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大人!等等!”李极彩看到面前的人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不由得又开口说了声。
祁晴初面色不霁,但是还是停下了脚步,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大人,草民想清楚了,您心中有怨气,草民知道,草民也确实很抱歉,草民的狗伤人了,害的人家洛小姐遭受无妄之灾,实在是罪无可赦,眼下,唯一能补救的,若是祁大人发泄完怒气之后,还请将我交给官府处理,放过草民的弟弟李极夜,他今年才高中,受到牵连万分可惜,所以……”
李极彩的话还没说完,祁晴初疑惑地转过了身打量她,她又是耍什么花招?疯魔了吗?为什么要这么说?
先前的时候他记得他说过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难道李极彩没听见,还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想玩什么花样。祁晴初不由得有些警惕了起来,看着李极彩的眼神也充满了警惕。
“不必,洛小姐无事,到了合适的时机自然会放你出去。”祁晴初略微保守的说道。
“可是好歹让我见见李极夜吧?”李极彩听到祁晴初不冷不热的将话给顶了回去,拒绝了她的提议,不由得有些着急,她黑天白夜的就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形,李极夜怎么办?那些员工的事情她还没有交代。
“他挺好。”对于李极夜的动向祁晴初怎么可能不掌握呢,按照他派人去约定好的,只要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正常生活,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他来操心。
“口说无凭,总得让我见见。”李极彩现在被困在这个地方,外面的情况现在什么样她完全不知情,而且,万一要是有人看见了狗最初是李极夜牵着的,那么,很可能会找上李极夜的麻烦,祁晴初万一要是隐瞒了她什么东西,她岂不是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不行。”祁晴初想也没想断然拒绝道,现在李极彩要是这么招摇在外面晃,肯定有危险。
“为什么?!动用私刑是犯法的,大人将我关在此处都不知道多少天了,雪都下了好几场了!”李极彩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是猪吗?”祁晴初本来就有些心浮气躁,他居然还站在李极彩的门前跟她辩论这些有的没的,怎么想的?
“我是猪?我是猪?!”李极彩瞬间蹦的老高,抬脚走到祁晴初的面前,很是不服的要跟他理论。
“有自知之明极好,说明不是无药可救。”祁晴初沉着无波动的又甩出了几个字,自从将她迁去了远些的房间,她打扰不到他了,时不时就跟个炸毛的猫儿一样,张牙舞爪却又造不成任何威胁性。
“你你你!”李极彩被气的眼都红了。
“如何?”尽管烦躁,但是口头上祁晴初是无论如何不想输给李极彩的。
此人甚是骄傲,稍微占到点便宜便会得意洋洋,尤其是在他面前。
祁晴初看不惯她这种表现,尤其是爱故意挑衅他,明知道得罪他的下场会很惨,但是还要挑衅,这种不怕死的精神,祁晴初不知道是不是要为她感动呢。
“大人,你困我在这里真没意思,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真没想到古代居然还带这样折磨人的,真的是奇葩。”一个人被关着关的久了,难免心浮气躁,坐立不安。
李极彩单纯的以为祁晴初这样关着她就是为了惩罚她,却不想祁晴初是有着自己的计划,这样做甚至还是保护了她。
“古代?”祁晴初下意识的抓住了李极彩话中的关键词,皱着眉发问道,这话他怎么听着有些奇怪?
“没什么,我说你们都城的人。”李极彩脑袋一抽,心知自己是说错话了,连忙打了个哈哈。祁晴初却是满眼狐疑,还想再问两句。
为了打消祁晴初的怀疑,转移注意力,眼珠一转,李极彩看到自己光持着的脚,连忙叫喊出声,吓了祁晴初一大跳,说话就说话,尖叫什么,吵死了。
“冻死了冻死了!不说了!”李极彩慌忙后退了两步,然后侧身弯腰拎起了地上的红漆木饭盒,飞也似的就逃进了房间里,没敢看祁晴初,正在伸手匆忙关门的时候,祁晴初却主动迈步子上前两步,阻止了她关门的手。
“慢着,你先去穿鞋,我找两本书,有用。”刚刚两人之间的硝烟迅速就湮灭下去了。
“嗯……”李极彩低着头,莫名的感觉有些心虚,她刚刚下床匆忙,袜子没穿,鞋子也没穿,古代人的裹脚布那时真的难受,不喜欢。
但是眼下她的脚已经被冻得通红了,感觉的冰凉凉的直发麻,难受的很。祁晴初自然也看到了,所以才提醒让她去穿鞋。
李极彩看挡不住祁晴初,只得放弃。转身将饭盒放到了桌子上,然后迅速地挪到了床边,用干净柔软的布包住自己的脚,温暖渐渐地倾覆之后,李极彩浑身哆嗦了下,长叹出声,真是冻死了都。
“身为女子,怎的这般邋遢?”连鞋子也不穿,祁晴初忍不住出声吐槽道,想到刚刚看到她的那双冻得红红的小脚,倒是长得圆润可爱,不胖不瘦刚刚好。
难道她不知道女子的脚不应该随便暴露在男子的面前吗?祁晴初想到这里又皱了眉头,很是不悦,丁点儿都不自尊自爱!
