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的这个想法,还真有些振聋发聩的意思。
师信然情不自禁喃喃出声:“对啊,成立妖怪自己的门派为什么不可以?”
“但是成立门派又谈何容易?”
胡穗摇摇头:“不说一个门派所需要的师资力量,修练资源,生存环境,光是让那些地方妖盟愿意放弃自己的独立存在,去加入一个所谓门派,就不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楚天赞许地点头道:“你说得的确不错,想要在诸多地方妖盟之上建立起一个门派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但是也不是绝无可能!”
他的确定语气吸引了师信然和胡穗的注意力,让两妖不禁齐声问道:“那该怎么办?”
“一方面,我们要给予一个动力,一个让众多妖怪争先恐后前来依附的目标,你们说说,什么好处最能够吸引你们?”楚天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金丹期和天妖。”
一道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众妖转头,发现竟然是应泽清醒了过来。
“应老大!”胡穗惊喜地喊了一声,小跑了过去,扶住了应老大。
应泽的妖身虽然遭受重创,但是人身还勉强保持着完好,只是脸色惨白之极,像是虚弱到了极限。
“老应……”师信然沉默无语,应泽这副模样有一半责任要算到他的头上。
应泽看出了师信然的情绪,勉强笑了笑:“我能理解你的心态,你总是这样子操之过急,惹出了多少是非,从小到大,习惯了。”
师信然摇摇头。
在经受江智渊和楚天双重打击后,这位骄傲的狮虎兽妖变得低调了许多,沉默内敛。
在楚天看来,这也许是这家伙一次惊艳的转身,或许,等他彻底消化了这次打击的经验,即便不用什么人类功法,也能够晋升金丹期。
应泽转向了楚天:“青云先生,我说得没错吧!”
“天妖的本质,就是能突破上妖的极限金丹期,所以这两个东西其实是一件事情。”楚天点头说道,“妖怪和人类的差距在哪里?
五官感应上,妖怪长于人类;夜晚妖怪更是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而妖怪各个种族拥有着各种各样的天赋。
按理来说,人类应该完全不是妖怪的对手,但妖怪却偏偏被人类压制了过去的成百上千年,乃至将来的成百上千年,多么可悲!
你们在争夺直山和曲山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你们现在争取的,不过是人类和修仙者施舍给你们的残渣剩饭吗?”
楚天言辞极其尖锐,深深戳痛了在场上妖的心。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谁不想活得道貌岸然!
妖怪也不是天生就具有反骨,就是阴险狡诈,就是得陇望蜀欲求不满的!
但是实在没有办法!
妖怪的生存空间极其有限,修炼资源更是少之又少,仅有的一点都分配给有天赋的上妖了,天妖的诞生只是一个几率问题——或者有,或者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上妖们几乎是羡慕并且嫉妒着人类能够获得的一切,却又无可奈何。
无论是人类社会和修仙世界对他们都是严防死守的,利用多过于合作,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只有楚天。
只有像是他这种已经活过一辈子的仙尊,才清楚地看穿这些所谓背景,所谓规矩背后的狗屁道理。
对他来说,人类也好,妖怪也好,修成仙之后都是同一种生命,无乎高下。
反而,因为妖怪修成仙的难度远超过人类,再加上妖仙继承了妖怪夜晚和天赋上的优势,所以无论是天界还是地界,妖仙总是能抱团在一起,力争上游。
反而是习惯了内斗的仙人,反倒是被妖仙压在了下风。
虽然不是天界地界处处都是如此,但是绝大部分都是这样子的。
楚天统御了一方仙界,自然对此清楚得很。
他对妖怪没有偏见!
反而因为部下有许多忠诚的妖仙,所以对妖怪喜爱有加。
直山山顶上,一片寂静。
上妖们听到楚天的话,无不百感交集,既是对人类的愤怒情绪,又是对自身命运的哀怜,想要插嘴,但是慑于楚天在场,只能被话憋在肚子里。
即便是胡穗虎彻,也不例外。
现在有资格对话的,只有应泽和师信然。
“青云先生教训得极是。”应泽恭恭敬敬地勉力鞠了一躬,在胡穗的搀扶下抬起身子,“望青云先生教我们!”
师信然同样低下了头颅,楚天给他的感觉,跟其它人类不一样。
或许,能够再相信一次?
“一方面,我们要给予妖怪动力,能够突破金丹期的动力!”
楚天接着刚才的话语说道,“金丹期意味着妖怪能够拥有还手的能力,面对修仙者的干涉也能够说不。
想必这一点,会成为上妖们最为期待的一点,只要我们能够系统地培养出金丹期上妖!”
应泽和师信然同时点头,一众上妖跟着点头,直山山顶上的脑袋点成一片。
连妖盟的两位老大都觉得有道理了,其它的上妖还能够说些什么?
再说了,楚天讲的的确有道理。
“那青云先生,另一方面呢?”师信然不禁也同样用起了应泽的叫法。
他对楚天说的的确有些心动。
虽然他自己不用担心晋升金丹期,但是其它上妖依然会在这道门槛外徘徊,只要妖怪没有成批量的金丹期,那么几乎不可能跟修仙者正面叫板。
更别说,在人类和修仙者的双重干扰下,进行妖怪自己内部的抱团行为了。
但是,如果楚天能做到这一点,叫他一声青云先生又有何妨?
只要妖怪能够兴盛——哪怕只有兴盛的希望,师信然也愿意付出努力。
“另一方面?呵呵……”楚天摇摇头,“这一方面还没搞清楚,你就想知道另一方面了?”
师信然不禁赧然,但是他没开口,楚天便接着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直说了罢。
另一方面,就是给妖怪足够的动力!
如果你想知道的再清楚一些,那就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