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曾经与其弟弟关系十分不错,她的弟弟是翰林院中的一员。”祁晴初也没有透露许多,只是中规中矩地说着。
可是姜喜湖知道李极夜真正的身份而祁晴初不知道姜喜湖已经知道了李极夜的真实身份了。
所以祁晴初这样的话在姜喜湖听来觉得真是好笑,他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祁大人还真是会开玩笑。”
“不曾开玩笑。”
“据我所知听说李极彩还曾经在贵府中住过数月,这不仅仅是旧识了吧。”
“受人所托,忠人之事,殿下今日来,如果只是为了这个女子的事情,那么,倒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了。”
“如此说来的话,那就有些难办了呀。”姜喜湖有些故弄玄虚的说道。
难办?难办什么?
“我的手下已经得了不少消息,相信祁大人也知道李极彩失踪的事情。本殿下想着,既然李极彩与祁大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的话,那就可要多多出力了。若是没什么渊源的话,那就不必多操心了,毕竟祁大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在乎这等小事,对吧?”姜喜湖笑眯眯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祁晴初看着他的笑容觉得十分的刺眼,他有一种感觉似乎就好像在不久的几个月前他跳入了陷阱,被人算计了,以至于在李极夜这件事情上失了手。
现在他坐在姜喜湖的庭院里,被姜喜湖意有所指的话给压制的有些不太舒服。
“殿下过虑了,既然是殿下的手下,那殿下想要如何处理,自然是殿下的事情,与我无关。”
“这不是因为先前在府中的时候,李极彩也提过祁大人,所以……”
“殿下当真是过滤了,还不至于在这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耗费心思,只不过当初去凉州,还是因为受人所托,子恩与殿下的手下才是当真十分之好,于是就拜托了我,也就是顺道而已。”
好个顺道,这未免也太夸张了。祁晴初到底要怎么顺才能 顺到那么偏远的凉州去?
简直是一派胡言。
“啊!原来如此!既然祁大人都这样说了,那么,本殿下也明白了,虽然李极彩在凉州的事情上帮了本殿下不少,似乎父王对她相比于对我更加感兴趣,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如果她要消失的话,还是干干脆脆的赶紧消失好了。”
姜喜湖的笑容凉凉的,就像是掺杂了冰碴子一般。
“殿下既然这般说了,若是仅仅只是为此事的话,那这朝……”祁晴初很干脆,他对于姜喜湖的这番试探,并不是很在乎。对方若是想吊着他一点一点来测试他的反应的话,那么大可不必。
对于李极彩的事情,祁晴初一直觉得这是他跟她之间的事情,并没有旁人可以插手。
就算外人再怎么说,祁晴初仍然表现的就像两个人毫无关系一般。因为这样才是最为安全的做法。
“听说,宝鸡山是当初那个劫匪带着李极彩奔袭而去的方向,似乎那里住着不少山户人家,看样子倒是有可能带着李极彩进山了也说不定呢!
听说那里不少男子缺媳妇儿,呵!这是李极彩被弄过去做人家庄稼汉的媳妇儿倒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呢。”
姜喜湖的语气有些怪怪的。
祁晴初手指微动,忍不住就端起了酒杯,然后又喝了一口。
宝鸡山。
他忍不住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若是有可能,本殿下倒是想与祁大人多合作合作。不知祁大人意下如何?”
姜喜湖试探的说道,其实是最近西北大营里有一个位置空缺,姜喜湖想要安插自己的人上去,但是苦于没有人可以从中推荐,他的父王又不允许他将手伸的那么深。
所以如果能够借助朝中的大臣来完成这件事情,对于姜喜湖来说是极为重要的,而他想来想去,能够利用的人,能够起作用的人,只有祁晴初。
所以没办法,他才将手伸了过来。
这下轮到祁晴初觉得好笑了,果然,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位四殿下虽然有城府也有手段。但是在某些事情上有些急功近利,另外就是这时机把握的并不是很好。
尤其是现在朝堂上属于多事之秋,如果姜喜湖着急忙慌有什么动作的话很容易惹祸上身。
思来想去,最近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姜喜湖亲自开口的,除了军队里的事情,应当没有别的。
而军队里的事情,除了西北大营里的位置调动之外。其他都稳如磐石。
高德帝多年安插下的心腹或者是棋子,都安安稳稳的固守在位置上。轻易调动不得。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可以影响到国运的。
而西北大营,之所以有官职方面的调动,是因为西北大营距离都城十分之近,都城里出了任何事情紧急的事情都可以调动西北大营的人来。
因而他也向来是各家大臣,无论文城还是武将都虎视眈眈的地方,而其中鱼龙混杂,稍微人员任命上有什么变化,都可以在朝中引起相当分量的影响。
最近西北大营有位置调动,是因为原先驻守在西北大营中的副将意外暴病身亡,所以这就空缺下来一个位置。
几乎所有的大臣明面上暗地里都有往这个职位上去运作的意思。
祁晴初的确是能够在陛下的面前说上话,但是大臣们也都很清楚,他们如果来找祁晴初的话,还不如自己亲自去说。
请得动他的难度,无异于请神仙了。
但是没有想到,姜喜湖竟然就有这样的胆色,邀请他,晚上还备了酒。
但是开头却用李极彩来吸引他的注意力,似乎是拿李极彩的消息来换取祁晴初的支持?
