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十分巧合了,村长是住在稍微在村子当中比较密集的地方的外围,如果吴冕的家在东边的话,那么村长的家就是在他的西面。
两家各占据一边,隔的稍微还是有那么几十亩地远,差一条小溪的。
村长喜静,所以才住着稍微有些远,不让别人打扰,他一个人也乐得自在。
祁晴初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误打误撞地进了岔沟子村的村长家里,这些在他进入村长的家里之后,坐在村长家里的桌旁,喝着热气腾腾的茶水的时候,聊着才知道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村长家里虽然不大,但是什么东西都有,平时村民们也会各种东西都给送过来一点,独居的村长除了自己种了一些菜,种了一亩薄田之外,其他的都靠村子里面的人救济。
不过村民们都很愿意救济村长,因为村长是岔沟子村里面最智慧最德高望重的人,也就是老人宝,很是受敬重。
进来之后,祁晴初随意找一个地方站 着,直到主人家招呼他,让他坐下来。
村长就给祁晴初去倒茶水了,正好这天气冷,他在炉子上备了一壶热水,就准备晚上的时候用的。
这下有客人来了,正好也就派上用场了,岂不美哉?
村长给祁晴初倒了一壶茶,茶杯推到了祁晴初的面前,看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了自己的眼前,祁晴初轻微的咽了咽自己的喉咙,焦渴让他微微有些失控。
不过,祁晴初还是从兜里拿出了一些碎银子出来,然后放到了桌面上。
面色严肃的对着村长说道:“请笑纳,多谢今日老人家的慷慨大方。”
看着这个须发皆白面色慈祥,眉眼之间带着悲悯如同那修行的僧人一般幽远幽静的眼神,祁晴初知道这老者是一位善心的人。
同样的祁晴初在打量村长的时候,村长也在反过来打量他。
只觉得面前的这位小伙子面容清俊,眼神坚定,一双眼睛如雾如雨深邃不已,瞧着这风度气韵不是普通人,要比那平常的读书人还要高贵上几分。
村长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他只觉得这一位要比他昨天看见的那位来的大官还要出色。虽然二者所着的衣服不同,但是怎么看都怎么觉得面前的这一位要更突出些。
村长看着祁晴初,觉得此人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很有风雅,印象也十分的好。
“不必客气,我这儿有些青州小菜,你走了一天路,想必腹中也有些饥饿吧,稍微等一会儿容我去将粥饭热一热给你端过来。”村长对着祁晴初微微一笑说道。
祁晴初点了点头,顺从的答应了。
他确实是饿了,如果再坚持说不要的话,反倒是为难自己,倒还真就不如坦然接受了。
祁晴初觉得自己在都城里的时候,在朝堂上的时候就宛如一块坚冰一样,没想到现在在野外,倒是觉得稍稍融化了几分,竟然觉得胸膛里默默流淌的有些温热的东西。
环境向来是能改变人的。
茶温了,祁晴初将茶杯给端了起来,然后小口小口的啜饮。
茶叶是劣质茶叶,很是苦涩,热水泡的也没有什么滋味,比平时祁晴初喝的茶叶的残渣都不如。
这是陈年的茶,就现在这位老者的条件估计也拿不出什么特别好的茶叶来,祁晴初也没有多奢望。
渴了的话大约是喝什么都觉得香甜的,祁晴初甚至还自己给自己主动续了两杯,他确实渴得很了。
热水一入肚,但是就迅速的渗透到四肢百骸中去了,将寒意给驱散了几分。
屋里面大约是因为有炉子的缘故,所以很是温暖,不像外面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站在外面已经到了要搓手的地步了。
天气真冷,想到等一会儿,可能有热的饭菜可以吃,祁晴初便又觉得精神振奋了许多。
蜡烛只有一小截,就是个蜡烛头子,还是个红烛,像是已经燃烧了许久,眼泪都落了许多在烛台上,结成了长长的像是悬挂固定的瀑布一样,不会流动。
瞧着这蜡烛应当是哪家新婚的时候用的喜烛。
屋里的气味不是特别好闻,有股湿热的感觉,好在他们现在并不是在卧室里,这老翁家里有两间卧房,还有一间客厅,外头才是厨房。
刚刚祁晴初在外面的时候看的很是真切,应当不会看错。
又稍微等了一会儿,村长终于回来了,他端着一碗白色的粥饭,还有一个白色的馒头,一碟子酱瓜,还有一碟子腌制的大白菜。
这是他能够拿出来的最好的可以招待的了。
“今年没有腌肉,咸货也没有准备,家里能拿得出来的也就这样,对了,锅灶里面还有两个烤红薯,我也给你拿过来吧。”
那两个烤红薯本来是村长打算第二天早上起来吃的,他的牙口不好,多是只能吃一些软绵绵的东西,香甜软糯的红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这还是隔壁家的大婶子,今天都多种了一些,给他送过来的。
