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我在“卡萨布兰卡”坐台。今天运气不是很好,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找我,我用手撑在吧台上,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一个痛快的哈欠,被领班的朱姐看到。
她指责我问:“Cook,你这么小就有男人了吗?”
“喂,朱姐,你胡说些什么?”
“你眼睛黑得像熊猫,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我看就是房事过度,快补些妆,要遭客人嫌弃。”
是啊,我现在白天要兼职美团外卖,我得骑着摩托,大街小巷的窜啊,晚上才来坐台。这可是说不出口的理由。
我晃着脑袋,慵懒道,“昨天晚上打王者荣耀,5连排,决胜到底,要不要带你飞呀。”随后又补充吼道:“我还是个处girl呢!”
朱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着我。
“今天晚上坐台,还敢熬夜打游戏,你真的一点专业精神都没有。”
说完她很好奇的上下打量我,退后两步,口中'啧啧啧',“处girl?”,就看看我的身形,臀围,你职业经验认定我不是撒谎后,娇媚笑容,“二十岁的老处girl,濒临危机的珍稀动物。”
随后,她现在将指甲刀在小指上磨得飞快,眼睛斜斜瞪着,狠狠的自言自语:“老话说的好,**无情,戏子无义。”
我哇哇的问她:“大姐,你太口不择言了,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她继续恨恨的说:“今天晚上12点本来接到一个大单客户,本来是要Angela、丽丽去陪客的,结果Angela和丽丽被新开张的同行给拉走了,带走了一帮小姐妹,气死我了,害得我现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我在酒吧吧台领酒水提成,看着她,看来她的神通广大也会囊中羞涩。
“Cook,”她叫住准备离开的我,“慢走一步,姐姐有话跟你说。”
人不会无端犯错。如果人物、时间、地点合适,再加上一点点意外的催促剂,便能让你的魔鬼出现。
朱姐便是适时的魔鬼。
原来有人收购初夜。
人可以卑微到底层,但并不意味着你的灵魂一定是卑微者的,除非你觉得自己已经下'贱'到那个地步。
我这辈子,好好的活着,再也不愿意如此的践踏自己尊严,哪怕,现在我一文不值。
回头看着朱姐,笑靥如花:“不,我不方便……来了大姨妈。”
即便是拒绝她还是要留留有任何余地,在夜场混的人凡事都要讲究着'余地'二字。这个江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还在这里混,还是要给地头蛇面子的。
朱姐会却错了意,但我真的身体不方便,一把握住我的手,瞬间就几乎泪眼婆娑。
“cook,说你,来这里以后,姐姐还算是照顾你吧,你不高兴做的时候,哪一次姐姐不就是放回去?姐姐没有哪一次可逼过你?有一次客人想吃你的豆腐,可还是姐姐帮你挡下了呀。”
我连忙说:“朱姐,你打住吧。你帮我挡住了那个地产商,可是你心心念念的VIP,后来给你的开酒小费可算是出手阔绰,没白损失。”
“哎哟,你还记得姐姐这一招呀,那晚他可把我往死里整,我还不是把你成功解救出虎穴。”
我纳闷,朱姐这么放'荡'言行和这么一张恶毒的嘴让人没有违和感。
“姐姐,那次真的谢谢你。”我非常真诚的说,确实要不是因为朱姐,可能就要撕掉清白。
“早看出来你这孩子有出息,今天晚上无论要帮我一把,知道你段子说的不错,姐,今天也不逼你,自个看着办,我另外找别的姐妹,出场费十万。但是你的出台费只能还是按老规矩酒水提成,小费算你。如果到后来你愿意,别人对方不错,到时你也可以跟我讲。”
我沉默了一下。
我觉得这个所谓的大客户应该是比较难缠的,但是越难缠的客户给的小费越高,加上他们安排的是顶级VIP客房。
按规矩酒水质量提高到50%,所提供的酒水自然也是一流的,基本都是三十年年以上的拉菲。
换句话说,这些大客户可遇不可求,不发市则已,一发市吃一年。
朱姐见我沉默着,继续游说:“这个大客户可不是一般的大客户,说都是精英阶层,点个坐台的还特别挑。说是没有大学资历的不要,姐观察了你半天,你就是他们眼中的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的人啊,还特别交代,最好能精通商务英语,就非你莫属呀,Cook,而且对方还特别交代,如果临场陪酒好的话,促进他们签订合同,含有一笔丰厚的小费。”
“朱姐,你可以出马呀?”我迷惑的问。
朱姐一脸的丧气,“我倒是想呀,可是我abc都没背熟,别人一下子都拒绝了。现在坐台都与时俱进了,不仅能喝得了酒,还要会飙English,朱姐low了。”
“那个,朱姐,我试试看。”我咬咬牙,“但是我不答应你做那个。”
朱姐见我同意,事情基本搞定,仿佛不去掉的一块大心病。
她笑颜逐开,掐掐我的脸,微微一笑:“cook,今天你走运了,东家已经说了,确定了人选一个人先领2000元,到对面洋商场去购买套装,把自己整扮成一个小白领,小医生,小服务员之类的,说角色扮演。这个是大大boss吧,你捞到了。”
朱姐也是个痛快人,迅速的从她那A货的香奈儿钱包抽出2000块钱给我,顺便补充:“时间还来得及,赶快去换装吧。”
我犹豫着接过这2000元,对我们已经处于对风雨飘摇的家庭来说,无意又是一笔巨资。
今天晚上10点,会是发生什么样的故事?真的不知道,甚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心突然怦怦的跳,越是到那种严肃的时刻,是害怕去面对,按理说应酬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并非无非太难的事情。
我轻轻吐口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