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村长怀疑,是不是那个女子就是昨天那个大官要找的女子。
昨天那个大官要找的女子是一位脖子上有疤的女子。
吴冕他老娘曾经在村子当中聊天的时候说过说吴冕带回来的女子哪里都好,样样都好,模样长得周正人乖巧听话,做事情做起来勤快麻利,丝毫没有怨言。
就是可惜了脖子上有疤,身上其他地方有没有疤不知道,但是脖子上的疤很是明显。
可是当大官去搜查的时候,莫名其妙的那个女子竟然变成了一个跛子。
如果是个跛子的话,在先前的时候吴冕他老娘就已经会在村中传出来了,倒不是说吴冕他老娘是个大嘴巴,只不过村民的有意追问下,一问就问出来了。
当时是健全的,为什么在大官去搜查的时候突然就变成了跛子呢?
这一点是村长极为想不通的。正是因为村长想不通,所以他才将此埋在了自己的心里,埋在了自己的心里,久而久之,越想越觉得奇怪,越想越觉得怀疑。
村长也曾经试图想过是不是要亲自晚吴冕家中走一趟,见一见那个女子,但是他又想到大官所要找的那个女子模样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如果贸贸然前去的话,万一要是惹出了什么笑话,他在村中又该如何立足呢,这插手别人家的家事向来也不是他的主张呀。
所以这样一想的话,村长就放弃了前往吴冕家里去的想法,代之以闷在自己的心里。
本来他已经打算将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但是真的没有想到,在第二天的晚上,竟然会迎接来这样一个迷路的落难的意外来客,在相处融洽的交谈之中,竟然不自觉的就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儿,想来倒是真的觉得有趣极了。
村长跟祁晴初越聊越觉得开心,他倒不是觉得自己嘴碎啰嗦,也不觉得自己八卦好言他人之事。
只不过人在得知一件事情之后,若是不将其梳理个清楚的话,总会像是一根刺卡在喉咙里总是会像一颗石子搁在自己的眼睛里,说出来便觉得好的多的多了。
“依您之见,是否那一位带回来的女子就有可能是那个大官所要找的人呢?您估摸着可能性约有几成呢?”
祁晴初吃完了饭,菜和碟子都被他扫得干干净净,实在是饿得很了,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长长的叹息出声。
吃了约有八分饱,就已经足够了。再贪多晚上可就不舒服了。
“这,这,这其实也摸不准,不过是妄自揣测罢了,只不过那吴家的小子出了村子之后,听说在都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
但是至今为止,大家都不知道他在都城里到底从事的是何,也从哪儿赚了那么多钱。
村子里出去干活的年轻人很多,但是谁都没有像那吴家的小子一样,竟然能赚了那么多的银钱 。
而且过往回来的时候,那吴家的小子总会带来大包小包的礼物,分派给村民们,然后自家留了一些。
但是这一次竟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回来了,竟然还带了一个女子回来,这样就不得不让人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蹊跷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老身不过是略有在意罢了,略有在意。“村长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行为做着解释,但是其实他说出来的话,他的语气还有他面上流露出来的面容,那犹豫的神色就已经能够说明,村长的心里是很怀疑的。
祁晴初心里微微有些喜意,那位大官横竖指的就是席子恩,可是在场的认识李极彩的估计也不多,而现在他们已经撤走了。
按照村长的说法,席子恩是没有见到那个跛子,所以现在在这个村子里面认识李极彩的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李极彩真正身份的估计也只有他一个人。
难道说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吗?
先前思来想去了那么多,倒真不如他在宝鸡山中瞎扑腾一阵,摸到了这个所谓的岔沟子村里,结果一来就听到了如此劲爆的消息。
顺利的让祁晴初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当真如此简单就能够找到她了吗?
如果说迎接来的又是一阵失望呢?
可是,无论如何,他总得去见一见的。
不过此时此刻,祁晴初肯定不能跟这个村长说,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的话也不能够让他帮忙牵桥搭线。
这件事情只能敲咪咪的进行,不能让村民们有所怀疑,而不能让其他人识破自己的身份。
假设他去到那个吴家当中,真的见到了李极彩,被李极彩认出来了,那个吴家的人又会对李极彩对他做些什么呢,如果他们穿帮了的话,以他们两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敌得了一个村子呢?
