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还在为自己的夫人辩解着,段正严一把抓下了那女人袖袍里的红线,顿时所有人都惊讶了,女人更是紧张的眼神游离,受阻无措,拼命上前抢夺那根红线。
“一,一根红线能说明什么。”女人的声音明显降低了许多,但还在为自己狡辩。
书生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夫人道:“玫姐,这到底怎么回事。”玫姐比书生大十岁,要论年龄,倒是与那死去的福才相仿。
玫姐的眼睛一直不敢看书生的脸,旁边的大汉倒是出来鸣不平了:“喂,只是一根红线,你凭什么说人家是杀人的凶手啊。”
那商旅出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道:“谁杀的关你什么事,找到凶手就行了。”嘴角浮起一丝阴险邪魅的笑。
段正严从桌上拿出一张白纸,在玫姐的鞋底抹了几下,果然有血印,段正严站起身,盯着玫姐看了几眼,玫姐始终不敢抬头。段正严把手放在了玫姐的双肩上。
“怎么啊,想吃老娘豆腐啊。”玫姐用力挣扎着。书生上前抓住段正严的手愤愤的道:“请阁下放尊重点。”他一介书生,怎么能拗得过段正严的手,只听吱啦一声响,段正严扯开了女人的衣衫,绯红的肚兜映入眼帘,当这一幕呈现时,所有人并不是要看玫姐的雪白肌肤,而是在肚兜上的血迹,还有,就是那个脖子上带着的同福才一模一样的翡翠珠子。
玫姐一时间像丢了魂一样,无力的坐在了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福才,福才,我不是真的想杀你,我爱你啊,真的爱你啊。”同样失魂落魄的还有书生,一身白色长袍的文弱书生,也呆呆的跌坐在了地上。
玫姐原本是要嫁给福才的,可天不从人愿,福才的阿爹见真儿家有财有势,与自家门当户对,只是两人的年龄相差大,没想到真儿的家人居然同意了。后来福才家派人打了玫姐,还差点要了玫姐的命,从那以后,玫姐对福家便只有仇恨,恨不得一把火把福家烧个片甲不留,后来嫁给了小自己十岁的穷书生。
都说造化弄人,一点没错啊。
这时,玫姐突然站起来,跑到段正严的跟前扯住他的衣领哭着道:“我没有杀他,我没有杀他啊,脖子上的那一刀不是我干的。”这时,段正严真的差异了。她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动过手,没必要为那一刀在做辩解,看来,杀人者,另有其人。
旁边的商人又开口了:“呵呵,人证物证都有了,不是你是谁啊,走,我们收拾东西走吧。”从一开始,他就想走,现在听到玫姐的话,仿佛更有些迫切。
段正严一伸手,拦住了前行的商人:“李兄台,这就要走吗?”
旁边的大汉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的看着段正严:“喂,你算卦的,你怎么知道他姓李啊。”
段正严指了指商人的腰牌,确实写了一个李字,很多商人会挂着自家府上的腰牌,有些还会用碎玉做装饰。商人笑着道:“果然好眼力啊。不过,姓李怎么了,姓李就是杀人犯吗。”
段正严哈哈大笑起来:“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我说你杀人了吗?”商人的脸一下抽搐了起来,脸色瞬间煞白。但还是镇定起来,强行要自己保持冷静。
段正严又拿起白纸在商人的鞋上抹了两下,同样是一片红,在场的人不禁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段正严,唏嘘不已,他们多是在想,这个俊美男子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杀人凶手呢,而段正严却只是邪魅的看了他们一眼,身为皇室次子,怎么会连这点案子都办不了呢。
商人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把这个商人押回衙门审问。“段正严向自己的两名手下吩咐道。
“饶命啊,饶命啊......”商人大喊着。身边的两个大汉争相挤到段正严的跟前道:“贤士,你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个杀人的啊。”另一个也十分崇拜的道:“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啊?”