难道姜喜湖以为这样祁晴初就会为他所操控了吗?简直是可笑至极。
虽然他对于李极彩有或多或少的在乎,但是还没有在乎到这样的份上。
先前不顾一切去到凉州的事情,后来他也很后悔让所有人都知道。
但是那时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出自平时冷静理智的他。
“还请殿下歇了这样的心思吧,那件事情并非在下可以说得上话的,而且陛下也并不会听从,殿下就不要白费力气了。”
祁晴初说的很是决绝果断,他祁家之所以能够受到陛下的重视,就是在于他们从来不占哪一家的队,已经有了太子,已经有了储君,有些事情是不能做的。
而且朝堂上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陛下偏重的偏爱的偏向的自始至终都是太子殿下,他的心里也只有太子殿下,并无可旁人,自古以来都是立嫡立长不立贤。
就算是四殿下怎么运作,最后的结局怕是都难以更改。
“祁大人不着急这样说,本殿下也没有旁的心思,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凡事无绝对不是吗?
如果不去尝试一番的话,又怎能知道不行呢?
就像是在祁大人看来不可能的事情最终不是也发生了吗?
当然可能祁大人自己还不这样觉得。”
姜喜湖当然不觉得,今天自己能够凭借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动祁晴初。
如果祁晴初真的这么好对付,他也不会这么花心思的左右试探了。
果然口风很紧,立场也很坚定,不愧是他父王最为器重的臣子。
祁晴初本来还想反驳,但是听到他这样说之后,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总觉得姜喜湖这样说似乎是指的是他不想面对的那一方面。
就连祁晴初自己也不想真正去想的那一方面。
“夜深了,天也凉了。多谢殿下的款待,不如今日就……”祁晴初想的是他已经不需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倒不如回去吧。
如果时间长了的话,影响也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秘密策划着什么呢。
而且祁晴初也不想引起众多的猜测和怀疑。
“祁大人这就着急走啦? ”一时之间,姜喜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留住祁晴初。
其实今天,他也觉得自己过于的有些犹豫了。而且试探的话似乎说的并不是那么到位,话的轻重也没有他想象的那般。
倒不是说提前给他多少的压迫,而是自己没有把握好李极彩,对于祁晴初的这个度没有把握好,他们适当可以谈的条件的融洽度。
他要嚼的是一块硬骨头,对方不可能凭借三言两语就可以收买的。
姜喜湖觉得自己一定还是要抓住祁晴初的什么把柄,只有抓住了他的把柄才能够利用他。
可是平日里的祁晴初和私下里的祁晴初都没有什么两样,素来保持清正廉洁,从来没有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更没有什么腌臜的癖好。
这一点,只要在朝堂上的,无不心知肚明。
祁晴初本来就是高德帝眼中的好臣子,独一个的宠臣。平日里嫉妒眼红的人也不少,想要弹劾他的人更是不少,但是,一年到头来,祁晴初被弹劾的次数屈指可数。
就算是被弹劾了,没有明确确凿的证据,高德帝不会相信,也不会理会。
除了在李极夜的事情上栽了跟头,被高德帝亲自惩罚下放之外,其余的都没有。
而祁晴初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失策,多多少少还是跟李极彩有着什么关系。
而且,祁晴初唯一一次的重大失误,还是他姜喜湖跟燕国的人合起来算计他才成功的,所以姜喜湖便觉得其实自己也有相当的实力能够扳倒祁晴初。
就算不是扳倒的话,或许利用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