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离回过头,就看见风度翩翩的白予谦,他身穿一身冰蓝色青丝绣细花纹底锦服,腰间扎银白色金丝腰带,上挂翠绿玲珑玉佩,正不疾不徐走来。
每次看到他,她都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及他温柔。身旁的白夫人惊讶道:“谦儿,你怎会在此处?”
“听下人禀告您今日出来,我正好路过此地,刚好看到您的马车在此,就寻来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了,还没和你介绍,方才我差点被恶人诓骗,还是这位姑娘帮了我。还不知姑娘贵姓?”她又转过头问道。
“夫人客气了,小女姓孟。与白公子也有过一面之缘。”
她笑意盈盈,对白予谦寒暄道:“白公子,真是好巧。”
白予谦听见她娇柔的声音,微微吃惊,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原来是孟姑娘。”随即对母亲解释道:“这位是时卿兄的妹妹,我初到京城时有去孟家拜访过。”
白夫人眉开眼笑道:“如此说来,真是有缘呢!孟姑娘一会儿可有空喝杯茶?”
她浅笑道:“夫人不必客气,小女是陪同母亲出来的,眼下也该回去了,谢过夫人好意了。”
“母亲,既然孟小姐还有事,我还是先送您回府吧。”白予谦也替她说道。
在门口送别他们后,看着白予谦温文尔雅的笑容,孟离原本阴郁的心情都变好了,欢儿也是开心,“小姐,这白公子真是客气,把现有的桂花糕都盘下来送到我们府上了。那夫人也好生奇怪,自己儿子有这么大本事,报个名头出来那骗子哪敢这般嚣张?”
她看见母亲正从对面出来,就朝母亲挥了挥,拉着欢儿就走过去,“这白予谦刚上任不久,这京中眼红的人不知道多少呢!要是拿他的名号出来,别人想抓住小辫子多容易。而且,我看这白夫人心地善良,根本不知道那人是在诓骗她,不然你想那白予谦会大中午的出来寻她?想来也是因他母亲心无城府,所以才这般上心吧。”
听着孟离这般分析,欢儿打趣道:“怪不得老爷从未寻过夫人呢。”
王若兰看着欢儿,那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孟离都不寒而栗,“欢儿,你和阿离说我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她慌忙摆手,摇头道:“没有没有!奴婢就是和小姐说夫人保养得好,和小姐走在一起,不似母女似姐妹。”
她听了弯月般的眉毛微微上挑,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这小丫头!”
在精致奢华的马车上,白夫人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家儿子,白予谦无奈道:“母亲大人,不是您想的那样,那孟姑娘和我并无关系。您呐,也不用打什么主意,她早已定下婚约。”
白夫人听了叹息道:“那真是可惜了呢!这么聪明伶俐又善良的姑娘。”
白予谦看着母亲这般,安慰道:“母亲,不必惋惜,我现在也挺好,娶妻之事不急。”
在与白家马车相反的道路上,孟离正和母亲说到刚才之事,就听见欢儿的惊叫声:“哎你干嘛呢!”话音刚落,马车突然被撞了一下,她不悦道:“欢儿,怎么回事?”
她气呼呼道:“小姐,对面不知是谁家马车,横冲直撞的,故意撞我们!”
孟离掀起帘子,就看见一身着鹅黄色百褶罗裙,外套一层白色纱衣,腰系朱红细花纹腰带,容貌俏丽,眉眼上扬的女子从对面马车上下来。她眼含怒意,趾高气昂道:“这是哪家府上的胆小鬼啊!撞了别人家马车还不敢出来?”
孟离走下来,隔着头纱嗤笑道:“我当是哪家的马不长眼呢?原是江家府上的,想必这马是随了主人吧?一点礼数都没有!”
江雅婷深吸了口气,瞪着她,“孟离你说什么呢!你说谁不懂礼数?”
孟离一字一句对着她说:“当然是说马啊!不仅不懂礼数,还不懂规矩。”
江雅婷气得手指着她,“你!你有什么好神气的?除了会勾引男人,还会什么?”
听到这王若兰忍不住了,下车气势汹汹道:“江小姐?你父母没教过你何为礼义廉耻吗?你一个女子在大街上竟说出如此不堪入耳之言!”
被一个长辈如此教训,有些挂不住脸面。只能回头喊道:“母亲!你看她们俩欺负我!”
一个穿着华丽容貌清秀的夫人走下马车,面带笑容道:“孟夫人,真是好巧,小孩子之间的玩笑话,你怎还当真了呢?”
王若兰将孟离护在身后,仍是眼神锋利,面色不改道:“江夫人此言差矣,哪有玩笑话是这般有损女子名声的?若这是玩笑,那江小姐有失女德,才把定好的亲事搅黄了,也是玩笑话吗?”
江夫人一听此话,便忍不住脸上怒意,一脸震惊道:“你!怎可说出如此不实之言?”
王若兰又语重心长地说:“江夫人,都一把年纪了还同小娘子一般爱使小性子,纵容女儿胡作非为,有这些时间与人争吵,还不如回去把女儿教育好,方好找一个满意的郎婿啊!”
江家母女气红了脸,江雅婷觉得在大街上被非议退亲之事过于丢人,便留下一句:“不与你们这些小人斤斤计较!”便拉着母亲离开了。
孟离在上马车后一脸崇拜看着母亲,“我的好娘亲,你可真是一个顶俩,言辞这般犀利,实在敬佩!”说着就双手抱拳,以表尊敬。
“我看你这小嘴也挺能耐的,我要是不说就你这般口无遮拦的,不知别人怎么编排你!”
“谁叫她老是和我过不去?像抢了她郎君一样见到我就像吃了炮仗似的,我又不是逆来顺受的,能让她在我这耍威风?更何况我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娘亲,哪能怕事!”
王若兰看着她欣慰道:“我家阿离真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等你嫁人后母亲也放心些了。”
夜晚,孟离刚睡下,就听见外面响起猫的叫声,正纳闷之时又听见瓦片上似乎被什么砸到的声音。她对这种扰人清梦之事很是生气,坐起身捶了下床发泄了怒火,拿起一件披风就风风火火往外走去。
在走至院子中央环顾了四周,她发现西边的院墙外有数只萤火虫往上飞,心里吐槽道: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在走至墙一丈远处,捡起一块石头往墙外扔去,顷刻就传来了一些声音,于是她就看到在墙外搭着梯子只露出一个头并满脸笑容向她招手的男子。
她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