祁晴初本来也没有指望到能够吃到什么好的,对于老翁的客气他连连拜谢,表示即便是这样简单也没有关系,能有一些吃食就足够了。
总比在野外的时候一无所有要好吧。
祁晴初安安静静的吃着村长端过来的饭,接受他好奇的目光打量,神情淡定无比,当然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慌张的。
村长看着祁晴初文雅的吃相,优雅自如的姿态,不禁感叹出声。
“后生可畏呀,瞧这公子应当不是寻常人家的吧,这气韵风度可真是老生毕生所见之人当中顶顶的了。”
村长的赞叹对于祁晴初而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自小到大,他听到这样的夸耀已经听得够多了,自然也习以为常了。
“谬赞了。”
“不知公子贵姓,老身敝姓张。”
“李。”祁晴初不假思索地说道,在这儿他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他本身就是为着寻找李极彩而来的,所以报的自然也是李极彩的姓。
村长今天倒是有几分兴致,又或许是一个人空旷太久了,今天晚上倒是有了几番聊天的兴致。
“不知是何许人也?”
“……”祁晴初放下了筷子,稍微思索了一阵,然后答道。
……
一老一少之间你来我往的聊着天,大多祁晴初都有些保留,还有的都是些编造的。
不过通过跟这个老翁聊天的过程中,祁晴初意外的发现,他竟然误打误撞地恰好就进入到了宝鸡山中一个名叫岔沟子村的小山村里来了。
而且他此时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这个山村的村长的家中,不可谓实在是缘分妙不可言。
祁晴初并没有暴露自己太多,多是编造了一些虚假的见闻,虚假的出身,虚假的故事,但是他在套路村长的时候询问了他一些有的没的的信息,都是他所要知道的,这个老者或许是觉得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就把村中的一些基本的情形都与他诉说,包括昨日有大官来此查验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一听到有大官来此查验,再加上村长描述了一下他所见到的那个人的面容,祁晴初就能够断定昨天来的人应当是席子恩,这一点应当是没跑了。
不过听到村长说席子恩并没有什么发现连夜带人撤退了的时候,祁晴初有些失望。
比起这个,他真的想听到席子恩真的查出了什么?
空手而回什么消息都没有,才是最让他觉得有些可惜的,毕竟前后脚他也才刚刚到了这里,席子恩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他挨家挨户搜寻的话,肯定也不如那些官兵们搜的仔细,而且要花费多少时间多少精力呢。
祁晴初的的心里充满了失望,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村长自顾自的说着话,也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有起伏。
“不过,那位大官所要找的人,公子在这里老身不妨也跟你说说疑虑之处。”
或许是因为吴冕的事情让村长稍微有些在意,憋在心里,憋得久了,难免也觉得有些郁闷。
今日恰好祁晴初在这里所以索性就跟他提上一提,反正外人也不知道,或许过了今日之后这个公子就走了,这件事也就这么了了。
或许因为祁晴初的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莫名信服的感觉,所以村长跟他聊天,聊着聊着不自觉的就放下了戒心。
放下了戒心之后,以至于就想跟他说一些真正的掏心窝子的实话,就比如说这件事情搁在他心里有些疙瘩有些别扭,甚至是有些怀疑的事情。
原本还有些出神的祁晴初,一听到村长这样说,顿时精神集中了起来,将目光专注地投入到他的脸上,认真的听着他说话。
枯瘦如老木树皮一般的面容,浑浊的双眼,眼睑处还沾着眼屎,须发皆白,夹杂着有些脏乱的黑。
而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让祁晴初不由得为之一震,甚至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来,甚至是渴望立马就奔袭到那里去,去真正看一眼,看是否是她。
村长告诉祁晴初,最近村里的一位小子名叫吴冕的人回来了,带回来一位女子。
不过他家那位女子藏得极为深,大家伙都没有见到那个女子的真容,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