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也没有把话给说死,毕竟自家主子阴晴不定,今天说一套,明天说一套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只不过他说这件事情无非是先给李极彩提个醒而已。
“啊什么意思?就是说现在我们没什么钱可以花的了吗?”李极彩还以为自己能够免费的白吃白喝白住呢,看来果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还是要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干活,就为了糊口啊。
“钱自然是够用的,只不过现在来说确实是缺了一那么一点,不可参照之前那样奢华了。”
还是那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没事,你们还怕我现在吃不上饭吗?咱现在是有手艺的人,自己种菜就是的了。怕什么?”李极彩信誓旦旦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碧玉也就那么随便一说,因为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如果李极彩小姐,钱真的不够花的话,自然会开口,而主人也一定是会给的,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什么。
其实也只是无非说来大家听听而已,纯粹当做笑料而已,而且碧玉也是有意让这黄三夫妻俩听到的,财不外露这是自古以来的智慧哲言,越是有钱的话,越是容易引起人的关注和妒忌。
但是旁边的黄三夫妻两个听起来就有些犯嘀咕了,怎么着,听着这说话的意思,好像这个小姐也不是特别有钱人家的小姐啊,而且好像还在家中没什么地位,不然对方怎么会提出说要断了她的钱。
本来想要巴结的心思,这下好像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似的,顿时就凉了下来。
而且他们在主动提出帮忙给李极彩搬行李的时候,就是为了试探看看他的资产如何,结果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而且看起来好像就是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这一点,或许碧玉和碧萝才能够给他们解答,因为李极彩真的很不考究,只要不缺就不买,她也不爱穿金戴银,打扮自己,所以自然而然花销十分的少。
现在就算是姜喜湖有所克扣的话从不到根本上来说,也是克扣不了的,活下去还是能够活下去的,加上必须自己还有不少零花钱,不过在这个穷乡僻壤还要担心是否能够花的出去呢。
“家里娃儿哭了,您先忙着,俺们回家照看照看啊。”黄三的妻子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连忙跟着众人抱歉说道,说家里有孩子,担心放不下,要赶紧回家去看看。
听他这个话的意思是活着下午都把孩子给随便的丢在房里面?
“哎呀,那倒是要赶紧回去看看,孩子一个人在家不放心,今天下午多辛苦你们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们的话,这也不能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劳驾劳驾以后肯定要背上贺礼去到你们家感谢的。”
碧玉顿时就露出了真切担忧的神情,然后赶忙催促那夫妻两个,赶紧回家看看孩子。
虽然一听这样的话就是借口,但是碧玉还是配合着去演戏,毕竟像这种场面话,她也听的很多了,有些是真话,有些是假话,她还是能够分辨的出来的。
对于给人台阶下的碧玉,这样的事情已经做习惯了,还没有在李极彩开口之前就把话给说出来了。
李极彩挠了挠头,冲着黄三夫妻两个笑了笑,然后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她此时此刻还沉浸在姜喜湖竟然不养她了的事实里面了。
实在是飘了,自己不在都城里面吃他的喝他的,所以姜喜湖都不想花钱了。
真是生气,刚开始还把她养得好好的,白白胖胖的,现在说饿死她就要饿死。
李极彩想着想着都有些生自己的气了,这分明就是把猪养肥了再杀嘛,没有一丝丝防备,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思想准备。
黄三临走之前还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看到她们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怀疑之色,不由的心也是落到了肚子里。
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到还是要见面的,要是把关系搞得十分的尴尬的话,那就不好了。
这一次他们建造房屋,黄三也能够看出来,多多少少是有些实力的,可是呢,就在房子造好之后,在他们以为傍上大腿的时候,对方又突然来了消息,说是以后不给银钱了,那万一要是以后没钱了,会不会还主动摊上他们问他们要钱啊?
毕竟当这个小农官的俸禄又不是很多,就跟个苍蝇腿似的,每年也捞不到什么油水,这日子都不好混,好不容易来了个伴儿,可别在雪上加霜了,自己的老婆又是那么个难对付的,但愿以后能少点事情就行。
毕竟这些人顺手已经帮他们把自己家给修缮的那么好了,足足的省了一大笔钱。人嘛,都不是什么不懂得感恩的人。
这边在忙着造房子,那边在忙着挖地洞。
从祁家的地下挖出城,还是需要耗费很大一番功夫的,绝对不是三两天五六天就能够实现的。
首先这件事情就要做得很隐秘,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所以在人手上,祁晴初是进行了严格的限制的,甚至,那些手下在进入到地洞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上都蒙着一块布,看不到情景。
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看出来,为了防止其他人知晓这件事情。
等到他们下了地洞之后,这所有的事物都要全权交给若离来处理了。
若离的心中自然是苦不堪言,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身为一个地牢头子,要变成一个挖地洞的头子。
说起来他也算是陛下的人,祁晴初这样做的话,简直就是在搞崩心态。
但是人祁晴初,有着十足周全的理由让他来办这件事情,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若离只好不情不愿的给应承下来了。
挖地洞的这件事情是无聊而又枯燥的,而且地底下的事情也是盘根错节,稍不小心挖到别人家的地道也是十分正常的。
说起来也是十分好笑,如果楚国都城里面有哪个一家没有在挖一两条地洞做其他之用的话,还真的是少见了。
但是一般如此做的人通常是那些大户,人家那些平民小户自然是不会想到这儿去。
毕竟谁会平白无故就在自己家里的地下给挖个大洞呢,万一要是塌了怎么办?而且挖着挖着,如果是出水了,把人给淹了怎么办?