段正严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刚才的时候,不知道是谁泼在了地上一杯水,就在段正严蹲在地上查看尸体时,他们一挪脚,地上居然有红色印记。
顿时大家豁然开朗,哈哈大笑起来,不禁佩服段正严。书生没有笑,他笑不起来,玫姐转身看着书生哽咽的道:“书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可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已经无法挽回,如果你要休妻,我绝无二话。”
书生听后,猛然抬起手,真想给她狠狠的一记耳光,可手悬在半空,始终下不去,最终还是将玫姐抱在了怀里,怀里的玫姐更加伤心了,她现在才知道书生到底有多爱她,而她亲手毁了他美好的憧憬。
“玫姐,都过去了,记着,我在外面等你,一直等你。”书生对玫姐深情的道,玫姐被段正严的手下押回了大牢。
“真儿——真儿——”两声凄惨的喊声有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见还在床上的真儿,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捅在了自己的腹中,霎时,鲜红的血液顺着伤口涌出,嘴角也流出了殷红的血。
阿三用手死死的捂住真儿的伤口大喊着:“快,快去找郎中,找最好的郎中。”他惶恐,他无助了,不断的拭去真儿嘴角流出的血,可血还是不停的往下流。
真儿直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真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啊。”阿三的眼里噙满了泪花,一闭眼,霎时间顺着脸颊流下。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选择这条路。
“三哥,对不起,福才死了,我也不能活。我们之间的一切都过去了,不可能再开始了,我欠你的,愿下辈子再还你......”真儿想要拭去阿三的眼泪,可手举在半空中,慢慢的滑落了下去,眼睛微微的闭上了,没有了呼吸。
有些往事,永远都回不去了,无影的时间改变了一切,也改变了真儿,却不能改变心底的伤,当伤疤被再次揭开时,同样的鲜血淋漓。
“真儿——真儿——......”阿三心疼的呼唤,真儿的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泪,阿三轻轻的为她拭去,拔出真儿腹中的剪刀,段正严回头大喊一声:“不要——”可是为时已晚,阿三瞬间将剪刀捅进了自己的腹中,一股热血如泉涌般喷满了床,怀抱着真儿,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一尸两命,段正严转过身,抬头望着微亮的阳光,闭上了眼睛,心里很是伤感,为什么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为什么要有月缺月圆,景儿,你在哪里,我好想你啊。
高泰明的府上,一名手下上前禀报:“禀相国,二殿下在羊苴咩外的客栈里一炷香的时间破了一起杀人命案。”
高泰明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赞许的点点头,心里不禁想,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也许以前真的错了,为大理求得一位明君,也是我的毕生心愿呐。
短短的一夜,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押送贡品的手下们也难免心情沉重,段正严拔出自己的长剑,高举空中呐喊道:“出——发——”长长的呐喊声过后,队伍的势气顿时勃发,进贡的人马又浩浩荡荡的踏上了征程。
皇宫里,段绮听到这个消息,狠狠地抓起一个茶杯摔在了地上,这时,门外一个手下匆匆跑进来,单膝跪地,拱手道:“参见大殿下。”
“天鬼的人马到哪儿了?”段绮阴沉的问,使得那手下心里都有些颤。
“禀殿下,天鬼神医的人马驶进羊苴咩了。”手下拱手道。
段绮又拿起桌上的茶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桌子道:“混蛋,他往羊苴咩来干什么,我命你立即策马,去禀告天鬼,段正严已经启程,现在已经出来羊苴咩,务必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他离开,耽误了事,我要你脑袋。”
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和天鬼之间的关系。
有人看到天鬼神医进了羊苴咩?高泰明思索着自己手下带来的消息。天鬼是世外神医,怎么会跑到羊苴咩?高泰明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此事一定与段绮有关,于是换上朝服,匆匆去了段绮的府上。
高泰明带着一副古画来到了段绮的府上,他还不想让段绮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他的人,却假装笑颜道:“大殿下可知,神医天鬼进了羊苴咩?”
段绮怔了一下,消息传得真快,他不禁佩服这只老狐狸,果然灵通。
“高国主大可不必惊讶,这,只是我们的一步棋。”高泰明看到了段绮脸上阴险的目光。
段绮紧紧握住手里的茶杯,一用力,茶杯瞬间碎裂,他还在很有把握的打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段正严的身边,还有一颗定时炸弹,就是尚真,所有棋子都走完了,还有这一步,是他最后的赌注。
高泰明心里清楚,段绮的手段远不止于此,他看似年轻,风流倜傥的外表下,却有着深不可测的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