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墙外的袁胜风正谄媚地笑着,看得孟离浑身不自在。便一脸嫌弃道:“袁公子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孟小姐,今夜在下是来找你帮个小忙的,不知……哎!你别走啊!孟姐姐!孟姑姑!”他控制着音量又声嘶力竭喊道。
孟离回过头,“有事说事,你要是有半句虚言我就喊人了。”
微弱的月光衬得他的脸白净无暇,整个人也显得清冷可怜,他委屈道:“想当初我费尽心机进到军营给你套取情报,你如今可等待良辰吉日嫁给心上人了,竟过河拆桥,联合大理寺捉我...”
她不明所以,“停停停!我过河拆桥?那大理寺捉你与我有何干系?”思索片刻道:“定是你犯了什么事,人家才盯上你!想要来讹我,做梦!”
“你要是不帮我,我现在就去找顾将军,告诉他你是一个诡计多端的恶毒女人!”
她笑出了声,“去去去!我不拦着你。”
他用手扶额,痛心道:“好,那这样好不好?我们合作,你助我出城,我可以再帮你做一件事。”
孟离痛快答应,“好啊,前提是你得告诉我大理寺为何盯上你了。机会只有一次,你可想清楚再说。”
他往前探了探身,“那我下来与你说,你不可惊动你家侍卫!”
她不耐烦道:“磨叽死了。”
袁胜风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之后,她脱口而出:“不行!你这不是要害我吗?”
他叹了口气,“你就没有什么事想做的吗?”
“我想做什么事还不容易?不想做的才...”她顿住了,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现在倒是有一件了,不过你做不做得到还另说呢?”
“笑话!你还能提出什么事是小爷我做不到的?”
孟离凑近他耳旁说了几句,他一口回绝:“不行!你这不是要害我吗?”
“那合作取消,有缘再见。”她扭头就走。
在走两步后她听到了淡淡的一句:“等等!成交!”
晨光熹微,王若兰看着女儿顶着发青的眼圈和她讲述昨夜噩梦,说什么不要这么早当寡妇,大清早就吵着要去云峰寺给顾清辰祈福。“可是为娘不放心,我与你一同去吧。”
眼下这女子又作娇羞状,垂首笑道:“不嘛,女儿都打听到顾将军今日也会在城外...”
她奇怪道:“你何时这般喜欢顾将军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欢儿朝窗外探了探头,“小姐,今日这城中戒备森严,我们还出城会不会被人盯上啊?”
话说着便到了城门口,“里面是何人?下来迎检!”
欢儿出来道:“这是孟相爷家千金孟小姐,顾将军的未婚妻,你也要检查?”
只见马车上的女子掀开帘子,柔声说道:“欢儿,别为难人家。”
那士兵看见马车上就只一个戴着头纱的女子,便换上一副笑脸让她过去了。
在孟离走后,白予谦也来到城门口,他一身轻装,不较往日般沉稳,却多了几分少年郎的姿态,一双清澈锐利的双眼扫过四周,才问到:“今日可有异常?”
那士兵鞠躬道:“大人,小人并未发现异常。”
他看了一眼城门,“那可有马车出城?”
“孟家小姐刚出去。”
他颇有些吃惊:“哦?”
马车行至树荫底下,孟离就下来,指挥欢儿割绳子,“小姐,这小刀真是锋利,还是金属制的,虽比匕首小些,但好用。”她做了个中肯的评价。
“这是圣上赏给爹爹的,好像是周国的东西,就几个大臣有,但我总感觉在别的地方见过。”还没等她细想,马车底下落下一个人,“你可真狠心!竟用绳子绑着我走了这么远!”
看着远胜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好心提醒道:“权宜之计而已,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眼前的男子顾不得许多,就骑上孟离早备好的马走远了。
白予谦带着一队人马正往城门去,顾清辰也紧随其后。白予谦放慢速度,观察路上的车辙印,让文风带人往孟离离去的方向追去。回过头对顾清辰道:“顾将军这是去哪儿?”
两人停下,顾清辰面无表情,“白少卿不去追赶要犯,还有心情与我闲聊?”
白予谦浅笑,挑眉道:“只怕我和顾将军追赶的是同一人,孟家小姐私藏逃犯,还望顾将军不要阻拦大理寺办案。”
顾清辰也笑了,“孟小姐虽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但她温柔贤惠,心地善良,怎会是私藏逃犯?白少卿可不要抓不到人就用一女子当借口!凡事要讲证据,城门口不拦着,现在追出来是为何意?她今日出城是为我祈福,白少卿怕是多虑了。”
白予谦拉紧缰绳,“是不是多虑,去看看便知。在下也希望顾将军心地善良的未婚妻不会犯下此等大罪,还望顾将军公私分明。”说着就策马而去。
待两人赶至一分叉路口时,白予谦的人在此侯着,恭敬道:“大人,马车是往北而行,”随即用手指着地上的马蹄印,这边应是一匹马走。我已叫人兵分两路。”
他眉头轻蹙,望了望马车所行之道,“先去追逃犯!”
顾清辰也往相反方向而行,在看到孟离的马车后停下,孟离正站在路边,青葱般的玉手指着他来时的方向,不知在说着什么。他过去将她轻轻一捞就带上马,将她头纱扔掉,孟离正想说话,他轻斥一声:“安静点!不然把你扔下去!”
将她带至江边,揽过她的细腰将她轻放于地上,他眼神锋利,一脸严肃道:“听说今日你特意出城为我祈福?”
看他这架势像审犯人一般,她有些心虚,将目光移至江面,不敢看他,“将军这消息倒是灵通,我这前脚刚出来你就知道了。”
他露出几分讥笑,“孟离,你可知那姓袁的是什么身份?竟利用我给他开道?”别人说你私藏逃犯我还不信,看你如今这般神情,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越说越激动,用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男子,不敢言语。
他眼底满是失望,淡漠说道:“真是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能让你不顾颜面、不顾九族助他逃脱?”
她扑闪着大眼睛,疑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颜面什么九族?他不就是个贩卖消息赚钱的中间商吗?”
他气极反笑:“呵!你连他是干嘛的都不清楚还如此信任他?你到底为什么帮他?”
看着他藏不住的怒意,她脑海中闪过上次见他杀人的景象,不寒而栗,脚紧张地往后退,不小心碰到石头一屁股摔倒在地。
看她坐在地上有些狼狈,不知怎的就没那么气了,他蹲下,“可是站累了要坐下歇着?”
她正坐在一地的石头上觉得生疼,他竟如此调侃她,就幽怨地瞪着他,“你!我这是摔倒了!”
他语气竟变得温柔,眼里真有些担心,与方才生气的模样判若两人,拉起她的手臂,“伤哪儿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