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景儿的质问,天鬼起身道:“你以为我不想救他,而是我不能救他。”天鬼的话让景儿糊涂了,他是神医,没有什么不能救,只有不想救。
在鬼府,所有犯上的人都该死,药房里的那棵夺命草就是给他们准备的,夺命草奇毒无比,无药可救,而四伯恐怕是一心寻死逼天鬼,索性服了含有剧毒的草,短短十秒钟,就可以让一个人死去。
景儿知道后惊恐不已,这个鬼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个个要杀段正严,甚至不惜以死为代价。
“你们为什么要杀段正严。”景儿问道,这也是一直闷在她心里的一个疑问。
“因为他害死了我姐姐。”天鬼提到姐姐时,脸上伤心的表情,一览无疑。
“姐姐?”景儿不明白他的话。
“就是当年的太子妃。”一语掷出,景儿倒是无语了,因为她知道杀害太子妃的人不是段正严,是自己的姐姐伊红,而这里面的误会,景儿想帮他们化解,另外,她正好也有事要找段正严,尚真杀她和灵术究竟是不是他的意思,她要问明白。
两人都躺下了,安逸的闭着眼睛,四周的花香不时扑鼻而入,景儿的心里却很是不安,眼前的这个什么神医,四伯死了,好像完全不关他事一样,见过狠得,没见过这么狠得,景儿都不知道是说他没心没肺好,还是应该说他心狠手辣。
草丛深处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一直蔓延到他们身边,天鬼迅速起身,手拿长剑,已经做好了战斗前的准备,瞬间,一个持剑的手下从草丛中窜出来,见到天鬼后立即单膝跪下,反手握剑,剑插在地上,在天鬼的身边耳语道:“禀告少主,皇宫的大殿下传来消息,说段正严最近会有动作,有可能会运送贡品进贡北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说完,天鬼摆手让手下回去。景儿起身看到天鬼的脸上闪着凶狠的杀气,双眼仿佛喷血般可怕。在他的心里还不知埋藏了多少仇恨,还有,整个皇宫都知道太子妃是被姐姐伊红所杀,他为什么会认为是段正严干的呢,消息到底是谁放出来的,景儿的脑子很快和成了浆糊。
天鬼的手紧紧握着那把长剑,恨恨的道:“时机来了,段正严,你的死期到了。”
景儿没有听到刚才他们耳语什么,但景儿知道,一定跟段正严有关,这个段正严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居然惹上这么多的麻烦。
“喂,小子,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景儿想打听一下。小子?天啊,她居然敢喊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用毒高手为小子。
“你可以喊我天鬼或者少主,明天我们要动身去羊苴咩,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天鬼转头看了一眼这个喊他小子的女人,月光下,她居然如此迷人,温柔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纱,隐隐约约,美极了。
天鬼情不自禁的抬手抚摸了一下景儿的脸,柔滑,细腻。景儿倒是有些反感,一把打掉他的手:“喂,你这个色狼,我跟你去就是了,干嘛动手动脚啊。”
天鬼有些下不来台,站起身来向鬼府走去。真是的,才不喊他小子,转眼就成色狼了。
“等一下!”景儿喊住天鬼道:“我走了,灵术怎么办,就是那个小妖。”她不能丢下灵术,灵术不能死,很多事情她还没有弄明白。
“你的朋友中的是蛊毒,没有解药。”天鬼说完,径直离去了。景儿则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什么屁神医,连个蛊毒都解不了,干脆回家抱孩子去得了......”景儿相信天鬼一定可以想出解蛊毒的办法,因为他是神医嘛。
说着说着,天鬼停了下来,景儿还在继续走着喋喋不休,咣当一声就撞在了天鬼结实的后背上,惹得景儿又急了:“喂,你干嘛突然停下来啊。”
还没说完,天鬼从袖袍里掏出一个手帕塞在了景儿的嘴里,他真的听够了这个女人的唠叨。这下景儿老实了,也不唠叨了,把手绢从嘴巴里拿出来,一看,妈呀,这男人的手帕上居然绣着一朵荷花。显然,又是他姐姐的遗物。
回到鬼府灵术的房间里,天鬼坐在床边,仔细观察了一下灵术的病情,又折回药房取出夺命草,草儿长的很古怪,细长的叶子,叶子长有锯齿,开黑色鬼魅的花,景儿看他拿夺命草时是用袖口捂住口鼻拿进来的。
“喂,这是什么?”景儿问道。她从没见过这个鬼魅的花。
“快捂住口鼻,这是夺命草,吸进肺里,会死人的。”天鬼说完,吓得景儿忙用袖子捂住口鼻道:“你拿这个来干什么啊。”
