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谁也不救，我急了，他要是不救杨阿姨，凭我们几个救得了吗？
“有厉鬼要害人你们鬼差也不管了吗？”我直接跑到杨阿姨的鬼魂前，“跟我走，我带你回去。”
杨阿姨的鬼魂一动也不动，就那么看着我摇着头，也不说话，一脸认命了的表情。
我不知所措，付九突然抓的我的领子把我扯到一边：“我决定的事你少掺和。”
“我当然要管，杨阿姨她还活着啊，你们鬼差不是不能影响活人吗？”我心头火起。从我来这里住校开始，杨阿姨就一直在这。她知道我和老三，对我俩帮助也不少。这么一个好人要被鬼害死，我不能不想办法救她。
付九看着我，那眼神冷得可怕，语调突然提高几度：“你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真要有那本事，你为什么连王敬都救不了？我们鬼差办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敬，这是我一直不愿意接受的事实，我连她都救不了。心里想着要想办法把她变回来，这么久了还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听我那鬼媳妇摆布。
“你们做事向来是有根据，他也是一时没转过弯。你还是解决眼前这事吧。”王敬挡在我面前看着付九。
付九瞥了我一眼，转身看着那个白衣女鬼，一指他旁边那个红衣女鬼：“我的委托人，就是她。五百多年了，你们之间应该有个了断了。今天就算你想护着那个半男不女的人，你也办不到了，他必须死。”
“当初我花重金在你那里买的一片太岁肉，你说能长生不老。你虽然说的没错，但是我死过一次以后就从一个男人变成了这样半男不女的人。”杨阿姨突然开口，“其实这五百多年我也想死，只是我死不了啊。”
“杨阿姨说她活了五百多年？而且她之前是个男人？”老三偷偷拿胳膊肘捅我，一脸不相信，但是我知道太岁肉的效果啊，活人吃太岁肉能长生不老，但是要付出代价。杨阿姨的代价是从男人变成半男不女的人，那王敬和老三的代价是什么？
白衣女鬼护在杨阿姨身前，红衣女鬼呜呜呜地低声哭泣。
付九叹了一口气：“楚姑娘，你在这里守了五百年了，五百年前，这里还是青楼的时候，你就是一身白衣和杨状元相识相恋，后来杨状元考取功名成了状元娶了当朝郡主，在他们喜结连理的时候你混了进去杀了他们两个，然后你也在这里上吊自杀。只是你没想到他之前吃过太岁肉他死不了。你觉得是他背叛你，但是我身后这个郡主呢？她喜欢他又有什么错？她找了他五百年，你现在又要护着他？”
“原来我做的梦是真的，是他的故事啊。”我想起来我做过的梦。怪不得感觉那么真，原来就是杨阿姨还是男人时候的事。
两个女鬼哭的让我心烦。
付九看了一眼手表：“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十二点马上就到了。”付九扔过去一把匕首，“这匕首能收人魂魄，你现在回你身体里，用这匕首自杀，你就能解脱了。”
付九一挥手，那红衣女鬼消失了。杨阿姨捡起匕首，看着白衣女鬼：“我谢谢你想保护我。但这是我自己的债，我欠你们两个的，我还给你们。”
杨阿姨不管不顾地飘出去。白衣女鬼哭得更惨了。我们实在是听不得鬼哭。“我回去了。”我说了一声，王敬和老三也跟我回去了。
我们路过杨阿姨的屋子，透着玻璃，她在揭着黄符纸，手里还拿着匕首。我不忍心看她。她突然对我说：“不要相信他们答应你的事。”
我头也没回就上了楼。我又听见那首古曲，更加哀婉凄凉。但是我脑子里的，都是付九说过的话。
我连王敬都救不了。
杨阿姨欠了五百年的债今天能还了，那我欠王敬的债呢？
我摸着口袋里那张多出来的纸条。背对着老三打开一看，是一个地址。
冥王不肯给我的，那我就自己去找。
一夜无眠。天亮以后我给老三留了个我出去一趟的字条就出门了。我路过杨阿姨的屋子，就和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
我顺着地址找过去，左拐右拐就找到了一栋废弃了的三层小楼。这小楼之前发生过一起火灾，据听说是幸好没人遇难，但是别人都说这里不吉利，特别是晚上能听见鬼哭狼嚎。
楼梯的扶手被烧的焦黑，我小心翼翼爬上去，路过二楼的时候，二楼的一户人家居然还有人住，门上贴着对联。突然从那户人家里出来一个老大爷，这老大爷脸上还有烧伤的痕迹，一脸警惕地看着我：“小伙子，你来这干什么？”
“我来找楼上的一个朋友。”我随口说了一句。这老大爷突然把门一关，自己回去了，但是感觉他更像是逃回去的。
不管他，我按照字条上说的，来到三楼的房门口。敲敲门，没人回应，我伸手一推，这门居然没锁。
原本以为这老道的家会不会贴了一屋子符还有做法事用的东西，没想到我这一看还真让人意外，干干净净的和一般人家没什么区别。这老道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我就知道你今天会来见我。”
我也不客气，直接进屋看着他。没等我说话，他就放下书。这本书吓了我一跳，就是那本被撕毁的《阴阳学说》。
“这书写的不错，里面罕见的东西还不少。”老道看着我，“想好了？用你的眼睛来换你和那个小丫头的后半生安稳？”
其实我来找他就是一时兴起，我还没打算真和他做什么交易，我信不过他。
老道见我犹豫，也不催，反倒给我倒了一杯茶：“坐下喝，我不急。”
我半信半疑，拿起茶杯，看起来很平常的一杯茶水。我坐在沙发上，刚喝一小口，一股腥臭味顿时直冲脑子，我没忍住哇地一口吐了出来，吐的居然是血水！
“你给我喝的是什么？”我警惕地看着老道，没想到老道倒是很平静：“这就要看你之前有没有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我脑子里想起来之前在村子里许薇给我吃的虫子。
“这就是我的诚意。如果我想害你，我就不会帮你把你身体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清出来。”老道递给我一张纸巾。
我接过纸巾擦着血水，心里想着一边是冥界，一边是老道，我谁不想惹。
“你还决定不了，没关系，我也不差这点时间。你回去可以好好想，想好了再来找我。不过我给你点东西。”老道拿出来一根和牙签差不了多少的木剑，“这东西，能克制一切邪祟。包括你那个鬼媳妇，明白了吗？”
他把鬼媳妇三个字说得很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