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没错,大人,是草民露怯了。”
“你要说民女,总是说草民,不是男子,何来草民。”
“一样一样。”李极彩满不在乎的说道。
祁晴初有些无语,他怎么又被李极彩给带跑偏了?明明他是出来找人的,不是出来陪她聊天吃茶解闷的。
正当祁晴初询问他们什么时候走,她要歇脚歇到什么时候,楼底下传来了咚咚咚的声音,有人上楼了。
于是下意识的,祁晴初闭上了嘴巴,抿唇不语。
小二泡了一壶好茶,然后端上了三碟酥饼,都是平时李极彩特别爱吃的。
李极彩正好走的又累又饿,盘子端上来的时候就想急吼吼的拿手去抓了,但是碍于祁晴初就在她的面前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只好无奈垂头丧气的站起身来,然后走到旁边的水盆处去净手。
古人也是一样的,吃东西之前要净手,爱干净的好习惯自古以来就传承下来,良好的行为习惯才能培养出气质脱俗、举止文雅的人吧。
李极彩忽然就生出了闷气,她好像跟祁晴初说:“她就是个俗人!”但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祁晴初只会冷冷的看着她,然后什么也不说。
“你吃点吧,吃点就……”祁晴初刚想跟李极彩说什么的时候,楼下忽然又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这次听声音,不止一个人。
祁晴初下意识的停了嘴巴,然后等这阵声音过去,再同李极彩说其他的。
但是没想到,来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人。
他的人过来找他肯定就是因为李极夜的消息有眉目了。
祁晴初心里稍微有些振奋,但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他假装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然后呷了一口,悠悠然说道:“何事?”
旁边的侍从楼底下慌慌张张跑上来就是有急事禀报的,面上严肃万分,甚至还有些焦灼,李极彩看得不明所以。
“公事,还请姑娘回避。”
“哦,哦,好。”在场的只有她一个姑娘,这句话不是对着她说的,还能是谁说的?李极彩下意识的就站起身来,祁晴初处理公务,她肯定是不能在旁边听着然后打扰的。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走出雅间,两个侍从就已经走了过来,然后一人一边架着她走了出去,活像是羁押犯人
就差在她的头上再套着个黑头套,这样就跟电视里抓捕犯人归案的情节演绎的一模一样了。李极彩忽然觉得莫名的搞笑。
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她被带下了楼,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两个男子左右抓着胳膊,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有的茶客已经开始看着他窃窃私语然后指指点点的了,这就真的很尴尬了,她不想被围观啊,可是旁边的祁晴初的人实在是有点凶悍,搞得她有点怕怕的,虽然对方并没有对她怎么样。
“我说,大哥们,能不能放开我,让我到旁边的地方坐着?这样站着真的很累哎,而且我很有压力。”李极彩小声的对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说道,祈求他能够通融通融,别让自己站在这里跟犯事的人一样,明明她很无辜啊。“
但是他旁边的两个人跟没听到似的,站在那儿动都不动,李极彩那叫一个欲哭无泪。
好吧,那么她只能够等祁晴初的公事谈完了之后,才能摆脱面前的窘境了,在此之前,肯定就要接受大众眼神的洗礼了。
没关系,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李极彩慷慨无畏在心里暗暗说道,浑身的气势都变得开始不同起来。
祁晴初在上面谈了许久都没下来,当然这许久的标准是李极彩来衡量的,她只是站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浑身累的不行,腿也麻了。
事实上,祁晴初只是简要的交代了一下经过,有消息称李极夜在一家酒楼被几个人给掳走了,背后的势力不是其他人,是当今四殿下,姜喜湖。
自然是不敢直呼其名的,手下人只是冲着祁晴初比划了下一个四字,祁晴初便了然了。
但是,姜喜湖为什么会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来呢?
姜喜湖跟李极夜甚至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关联。
“据酒楼的老板说,刚开始气氛还好好的,好像一言不合就动手了,发生的突如其来,还是套进了麻袋卷走的。酒楼老板并不知道这两位的身份。”
“后来呢?”
