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信静默的坐在书房里,也无心读书。阴郁的脸定定的瞅着佩剑,虽不发一言,可心中却是一片翻江倒海。
书房内的气氛低沉,沈怀信脸色阴沉,无声的坐在椅上,书房中侍奉的小厮也心中惶恐,冷汗直流,王爷可少见这么恼怒,每次只要王爷这般无声而又阴郁的坐在书房,府中必定有人要遭殃。前些年,早已有好几个没眼色的东西冒犯信王了。当然,他们也没什么好下场。小厮缩了缩身子,动作幅度很小,希望愤怒的信王并没有注意到他。
当然,沈怀信心中恼怒,是注意不到小厮细微的动作的。
沈怀信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佩剑,心中却是无比的嘲讽,想不到他沈怀信也有这么一天。
佩剑上云纹雕刻,镶嵌着华贵的宝石,精美生动的纹饰,彰显着主人身份的尊贵。这把佩剑是父皇赏赐的,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可现在沈怀信只觉得一阵阵的嘲讽,纵然的天家贵胄,纵然已用这把剑击杀那胆敢与苏雅音私通的贼子,沈怀信依旧气恼的透不过气。
他是王爷啊!是尊贵的皇室子弟啊!竟被自己的王妃背叛了,真是滑稽又可笑。
沈怀信气极,“来人,备马!”
天香阁里,一屋子人面面相觑,心中困惑,怎么信王约他们出来喝酒,反倒沉默的很,只自顾自的自己喝酒的,平时不是这样的啊?
终有一人沉不住气了,试图打破屋中沉闷的气息,打趣道:“怎么?殿下是不是许久不曾饮酒了?还是今天的佳酿无比香醇?殿下只顾自己品酌,却不理会大家,当自罚三杯才是。”
沈怀信抬眼,却是礼部侍郎的二公子,看似打趣,实则困惑的看着他。
“李兄说的是,今日我是东道主,喊大家出来聚聚,却只顾自己,该罚,该罚!”
沈怀信仍旧阴郁,眼底划过一道不可向人言说的痛苦。
众人眼见沈怀信一杯又一杯的将桌上之酒饮入腹中,可却没有平日里与他们一斟一饮的自然洒脱,只是机械的牛饮,酒在口中,尚未品酌,便已下肚。
沈怀信还是在自顾自的倒酒、喝酒、倒酒、喝酒,众人眼见信王已饮下十几杯,可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屋中各位平日都与信王要好,在朝堂之上多为信王助力,是信王信任的左膀右臂,眼见信王如今怪异之举,李公子打趣都未能缓解,反倒愈演愈烈,一向精明的众人便知绝对出了一些棘手的事,让信王气恼,自打刚才来,这信王脸上便是藏不住的怒气,这过了许久怒气都没消去,反倒看着脸上恼怒之意愈加明显,真是奇哉怪哉!
沈怀信虽一直在饮酒,可还是将众人脸上的心绪尽收眼底,沈怀信嘲讽一笑,眼前众人,皆是朝中才俊,与他关系密切,在朝堂政事上全力辅助,可如今这事,却只能埋藏在自己心底,不能像平日那样,与众人提起。信王好面子,若将此事传扬出去,必遭受天下人之耻笑。
因此,沈怀信只能默默眼下这颗苦果,谁都帮不了他。
几个人知道信王平时在政事上绝非如此颓废之人,便知信王乃被家中事物所扰。
几人只能装聋作哑,以他们的身份,不便问信王的家务事,问了也徒令众人尴尬,也就了然于心,只管插科打诨,以此安慰信王的心情,却并无提起信王家事。
本来众人只是心不在焉的饮酒,可楼下却传来一阵清越的声音,伴着琴声,到显得婉转动听,撩人心动。
原本沉心喝酒的信王也顿了顿,仿佛在倾听曲声,一曲终了,屋中的赵大公子显然极为欣赏,面上透出了些许兴味。
“各位,今夜酒足饭饱,我听楼下女子所唱小曲甚是宛转悠扬,不如唤她来再弹奏一曲,也算是一桩雅事了。”
今晚酒席信王言辞甚少,宴席也因此总有一些沉默压抑之感,宾客们自然纷纷同意。
信王心中愤怒压抑,今晚与屋中各位相聚,也是想缓解一番,因此,听着赵大公子的提议,并未反对。
许是银钱给得足,酒店老板催得紧,那卖唱的小姑娘,迅速到了屋中。
抚琴吟唱,声音温柔动听。
信王一晚几乎都在饮酒,即使酒量再好的人,也受不住。信王因着这女孩温柔的嗓音,抬头用朦胧的醉眼看了一眼,却心中一动,沈怀信眼神一暗,这女孩的眉眼到时有几分像那苏雅音。
沈怀信嗓音低哑,幽暗的眼神看着那女孩,沉声道:“姑娘几岁了?”
“奴家十六岁了。”卖唱的小姑娘俏丽的脸上满是羞涩之意,抓紧自己的袖子,玉白的脸上飞上了两抹红霞,端的是柔美动人。
沈怀信看着眼前的女子,温柔俏丽,就如初见的苏雅音一般。
沈怀信皱了皱眉头,一想到那女人心中就无比的恶心,自己对她呵护备至,可谁料她还是红杏出墙给自己带上一顶巨大的绿帽子。
眼前的小姑娘悄生生的,那么温柔,沈怀信眼光直直地盯着那小姑娘。
众人眼看信王如此直白,也就明白了信王有宠幸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便自觉的找理由告退了。
“公子。”那小姑娘见眼前俊俏的公子盯着自己,羞涩不已。
沈怀信见眼前的美人娇羞低叫,俊逸非凡的脸上潇洒一笑,乘着醉意,将美人拉到自己怀中,美人香气萦怀,沈怀信将美人打横抱起,带回府中,暂且将苏雅音的事情抛之脑后,开始每夜都留宿于新得的美人房中,专宠于她。
探听消息的人早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苏子衿。
苏子衿眼中满是嘲讽,她只不过是听说沈怀信抑郁气恼不已,便派了一个美人去弹琴吟唱,谁料沈怀信真的将那个美人带入府中专宠,倒真真和了苏子衿的心意。
苏子衿勾唇轻笑,沈怀信,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要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