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派来辅佐他的那些大臣,也都不是很积极的模样,唯唯诺诺的很是敷衍,拿不出什么主意,也只知道一个劲儿的讨好他,奉承他。
这让姜喜湖十分生气也无可奈何,他的父王是铁了心不想让他办成这件事情,交给他的都是一些无能的手下。
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姜喜湖忽然就觉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拿不定主意的他就很烦躁,天天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这边的饮食也是不像都城的那般精细,水又十分苦涩难喝,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难怪这边蛮荒之地容易出乱子。
总之,一切的一切都让姜喜湖感到十分的烦躁,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整个人也变得越发的暴躁。
毕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面对的还是山匪,这个不是算计就可以算计的出来。
算计一个人,他可以算计,可是要算计那么几百人。
凡事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他现在是哪一点也不符合。
甚至都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他的心腹都留守在都城里,没有跟随自己过来,早知道他就多带些人来了。
对了,他为什么要把李极彩给带过来?
把一个没用的废人,躺在那里半死不活的人,带来干什么?
除了不想放在都城里面,然后被祁晴初发现这一点之外,其余的暂时还想不出来,或许是在路上还能给他解解闷?可能是这样吗?
对,解解闷。
于是,姜喜湖你还就真的去找李极彩解解闷了,顺便想要听听她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毕竟她可以停留在祁晴初身边两个多月,想必定然是有什么本事的,加上她能够把一个别国的皇子给培养成楚国的榜眼,不简单啊。
实际上,姜喜湖还真的就误会李极彩了,她还真的就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一切都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而已。
如果他知道,她那两个多月都在跟祁晴初挑衅吵闹着过来的话,不知道会怎么想。
姜喜湖来到李极彩这处的时候,她正躺在走廊上,懒洋洋的晒太阳。
早上的时候王大夫找人帮着把李极彩给抬出来的,因为如果不帮忙把李极彩抬出去的话,她就会一直在那里碎碎念碎碎念,烦人烦到死。
所以王大夫每天早上都积极的找人把李极彩给抬出去,这样他自己在屋子里面也能够舒服一点。
这个地方这么荒凉,风沙这么大,外面的那么冷,不知道有什么太阳好晒的。
但是李极彩偏偏就喜欢蹲在外面。
姜喜湖本来是打算直接走进李极彩的屋子里面的,但是在经过走廊的时候,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有个人正躺在那里,定睛一看就是李极彩,不由得好奇的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嗯?啊,晒太阳。”
“晒太阳?”姜喜湖的猫眼闪过一丝迷茫,这好端端的晒什么太阳?这里的人能不能得到拿薄纱蒙面,怎么她偏偏就要晒太阳?真是个怪人。
“又在私底下嘀咕我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李极彩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因为太阳有些刺眼,她也不想完全睁开双眼。
“你怎么知道我来是有话要对你说?”
“不然呢?您哪次不是这样?”
“当真没有见过如斯大胆的女子,你当真不害怕我对你做什么吗?”姜喜湖的语气里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李极彩歪了一下脖子,看了一眼他,然后就不说话了,跟他说话浪费力气,这个人总是喜欢打着弯,丁点儿都不直接。
“如果,我给你个机会,一个立功的机会,你可要?”
“机会?立功?我有什么好处?”李极彩的语气仍然是十分不屑。
“这个机会当然不是谁都有的,我看你能言善辩,平日里面好像又有点小聪明,也罢,我就将这件事情对你说,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其实你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又为何要问我?”李极彩有些纳闷,通常会这样说的人,说明心里早已经拿定了主意,只不过是想要别人附和他而已,李极彩并不想要做这个附和他的人。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姜喜湖听到李极彩说他心中已经拿定主意了,微微有些惊诧,但是心中更是断定李极彩或真的有些特别之处。
于是,李极彩就没有再说话了,而是认认真真的倾听着姜喜湖说话。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身边的能人那么多,他会想着跑过来问她。
她不过是个市井小民而已,也没有读了几天书,对于楚国这里的一切更是一无所知,摸爬滚打了几年,也不过就是个市井小民而已,有什么值得好问的?