“这消息是若米递的,但是后续他没有更多的消息传来,只是说半路上麻袋被人劫持了,李极夜不知所踪。属下猜测,四殿与李极夜发生了不愉快,据说李极夜当时喝了很多的酒,而且在此之前也有四殿因为被人惹怒从而被装入麻袋的事例。”
“那么,四殿又为何会那么巧出现在那个酒楼呢?”祁晴初质疑道。
“这……偶遇?”属下被问得愣了愣,也不确定了,但是众所周知,楚国四皇子姜喜湖向来性情多变不定,行踪诡异我行我素,就连陛下拿他也没什么办法,不能按照常理来推断。
“此事暂且先如此,可知四殿下现在在哪儿呢?”
“四殿下现在在官府,报官去了。”
“报官?”祁晴初有些诧异,好端端的姜喜湖又去报什么官?这又是哪一出?祁晴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是的,四殿报官的时候说自己在路上遭人打劫了,还把他的人给掳走了,掳走的人就是李极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成了四殿的人。”不光祁晴初觉得奇怪,就连这汇报的属下汇报起来都觉得一头雾水,奇怪的很。
“若米现在在那里?能否查得到?”
“暂时查不到,属下怀疑他是追踪李极夜而去了。”
整件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祁晴初皱着眉头久久没说话。
“你先找人将李极彩带回他们的院子,严防死守起来,我怀疑李极夜会回去将的李极彩给带走,挟持他的人极有可能是他的同伙。”说不定,这出戏也是他们自导自演的。
后面的话祁晴初没有说出来,他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在这件敏感而隐秘的事情上,如果有皇族插手,那么对他来说,行动起来势必就更加艰难了。
“是。”
“而你跟一道去找若米,依若米的习惯,定然会给我们留下痕迹可循。”
“是,大人!”
于是,李极彩的去留就这样被祁晴初给决定下来了,匆匆的被带来,匆匆的被丢开,而她本人对其中的弯弯绕绕还丝毫不知情,满以为只是小事而已。
不多时,祁晴初便直接下了楼,手下人已经提前把账给结了,然后簇拥着祁晴初走出来了茶馆。
李极彩看到祁晴初下来原本还想兴奋地和他打招呼的,但是对方理都没理她,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就走了。临了嘱托半句都没有。
这让李极彩有些失望,但是她拼命安慰自己,这是因为祁晴初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无暇顾及她是很正常的,不用多想,但是越是这样安慰自己,李极彩就觉得心慌失落。
他怎么那么近又那么远,忽的就冷漠了脸,这谁顶得住呢。
若是再玻璃心些的女子,怕不是要哭死了,哎。
“他已经走了,这下可以放我了吧。”李极彩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刚刚她看见了有个人过来跟她身边看管她的人小声的说了几句。
叽里咕噜的听不清楚,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东西。
可是看管他的两个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对视了两眼,然后就把李极彩一把给拎了起来,然后带出了茶馆。
好了嘛,这下彻底证实她是犯了事的人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直到出了茶馆的门,让李极彩上马车的时候,对方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公子说要我们带你先回去。”
李极彩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原来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祁晴初肯定是不方便说话的,背地里还是关心她,这不就嘱咐人让他把她送回去了吗?
但是随即又微微嗔怪,那刚刚为什么在茶馆里的时候不说?搞得她好像个犯人似的。
好吧,回去就回去,说不定回去的时候,李极夜已经在家了呢。
这小兔崽子,没事就爱让人乱操心。
到底是大户人家的马车,李极彩还没有坐过这么豪华的马车。
瞧着高头大马也就算了,里面的装饰也很豪华,柔软的红色坐垫,绣着满珍禽异兽的花纹,就看里面的各种装饰的材料就觉得很高档。
就好像祁晴初其他的感觉也是特别高档,这货如果是在现代的话,肯定是个高富帅。
车帘子一挡,就看不清楚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了。
李极彩一会儿坐着,一会儿躺着,一会儿趴着,一会儿在里面打滚。
因为马车行进过程中有些颠簸,所以只要李极彩摇晃的不是太过分,也不会被察觉出异样来。
她在里面欢快的扑腾来扑腾去,当然脚的位置还是很小心的放在外头一些的位置,不至于把里面给弄脏了。
她承认,她真的确实还蛮俗气的一个人,早些年年纪还小的时候还不觉得,后来年纪大些了,做生意做了几年,并觉得自己更加的世故和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