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人虽毫发无损地返回苏府,可心里却始终不平静,惴惴不安。
苏大夫人抚了抚跳动的心脏,那一幕幕还清晰无比,仿佛刻在了心里,在脑中不断重演。苏大夫人缓缓行到桌边,为自己斟了一杯茶,虽然茶名贵无比,茶香扑鼻,可苏大夫人没有往日悠闲品茶的兴趣,像牛饮似的,一杯接着一杯,咕咚咕咚地大口灌入。
到此时,苏大夫人还能感觉到那种心悸,冷汗直流的感觉。
待她被查出此事与女儿苏雅清跪在冷冷的青砖上时,才深觉其中恐怖之处。
皇族是世间最高的存在,天家威严,岂容别人侵犯?本朝法律严明,谋害皇族者,诛九族,受千刀万剐之刑。
这时苏大夫人心中又闪过一丝侥幸,她的女儿——苏雅音贵为信王王妃,信王对她女儿如此钟情,更是当面与陛下争论,这才让她们没有被斩杀于当场。
此事因着雅音皇家儿媳的身份未向外界宣扬,又有她那贤婿信王,皇上可真的会放过她?
苏大夫人越想心中越是畏惧惊恐,连屋中都空气仿佛都凝重了起来,让人透不过气。
苏大夫人站了起来,稳了稳身子,打算去外面透透气,一定一定会有人来救她的。
“请回吧,苏夫人,您现在还不能外出。”屋外不知道何时守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用着高高在上的眼神斜睨着苏大夫人。
苏大夫人气的脸上充血,胸膛不住的起伏。
“你们这些新来的狗奴才,敢拦我,你们的狗眼是白长的吗?我是这苏家的当家主母,我看谁敢拦我!”
苏大夫人虽然刚才在屋内心虚惊恐的厉害,可想到自己如今凄惨的境地,还有恶奴敢蹬鼻子上脸,火气相当大,指着侍卫就骂了起来,就像路边的泼妇。
“奉陛下之命,看管要犯,苏大夫人切勿失礼!”
其中一个侍卫还是非常不屑地看着她,言语中满是冰冷,似乎她现在已经是个坐在牢房里,准备行刑的死囚犯了。
苏大夫人闻言身体僵硬,慢慢地转了个身,朝着房内走,也许是人上了年纪了,腿有点抖,苏大夫人被铺的不是太平整的地毯绊了一脚,重重的摔在地上,疼的一时半会都没能爬起来,平时伺候的丫鬟婆子也不见踪影,徒留苏大夫人在地上扭动想要爬起来。
心中的恐惧让苏大夫人不住的颤抖,手脚无力更是爬不起来。
苏定原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幅有些滑稽的景象,平时的优雅端庄贵妇人此时正披散着头发,一扭一扭地,翘着屁股,活像一只爬虫似的在地上扭动。
苏定原心中的厌恶越来越深,不仅蠢笨的毁了他的仕途,还粗鲁的如乡间的妇人一般,全无礼数。
苏大夫人看到自己的丈夫日夜相伴的枕边人回来了,心中一阵惊喜,立马伸出手,想让丈夫把自己拉起来。可谁料丈夫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抬腿直直地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丝毫不理会她。
苏大夫人虽讶异于丈夫的冷漠,可心中仍十分喜悦。
外面有皇上派来的人守住这里,自己哪怕是插上了翅膀也飞不出去,苏大夫人原以为皇上要将自己软禁在这里,活活困死,可自己的丈夫苏定原却轻巧的进来了,皇上难道真的放过自己了?
苏大夫人喜悦的爬起来,向苏定原凑过去。
“老爷,皇上可是宽恕了我们?”苏大夫人满眼欣喜,期待的等着苏定原做出反应。
苏定原厌弃地看着眼前的妇人,心中恼火。
“啪”苏大夫人没想到平日里对她那么好的丈夫会突然下狠手,一下子打在自己的脸上,这一切都来得猝不及防,苏定原气极,更是使出了十分的力气,直到苏大夫人又倒在地上,才捂住发疼的左脸,惊恐讶异地盯着自己的丈夫看。
“蠢笨的妇人,今天这结果,你可满意了?”苏定原阴郁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老爷,我这可都是为了我们的女儿呀!她被那苏子衿害得那么凄惨的死去,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她可是你我的亲骨肉啊!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看着苏子衿那个贱人活的逍遥?”
“闭嘴!那逆女果然如你一般蠢笨,害死她的是她的蠢,可你小不忍则乱大谋,加害苏子衿,不仅要毁了我的仕途,还生生毁掉了苏家!”
“你这蠢笨如猪的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苏大夫人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哪里有人如此辱骂自己,当即气火上头,“苏定原,我哪里对不住你,我辛勤持家多年,为你管理好这偌大的苏府!”
“辛勤持家?哼!”
苏定原不屑地斜睨,:“你当真不知道我以为你做了什么?排挤挤兑不听从自己的人,将亲信安排在铺子里,可你不知道他们都是一群什么东西吗?他们只会私下克扣,然后去喝,去嫖,去赌!把铺子里弄得乌烟瘴气!这些年里,铺子里有多少亏空?你,又昧了体己钱?”
苏大夫人没想到自己的丑事这一下子全被苏定原抖落出来,气的羞愤欲死。
也不管什么礼数不礼数,教养不教养,委婉不委婉,如吵架的泼妇,尖利着声音道:“
那我生下了雅音,她现在是皇上宠爱的儿子信王的王妃,要不是信王在那时与陛下争论,我们苏府恐怕……”
不及苏大夫人说完,苏定原气血上头,恼怒气氛,又伸出手,这次使了更大的力道,将苏大夫人打的眼冒金星,鼻血直流。
“老贱人,你还敢提?本来雅音是我最骄傲的女儿,眼看着她就要一步登天了,结果你呢?你害得她被皇上厌弃,苏家,苏家要不是皇上顾念着苏子衿她爹爹的情分,苏家恐怕就不在了!”
“这些年,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没闹够吗?我不蒙皇上重用,眼看快要有所气色,要被皇上青睐了,而你呢?都怪你!你妨碍了我,你妨碍了苏府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