但是听完了之后,李极彩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原来姜喜湖的性子是那种优柔寡断的吗?
“你,竟然在此犹豫不决?这有什么好犹豫不决的?
擒贼先擒王,崔其坚,夺其魁,以解其体。“李极彩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姜喜湖听到李极彩说他优柔寡断,微微有些不满,他向来是果敢果决的人,好吧。
真正优柔寡断的要数当初那个燕国的第三皇子燕承礼,当初明明直接将他送出国去就好了,非要折腾来折腾去,差点被祁晴初给发现,不过还是多亏了这个李极彩拖住了他,嘿嘿。
“说的那么简单,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要是我问你这个,我还用得着说吗?”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
“步骤,具体的实行方法,如何用最少的兵力去获得最大的利益,且不打草惊蛇,因为我怀疑……”姜喜湖后面的话没有说他相信李极彩是绝对听得懂的。
“嗯,容我思索一番。”李极彩听到姜喜湖竟然是遇到了一些困难,所以他今天才会这样说,原来在这个小地方也水深的很啊。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官匪勾结是吗?”
“不无这个可能。”
“你无从下手?即便你知道最终的目标是什么。”
“善!”
“你刚刚说,立功?如果我能给你欣赏计策,你有什么好处给我?”
“你想要什么好处?金银财务还是房屋田舍亦或者是俊男美女?只要听之觉得有用,赏!”
“这些我都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入朝为官,我想要做官,立足朝堂之上,我想要做大官。”李极彩一字一句,说的极为铿锵有力,确保姜喜湖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姜喜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她只是一个女子,而且是半身被火烧,烧坏的女子,居然想坐官?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唐!”
“那就没得谈了,此事就当我没有说过。”下一句就是你可以走了,但是李极彩相信他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姜喜湖被她的态度给搞毛了,什么东西?竟敢向她开出这样的条件,未免实在是有些恬不知耻了。
于是,话也不说了,姜喜湖直接就转身走了。
此后一连隔了好几天,姜喜湖都没有在出现在李极彩的面前。
他是真的觉得她提出来的,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就目前而言,楚国还没有一个在朝堂上的女官的,她有什么资格就凭借给他献了计策就能跑到朝堂上做官呢。
没有针对于女子所开设的科举考试就说明陛下其实对女子入朝为官也是反对的。
想来想去李极彩很可能就是抓住了楚国的那一条不放。
“只要对国立下巨功者,皆可入朝为官。”这一句话并没有加设性别的限制,就是因为在此之前楚国曾经出过一位女将。先帝对其十分赞赏,那位女将受命于临危之时,挽救大势于衰退之际,不可谓女中豪杰。
但是百年来也就出这么一位。
而且此女将出生于武将世家,就现在楚国朝堂上的武将家里已经没有几位女子,在适龄的女子都已经嫁人了。
女子在朝堂上文不成,武不就,不可能出现女官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可是,姜喜湖徘徊了两天之后,他想起李极彩怡然自得的面容,就觉得她的心中必然有主意,而且他也是对她好奇的,想知她他到底有没有什么真本事。
当然他本来自己已经可以将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对,没错就是这样。
所以最后,姜喜湖还是去找了李极彩。
当然他也没有示弱,而是表现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站在了李极彩的面前。
他故作高傲的说道:“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平民,你哪来的勇气想做官?你做官能干什么?”
“我想扳倒他。”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祁晴初。
“你无权无势,不可能的。”姜喜湖评估了一番就知道,李极彩能够扳倒祁晴初的可能是绝无可能。
何况这个扳倒是什么呢,她要陷祁晴初什么样的境地之内才算是扳倒呢?
“何为不可能?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姜喜湖喃喃的复述了一遍,嘴角掀起一抹嘲讽般的笑容,一只蝼蚁,竟然有如此大的抱负。“你可知我翻手之间就可以将你捏死,更何况位高权重的祁晴初?”
“那你不是暂时还没有捏死我反倒是有事要求我吗?”李极彩说的直白而又尖锐。
在她的心里,别人可以嘲笑她,嘲讽她看不起她,乃至折辱她这个人都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