所以平民小户的人家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会做这样的事情的人,只有那些高门大户。
高门大户家里的事情多,难免需要用到这些。
祁晴初听说李极彩那边的房子都已经造好了,人也已经住进去了,什么事情都已经置办好了,而他这边还在尚且蜗牛一般的磨磨蹭蹭当中,不由得心中十分焦虑。
可是也没有办法,祁晴初觉得自己就算是再怎么中意李极彩,也不可能表现出十分猴急的模样,即便他心中焦急,但是也不能在面上显露出来。
而且如果他表现的对于李极彩有过分的迫切的话,外人看来又会怎么想,那是不是有些人又会对李极彩过分的关注,从而背地里做些什么事情,不利于礼节才不利于他自己的事情。
所以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早知道就应当像是之前那样想的那样,直接把李极彩纳为妾纳入自己的府里,后来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但是这毕竟也只是当初的事情了。
姜喜湖暂时有什么动静祁晴初也不想管,燕国来了什么人,他也不想管。
高德帝觉得他手伸的太长了,想要收回他的权力,祁晴初心中也跟明镜似的,所以就不怎么去明着插手,暗地里也只是听听各家的小道跟风消息而已。
而且祁晴初自己完全不需要去打听,席子恩就是一个大嘴巴。
无论上场的时候还是闲暇的时候,还是闲暇的时候,只要席子恩逮住了机会,就会跟他叨叨咕咕说许多事情。
即便是祁晴初并不喜欢听到这些事情,可是还是耐着性子思索,万一这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的东西。
楚国现在国力日益强盛,百姓安居乐业。明面上看起来是没什么大问题,而且在高德帝的勤奋治理下,也变得越来越好。
这样盛世太平的光景才是祁晴初想要见到的,他并不是一位全程,即便他手握重拳,但是他从来也是低调,不与人说不与人看,即便是高德帝,也并不了解他的全面。
祁晴初围观这几年培植了自己的势力,也拥有了自己的人脉,也有了相当一大部分隐身的权力,还有高德帝不知道的权力。
这些权力使他能够坐稳朝廷位置的关键,也是他能够拥有的自保的工具。
一个国家,掌握的最先是军权,然后才能在强权镇压之下才能够有规划, 有了规划才有了政治,有了政治才有了更多的可能。
有了一个所遵循的道路,一个百姓共同追随的对象,也就是皇帝。这样的国家才能够有一种凝聚力。
所以皇帝更大多数时候是作为一个精神领袖的存在,尤其是在楚国表现的就更为明显。
而当初高德帝为了显示自己的贤明,显示自己的大度,将许多权力拆分给了下面,左右丞相统领的大臣,皇子们统领的大臣,祁晴初自己阵营里面的大臣才构成了这一系列的对象。
这加起来的权力早已经就远远的超过了高德帝。
而去年在有些大臣的刻意强行捧杀之下,高德帝对他产生了怀疑,而李极夜事情没有处理好,被内鬼趁虚而入,也使得高德帝觉得他是故意放跑了人。
所以君臣之间的关系才变得如履薄冰了起来。不过在祁晴初看来没有势同水火才是最好的结果。
或许等什么时候他能够摆脱了这些权力,才能够过上平凡普通人的生活,享受普通人的快乐。
在所有的平民当中,李极彩或许是祁晴初见过的遭受的磨难最多,但是最乐观向上,敢爱敢恨,就像是爆炸开来的火星一般,耀眼的很。
而且直到现在,李极彩也仍然没有放弃,也没有被打败,说实话有的时候祁晴初都十分佩服她的坚韧。
如果一开始两个人的身份都是平民就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着说着也就在一起了。
现在祁晴初唯一面对的情况就是他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做什么事情都是束手束脚的,顾前顾后的。
先前说了,正是因为身处在这个时局当中,所以才身不由己。
而李极彩现在做的事情更是让原本就已经浑浊的水搅和的更加浑浊。真是拿她一丁点儿的办法都没有。
等到地洞挖好了之后,祁晴初就时不时的从这地道中下去,然后出城去去找李极彩。
到时候再乔装打扮一番,伪装成任何人都看不出来的样子。
至于去找李极彩说什么,祁晴初也早就盘算好了,他会带一些李极彩感兴趣的官场上的公文,一些相应的书籍带给她看,然后会带一些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送给她,然后还会同她一起吟诗作对,观赏风月。
李极彩这总不能拒绝自己吧?
而这些招数祁晴初还是同别人学来的,听说对付女子极为有用,只要长期坚持,女子就定然能够收入囊中了。
虽然祁晴初并不觉得李极彩会轻易为他所俘虏,但是说不好这样做的话,或许真的能够讨得她的芳心。
麻烦就麻烦在李极彩不是那种寻常心思的人,琢磨不定是祁晴初对她最大的困扰,只是大致的了解她的性格,但是却不能摸清楚她的脾气套路。
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知道她讨厌什么,不知道什么样的说话方式可能会让他生气,也不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会让她更加开心。
堂堂一品大员,陛下身边最为宠爱的臣子,竟然连一个女子都搞不定。
祁晴初觉得这真的是比自己处理公务还要麻烦的多的多的事情。
女子怎么这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