叫做‘肥皂’的物事来,到时见和别个搭伙,那自己就亏大发了。‘嗯,先不管真假。把人笼住了再说。’心里这么想,脸上早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态度憨厚的如同邻家大哥哥般。让人不忍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看着嬉皮笑脸憨厚无比的苏双,刘备以手扶额。在心中呻 吟起来。
‘诶妈呀!这货竟然对我卖萌起来了!我擦,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你个大老爷们怎么搞得深闺怨妇一般哀怨?老子拒绝你了么?说了不和你合作了么?不就是卖了个关子么?看把你急的?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乐。这货看起来好像也没多大岁数啊?怎么无耻起来这么老练?真心的被你打败了!算了!还是赶紧的把话说清楚吧!再掉他胃口,这货能把人膈应死!’
郁闷的刘备整理了一下衣袍,其实是在偷偷的抚平身上的鸡皮疙瘩。装模作样好一阵子。只看得苏双愕然不已?
“足下方才言重了,备岂是如此量狭之人?今与足下谈及此事,乃是有意与足下搭伙。岂能半途而废乎?只是如今备欲与足下分开,自去南下游历。‘肥皂‘之事达成之日,自会携此物来寻足下。只是?需如何与足下联络?且勿多虑?”舒服多了的刘备开口应道。
“如此甚好!方才是我失礼了。联络之事,你却放心。我行商数年,曾得你叔父刘元起关照,是为忘年之交。此次我会在涿县城内购置房屋一处,以作经商落脚支点。其时你去寻元起叔父,他即会告知与你。”得到答复的苏双满意的点了点头。听闻刘备现在要离去,不放心的道“你叔父只言使你随商队而行,你今离去,翌日他问起我当何如?”
“无妨无妨,你只需言称我四处拜访名师即可!”对于苏双的担心,刘备想了想安慰道。现下他也没有很好的借口回答苏双的疑问。只好找了个自己都认为可笑的理由解释。什么拜访名师?卢植不是名师么?何须四处寻觅?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脸红红的他有些尴尬的站起来。
“青州我且不去了。今日就此暂别。他日再会!足下连日来于路多有关照。备谨在此谢过!相见有时。足下尊重!”
“备哥儿一路顺风,早传吉报!”
相互告别后,刘备唤过简雍。二人告辞苏双,又谢过商队众伙计沿路照顾之情!
离开乐安。飘然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