村长也说了,那些村民们收受了不少吴冕的好处,对,那个吴家的小子名叫吴冕,既然收受了那么多的好处的话,那么在办事的时候或者是说吴冕有求于他们的时候,肯定都会出手帮忙的。
如果出手帮忙的话,那他跟李极彩的境遇可就糟糕了,现在他已经弄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现在在这个岔沟子村的村长家里面,而李极彩很有可能是在那个吴冕的家里面。
两个人住的相距较远,隔了一个村子,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面,平常交集的话应当也很少,村长平日里听他的意思是深居简出不怎么来往,如果没有人去请他的话,他平时也不会出来的。
这样,他让村长帮忙引荐吴冕,那可就不太现实,也不太可能了,未免会让别人怀疑别有用心。
而且祁晴初感觉那个吴冕绝对不是好对付的人,他能够将李极彩偷出来的话,能够一路运回到村子里的话,肯定是有手段的。
而且如果那个人极为灵敏的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说不定他会对李极彩下狠手也会对自己下狠手。
总而言之一切都没有计划好想好的话他不会轻易行动的,更重要的是按照村长所说的那样,如果刚开始那个女子是好好的话,后来突然变成了跛子,那么就是说李极彩很有可能变成了跛子,她已经受到了伤害。
知晓这一点的话,祁晴初是万万不可能再让李极彩再受到伤害了。
他的两个侍卫一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身强力壮,且十分聪明的,等他两个侍卫到了之后就足以对付这寻常人家的人了。
何况那个吴冕如果真的是那个传说中消失了的小偷的话,那么也只能说他身手比较灵巧,不一定敌得过他们的, 所以恐怕这一切的话还是要看时机。
李极彩的事情突然有了转机,突然有了进展,让祁晴初兴奋无比,连带着跟村长聊天的兴致也变得高涨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间,夜已经有些深了,烛火一跳一跳的,茶壶都不知道续了几次水。
一老一少,聊着正开心。
祁晴初将这个村子的前世今生基本上都给了解了,对这个村子里的构成也基本上了解了,对于这个吴冕家翻天覆地的变化,前前后后的起因也是听了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在这聊天的当中,村长抽空去了几次卧室,将另外一间闲置的屋子给收拾出来,将被褥给仔仔细细铺好,里里外外铺了三层,就是怕祁晴初给冻着。
这些被褥都是他今年新洗过,放在外面晾晒晒透了的,然后仔细收纳起来的,到现在为止盖在身上都干爽的,十分舒服,一点儿也不潮湿,很是温暖。
就是为了让他的客人晚上能睡个好觉。
祁晴初的口才在今天晚上的聊天过程当中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把村长给哄得心花怒放的。
说实话,祁晴初也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把一个老头给唬弄得这么晕头转向的。
以至于这个村长大手一挥说,无论祁晴初住在他家住多久都没有关系。
因为今天晚上不仅仅是祁晴初的风度气质、谈吐得体、博学多才,也是因为祁晴初说的话各方面都让村长觉得甚是喜欢,聊起诗词歌赋来样样都精通,侃侃而谈,村长都不由得开始对祁晴初有了几分崇拜之意了。
当然,祁晴初也不是白白的住在村长家里头,他身上的银子,他估摸着应当已经够好一段时间的花费了,普通人家的话,而且是山村里的村民的话,足够让这个村长小富有一笔了。
商定下来,他就暂时在这个村长家里住下来,然后打听消息,一边等待着他的侍卫的到来,等他的侍卫到了他们就可以采取下一步的行动了。
而且他的侍卫们估计现在已经在山中了,正在寻找他的踪迹呢,等到他们会合之后,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祁晴初要将李极彩给带回都城去,然后纳入他的羽翼之下保护。
先前发生火灾的时候,他没有想到李极彩会在别院中,没有人发现,以至于被烧死,对此他真真切切的后悔了很久。
后来在知道李极彩没有死的时候,他也发自内心的送了一口气,庆幸她没有死。
可是从旁的消息中得知她被烧得不轻的时候,还是微微的有些在意。
或许。
或许当初的时候,他的人要能再仔细查验一下,没有让李极彩给错漏了,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后来的事情了。
经过那件事情之后,经过四皇子透露出来的消息,祁晴初确定在自己的人手中出现了一大批的叛徒。
后来他花了好一段的时间去进行内部的整顿去抽查那些人,去将那些毒瘤给拔除,去真正地将内部肃清,在这个期间当中又浪费了许多时间。
这个世界上最不好管理的大约就是服务其中这些活物,当中最难管的也就是人。
即便祁晴初他权倾一时,可是脚底下踩着的不是踏踏实实的平地,而是那些暗流涌动的波涛。
一个不小心就足以被他们所掀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更何况他现在已经为高德帝所怀疑,开始有意无意的削减他的权力。
虽然这一点对于祁晴初并没有什么根本性的损害,但是他到底是太年轻,还有很多地方并没有算计得到,还需要继续锤炼。
几年累积下来的已经足够支撑祁晴初现在在朝堂上的地位,而祁晴初需要做到的是怎样更好的驾驭人,驾驭他手下的人,驾驭朝堂上的人乃至驾驭高德帝。
而今那一切都暂时与祁晴初远离了,他借着寻找李极彩的机会,将自己从朝堂上从政治的漩涡当中抽离出来。
去真正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件看起来很没有所谓的事情。
当然,如果对于别人来说,李极彩没有所谓,李极彩,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对于祁晴初来说,这个女子是他少数的不想失去的女子。
没有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这样,哪怕在他的手下眼里看来,这样有失他的身份。
可是,在祁晴初眼里,这无非是他的主观意愿罢了,并没有什么有失他的身份之说。
许多人都说他是高德帝的得力助手,心腹大臣。
可是这个做心腹大臣的直到现在位置仍然频繁调动,高德帝一会儿让他管这个,一会儿让他管那个常驻的事务都交给他处理,甚至大批量的奏章都交给他处理。
无论是礼部户部还是各种部,除了没有掌管法律和军事,其他的,祁晴初都有涉猎,都有管辖。
甚至是翰林院,时不时的都要他穿插着去帮忙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
高德帝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将他的权力给碎片化分割化。
可是,无形之中却助长了他在各位大臣心中的地位,以至于形成了以他为中心簇拥他为首的党派。
虽然朝廷最忌讳结党营私,但是私下里发生的事情,谁能管得住呢?
即便是他们结成了党派,祁晴初也从来没有去参与过,更没有去授意让他们做些什么事情。
只是在某些地方的时候,他们的利益连成了一体。
虽然祁晴初心高气傲,冷若冰霜,公正严明,一丝不苟,乃是别人眼中的好大臣,地位高高在上。
但是实际上,祁晴初觉得不过也是个普通人而已,也是别人眼中高德帝的走狗而已,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