彼时他正在书架旁边装模作样的找书,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书,还有为什么不离开这儿,或许只是因为刚刚李极彩说漏嘴的东西?
“身为男子,祁大人也是这般嘴碎斤斤计较吗?”李极彩下意识的就反驳了回去。
“你可真是当真不怕死。”
“跪求一死。”
“谁给你的勇气?”
“梁静茹!”
“梁静茹是谁?”
“……”李极彩回答不上来了,半晌之后,“噗”的笑出了声,笑的祁晴初一脸莫名其妙。
确实,他并不认识梁静茹。
“祁大人,你真是个怪人。”李极彩将自己的脚给包裹好之后,穿进了鞋子里,然后起身踢踏了两下,觉得舒适了才走到了桌旁。
她饿了,吃饭吃饭。
祁晴初伸手抓着一本《艺文志》,正想着随手翻阅翻阅,但是听得她这么说,微微侧了侧脸,本欲追问,却觉得今日跟李极彩说的话太多了,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可是,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哪里怪?”
“难道你自己都没有自觉吗?身为陛下的宠臣,居然不弄权?多浪费,名誉虽好,却至今尚未娶妻,白白被人怀疑有龙阳之癖,有地位有财富,全年只喜着黑衣,若不是有花纹繁复的区别,真会以为你连些好的衣衫都穿不起。”李极彩一骨碌把她肚子里面所有的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就斜着眼睛偷瞄祁晴初的反应,在对方发火之前及时撤退。
祁晴初刚想回嘴的时候,却担心将自己把李极彩的底细查的清清楚楚的事情给暴露出来,到时候反而引起对方的警觉,于是沉了脸,没有吭声。
李极彩看到祁晴初的脸色不善,知道刚刚讲的话可能有些刺耳,不由得有些后悔,但是这都是道听途说来的,她其实也觉得都是胡说八道,还有自己妄加揣测,说白了就是嘴巴闲的慌。
“大人,其实你也不用太在意,您是举国闻名的忠臣,那些腌臜的事情,您肯定是做不出来的,我相信您也是没有遇到真爱,所以才迟迟没有娶妻生子,至于穿黑衣,那更是发扬了艰苦朴素的精神,品行高洁,哪里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与之相比的呢?”当然,这个并不包括为了报复而囚禁她这样的蠢事。
李极彩艰难地做着补救措施,期待这样能够让祁晴初心里稍微好受点,但是显然并没有多大作用,因为祁晴初的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
哎,早知道就不说了,尴尬。
“大人,您吃饭了?要不一起吃点儿?”李极彩说着,掀开了饭盒的盖子,冲着祁晴初说道,而小心翼翼的假笑在看到饭盒的那一刻,凝固了。
我凑!真当老子是兔子了?!顿顿吃草?!!!能不能给换个菜色?
暴躁老哥上线。
祁晴初一直有注意李极彩的表情,觉得她变脸的速度比他翻动书页的速度都快,眼睛滴溜溜转的时候就是在想坏点子的时候,心思多变。
这下看到她盯着饭盒里的菜,露出恨恨之色的时候,祁晴初有些好奇,怎么突然露出这种脸色?是他带来的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会吧,这些都是他常吃的菜色,怎么可能会问题。
“祁大人,您这是在养兔子吗?就不能给我吃点肉吗?”李极彩用筷子夹起了一瓣白菜,满脸委屈愤懑的说道。
祁晴初一呆,没有想到她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他自己不喜肉食,所以长期以来吃的菜都很素淡,府中给他做的菜也没有多放肉。
“每天除了白菜萝卜豆腐,我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菜了,大人,您这是想要瘦死我吗?”
这段时间补品是吃了不少,可是都是药补,那些汤都有些药材的怪味道,难吃死了。
为了自己的身体快些复原,她才被逼着吃下来的。
为什么身体好了之后她还是不能改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