“给你朋友驱毒。”天啊,自己没听错吧,他要用这杀人的夺命草给灵术服,本来她就中了毒,在服毒,岂不是死得更快些啊。
难道他是要以毒攻毒?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好像有这么一说,可现实中谁也没用过啊。
天鬼将夺命草用力拧了几下,在灵术的嘴边滴了几滴夺命草的汁液,然后将拧剩下的草放进木炭炉里,最后将草灰取出,洒在灵术的脸上,转身拉着景儿出了厢房,并将房门上了锁。
“喂,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景儿不解,他为什么要吧门锁上。
“夺命草不能见光,半个月后若能醒,她就活了,不能得话,就没希望了,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她现在这样了。”天鬼给景儿分析着灵术的情况。
晚上,景儿一夜未眠,她在想段正严,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段绮想要他的命,镜中人镜儿也想要他的命,现在又来一个鬼府的神医,还是个用毒高手,虽然没有过招,但也绝不是等闲之辈,这个段正严的命可真值钱啊。
“二殿下,皇上秘宣。”李公公的话打断了段正严的思绪,已是子时,父皇这时招自己去,难道有什么大事?段正严急匆匆的整理好自己的穿戴,一甩袖去了父皇的寝宫。
“儿臣段正严参见父皇。”段正严在门外单膝跪地,门吱呀一声开了,皇上披着一件单薄的龙袍站在了门口,将段正严领进寝宫。
“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有何要事。”段正严不解的问道。
“最近宫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你虽不说,但父皇心里明白,很多事是冲着你来的,所以我想让你明天就动身,进贡北国,在他们准备之前,你就动身。”皇上站在窗口,向外望着。
“谢父皇,儿臣明日一早就动身。”段正严说完,将自己的长袍披在父皇身上,关切的道:“夜凉,父皇还要多多保重身体。”
“自古人云,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之所以让你去,就是想磨练一下你的意志。”皇上说完,咳嗽了几下道:“下去吧,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早上路,记住父皇的话。”
“儿臣铭记在心。”说完便退了下去。又是一夜未眠,父皇的话让他隐隐有些不安,为何父皇突然要说这些。
一大清早,各路人马准备就绪,段正严戎装以待,精神勃发,号角吹响,大队人马在段正严的带领下开始向北前行,临走时,皇上命人准备了上百坛好酒,给将士们践行,虽不是去带兵打仗,但此次前去,贡品价值连城,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令段正严没有想到的是,高泰明会来,而且是向他敬酒。走到段正严马前时,高泰明道:“二殿下可否下马说话。”身旁的婷婷郡主也示意他下马,段正严下马,高泰明小声告诉了他关于段绮的阴谋,段正严很是惊讶,不是因为段绮有胆量要谋害他,而是高泰明居然要告诉他这些阴谋,不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远处的段绮看到两人马下之谈,有些好奇,但他还没有想到高泰明已经不站在他这边,一直以为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他端着一杯酒来到段正严的跟前,也向高泰明点了一下头,高泰明很识相的走开了。
“御弟啊,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啊。”段绮略带嘲讽,假惺惺的敬酒。在段正严听来却是话中有话。
“多谢皇兄记挂,正严一定安全返朝。”段正严说着,眼神里透着坚定和蔑视,接过段绮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出了大理皇宫,皇宫外的街上,百姓们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纷纷出来围观。进贡的车队有几里地长。
鬼府中,天鬼一袭人也集合在了一起,景儿也在其中,他们还不知道景儿同段正严的关系,一同前去的还有鬼府的杀手和死士,大约也有个百十号人。
天鬼拔出自己的剑高举向天空,呐喊着:“杀段正严,杀段正严......”
顿时,所有人都拔剑而出,高高举起呐喊道:“杀段正严,杀段正严......”整个天空仿佛都回荡着死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