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云飞还在感动于月儿的傻话。
水灵姥母冷冷的看着月儿的说;“你当真不去?”
月儿不说话。
“你不去我也收不成好徒弟,那我把你少爷杀了,看你去是不去?”她老脸一变,恶狠狠的说。
月儿一听,大吃一惊。看了看游云飞,见他单薄的身躯,怕游云飞离开他就无法生活,神色无比黯然,最后说;“我和少爷刚刚经历一场生死,死有什么可怕,我要是跟你走了,少爷不知要吃多少苦。你把我们一起杀了。我在黄泉路上也可以照顾好少爷”
老太婆分明是恐吓,千年难得遇见这么一个纯水属性的灵根,怎么能说杀就杀?而现在见她如此心性,更是觉得难得。正不知怎么是好。她知道很多事情可以霸道,但是收徒弟霸道不得。
游云飞慌忙摇头摆手,对月儿哼了一声;“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我还有功名在身,又是天下第一天才,出了这片树林,我哪里去不得?”说到这,偷偷对老太婆眨了眨眼,继续对月儿冷冷的说;“反倒是你这个丫头丑得很,只会拖累我而已。”
月儿闻言,吸了一口冷气,呆呆的看着旁边的少爷,不明白他怎么会说出这样让人伤心的话来。
老太婆喈喈笑个不停,对月儿说;“小丫头,你听见没有?人家不稀罕你,反而觉得你是个累赘而已。”
月儿颤抖着声音,似乎已经哭了起来;“少爷,真的这样嫌弃月儿吗?那月儿也不拖累你,自己走就是了”
说完转过身子,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游云飞,关切的说;“少爷,以后月儿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多照顾好自己,你睡觉喜欢踢被子,以后月儿不在你身边了,你要注意别着凉了,你喜欢喝的茶叫‘银观音’以后可以自己买来喝,你别吃那么多甜食,对身体不好的。还有....”
游云飞应也不应她,更没有挽留的意思。月儿说了一半,更觉伤心,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绝望的说;“月儿这么丑,是个没有要的人了,我找个地方死了也干净,反正少爷你要保重。”说完一个人伤心的往树林密处走去,似乎也没有跟老太婆走的意思。
月儿独自离去。水灵姥母又是喈喈笑了两声,忽然一伸手推向游云飞,游云飞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顿坐在地,老太婆一曲腿,坐在他后面,双掌抵在他背后。游云飞只觉得她双掌传来两股暖流,速度极快的在自身体内飞窜,每到一处,犹如刀割肌肤,针钻血脉。
“你小子够机灵,把她在你身边赶走,我要收她做徒弟也容易了。看你也挺机灵,可惜你灵根太杂,修真也是浪费人生。刚刚我救你救了一大半,现在帮你除尽伤势,重新筑理一翻血脉。”老太婆的声音犹如是在脑海里响起,耳朵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是在和他说话。
“基础打得不错,竟然已经到了炼气顶层。马上可以聚气成空,引气自爆,消弭内力,感应天地之灵气了。不过如果没有人引领和提示,恐怕一辈子都没有机缘提升到筑基阶段。今天我水灵姥母高兴,便助你一臂之力,顺手帮你破关罢了,从此你算真正踏上修真之途。
“你灵根不好,能走多远,只看你的造化了。”
“记住万事要靠自己。只有炼气期间是可以外人帮忙突破,以后就是天神也不能帮你提升修为的....”老太婆不停是对游云飞说着,也不管他有没有听着。
月儿伤心的走了几步,听到游云飞吐血的声音,忙跑回来,看见这个样子,以为水灵姥母要害游云飞,跑到水灵姥母旁边,一下子跪了下去。哭喊起来;“好姐姐,求求你放过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是个好人,我知道他刚刚是故意气我的。你不要害他好不好?你不是要我跟你走吗?我现在就跟你走,以后为你做牛做马服侍你,只求求你放过我家少爷吧....”
老太婆面无表情的说;“你不是要自顾自的走么?我不杀你少爷了,只把他打得内伤,在切断手切断脚,把他做一个不倒翁来,天天拿出来赏玩,你走你的吧,反正你少爷也不要你了,你还管他做什么?”
月儿吓得语无伦次起来,她一开始见到这个怪异又老又丑,而且凶巴巴的老太婆就怕得要死,所以不愿跟着去,也是有原因的。现在听她这么说,什么都忘记怕了,跪在水灵姥母旁边苦苦哀求;“我跟你走,去那里也跟你走,求求你,月儿求求你了....”
老太婆不忍再吓月儿,便跳了起来;“那好,居然你答应跟我走,我也不为难你家少爷。”说着手一翻,也不知道如何,手中一下多了些东西,扔在地上。拉起月儿就走,游云飞一时站不起来,还在坐着,脑海又出现水灵姥母的话语;“这本《筑穴基脉》修真第二阶段的顶级心法,修真主要是修灵力,所有功法大同小异,只是法术各有不同。你聪明伶俐,自己慢慢领悟书中奥秘。高阶灵药给你也是浪费。这瓶药丸虽然是下品【培灵丹】,也是不可多得,对你修炼大有裨益。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一个人能走多远,就看你的造化了。
等游云飞站起来之际,老太婆和月儿都已经不知去向了。
天亮的时候,游云飞携上破剑,钻入林木之间。春日的清晨,寒风料峭。刚刚衣服又被露水打湿,一阵风吹来,冷彻肌肤。不知道走了多久,太阳渐渐升起,晒干了草叶上的露水。林中杂草丛生,荆棘把他的衣服划破。游云飞咬着牙用破剑劈荆斩草,一路不停。
中午的时候,太阳高高挂着,虽然不热,游云飞开始满头大汗。还好最后找到昨天晚上众人走过的痕迹,没有迷路。刚刚走到一片比较空旷的地方,忽然见前面空地躺了两个人,正是游克之和步邢。游克之被一剑从右肩膀斜斜一直劈到左边腰部,肠子内脏都流了出来,身体僵硬。游云飞神色一黯,几年的情感,虽然这不是这具真正的父亲却对自己一直很好。再去看步邢,他给一刀劈在胸前,血流了满地,早就断气了。以前游云飞常常戏称这个看上去很凶的大汉‘步兄’,其实他真的是一点都不凶,而且还很直爽豪放。
游云飞知道古时的人有强烈的乡土意识,死了也是要葬在家乡的。步邢家住什么地方自己并不知道,而游克之自己应该把他送回家乡。但是这样一具身体自己怎么带回去?想了想,便去林间找了许多干枯的树木,把游克之火化了。
大火烧了整整一个半个时辰,烧完后又等灰冷却了,游云飞脱下衣服,包了几捧骨灰。心中暗想;“虽然我来自另一个世界,强占你儿子这躯血肉身体,按上天安排也算你的儿子,你就是我爹爹。感谢你几年来对我的照顾和关爱,现在我把你骨灰送回家乡,也算报答你昔日对我的恩情。”磕完头,游云飞眼泪终于是流了下来。
一切忙完,已经是下午,游云飞有点虚脱的躺地上,虽然他内力精纯,已经打通奇经八脉多时,但是伤势刚刚好,白天走了一个上午的路,又挖了一个下午的土,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过,而且又心情悲愤。还要担心又生死不明的游夫人。难免有心力交瘁的感觉。
傍晚,游云飞回到最初遇见黑衣贼的大路,翻找一下,发现一车的食物还在,本来想在这里吃点东西睡一觉,却怕这里太多尸体惹来野狼,最后只好另找一处干净的地方休息。趁还有些光线,游云飞拿出那个老太婆给的《筑穴基脉》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