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达凯是当地的土财主,十分喜欢金银珠宝。他的势力很大,城里的许多赌场和酒店都是他背后主事的。他出钱买下这价值万金的玉佩金镯,确实极有可能。
陈磊还交代说,那玉佩和金镯会在明天送往吴府,由吴达凯手下的打手亲自护送。
“你是受吴达凯指使去盗玉佩的?”姗姗问陈磊说,说。
“他怎么会花这么大心思弄一块玉佩。是我自己偶然看见的,那小公子竟然带着这么漂亮的玉佩,身边的小妞手上的镯子也价值不菲。于是就提前藏在那家店里面。谁知道一个神经病半夜不睡觉,站在二楼看什么月亮,害得小爷我脚都酸了。”说道这,陈磊抱着脚揉揉。
“这么说,那商人的五百两银票也是你偷的喽?”
“没错。我是拿走了他们的钱,怎么?你要拿我去官府吗?”他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你最好不要拿他见官。这小子算是有良心的了,虽然坏是坏了点,但他都是偷富家济贫家。这附近的村子里的,没一个不知道他的。”万成军说。
“呦嘿,你谁啊?知道得蛮多的嘛?”陈磊爬起来想要瞧瞧黑衣人模样,但被万成军一脚又踩了下去。
万成军说,“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你去找回玉佩便是。简单的事不要弄得太复杂。若是篓子多了,若相依可就真没法收场了。明白了吗?”
“恩。”
第二天.地主吴达凯宅子的角落.姗姗看着陈磊,由黑衣人万成军亲自出马。他潜入府中,打算在交货的时候悄悄的将玉佩和金镯偷出。
姗姗看着护送金银珠宝的镖队经过,一箱箱的被搬入了吴府中,周围守卫森严,打手众多。万成军已经进去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到玉佩和金镯。这一箱箱的查,不会拿错吧?
“嘿,姑娘。你难道不怕我叫人吗?只要我一声大叫,那边的人准能听得到。”陈磊说。
“你都这么说了,如果想的话,早在车队来的时候叫出来了。还等到这时候干什么?”姗姗坐下来,在角落的阴凉地歇息。
“哦?那我可叫了?”
“你可以试试。”姗姗爱理不理的说。
“切,真扫兴。”陈磊无趣的说。他被绑着手脚,被带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确定玉佩和金镯确实被吴地主买走了。如果不是的话,这小子可就有苦头的吃了。
“陈磊,你为什么要偷那个公子的玉佩啊?”姗姗看陈磊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坏蛋。一时间心生疑问,陈磊偷走玉佩害得若相依一连串的倒霉,她想知道他偷的动机。
“为什么?因为他有钱呗!”
“就因为这个?”
“还能因为什么?那些有钱的地主净会欺负穷人。他们就像一群吸血鬼,只会吸穷人的血。他们根本不会有满足的时候,如果我有本事,一定要杀光了这群压榨穷人的大老鼠。”他狠狠的锤地面,咬牙切齿的恨。
“你为什么这么恨地主?”姗姗同情的问。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神瞟了姗姗一眼,而后很迅速的转了头,“你找回玉佩是为了救你家公子。像你这样富家的佣人,又怎么会明白这里的残酷现实。那些有钱人杀了穷人只要用些银子便能堵了官府的嘴,可穷人杀了富人却要偿命。有钱人嚣张跋扈的强抢民女,他们在这里横行压榨本就穷困的人们。可怜的老百姓却只能忍气吞声!”
他说的这么客观,可又是那么的真实。姗姗感觉他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才会这么觉得吧?和她差不多,甚至要比她小几岁的陈磊,却已经在为这里的穷人行侠仗义。但就因这“行侠仗义”却导致若相依在牢中受到非人的待遇。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这一“偷”惹得多少血事恩仇?我家公子现在还在牢中受苦,家里面被官府抄了,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穷人值得可怜,你就可以去偷盗为了他们改善生活,可这些受到牵连的无辜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的结果吗?”姗姗责问他。
陈磊惊愕的看她,没想到一个乡里乡气的姑娘会这么说教他。他确实没有考虑那么多,为了穷人能过得好一些,他去偷盗富贵人家的金银转卖。可之后的事情,谁会去追究呢?
“都是因为我。”姗姗双手抓着衣服,把头埋在膝盖里哭。“公子明明说过的。可我……如果不是我多嘴,公子根本不会被抓去坐牢,更不会受到严刑拷打。”
陈磊沉默了。他第一次去想一件事,所谓的善事,难道真的对吗?他偷富人的金银来接济穷人,为了穷人们能过上些好日子做的努力,真的就是对的吗?
好长好长的时间。他们在这角落里面呆了半天,为了不被吴府察觉,姗姗不得不饿着肚子。夜幕已经降了下来,可万成军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姗姗站起来,稍稍跳上院墙瞧看里面忙里忙外的人们,越发的担心。
“你不用担心他。如果他已经暴露,现在院子里应该乱成一团才对。这么安静更加说明他很安全。”陈磊像是看穿她心思的说。
姗姗跳下来,在原地踱步起来,她的心已经静不下来了。
“哎,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小城有你这号人物?”陈磊说。
“姗姗。我和我家公子来这里参加乡试的。”
“哦,是准备进京赶考的书生。”他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官府……抄了你们的家,为什么啊?”
“他们怀疑是我家公子盗的玉佩和银票,于是就搜了整个宅子,拿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那银票也是你偷的吧?”姗姗双手抱在胸前,嘟囔个嘴抱怨。
“是又怎样?”陈磊耍得一副流氓嘴脸。
姗姗说,“你可倒是厉害呢。现场没有一个脚印,你是怎么搜走银票的?”
“太简单了。他们住的房间门只要一个刀片就能撬开,两个人睡得如死猪一般,拿走几张别再怀里的银票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是说,走道里没有一个脚印,房间里就更没有了。你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我擦了呗!”他扭动身子移开视线,明显是在敷衍。
院墙一黑衣人越下。姗姗连忙跑过来,“怎么样?”
“费了不少力气。这吴老大真是富得流油,金银几个箱子。找这没名姓的玉佩和金镯。若不是这两个搁在一起,今天可就无功而返了。”万成军把玉佩和金镯交给姗姗。
姗姗小心翼翼的接过玉佩和镯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太好了,公子这下终于可以平安了。”
万成军微微笑了。“好了。这件事就算这么结了。”
“那这小子呢?”姗姗瞧瞧绑在角落的陈磊。
万成军说,“放了他吧,这小子是个有眼色的家伙,知道该怎么做。”
姗姗给陈磊松了绑。“那么,我就走了。”万成军嗖嗖几下轻功便没了影。
陈磊慢慢直起腰,活动已经僵了的筋骨。“哎呦,我以为腰断了呢。”
“多谢你了。”姗姗微笑说。
“谢我什么?”
“你告诉我们玉佩在这里啊。”
“这个啊!我本来可是答应吴地主绝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那你岂不是……”
“可,我认为你并不是‘其——他——人’。”说罢,他摆摆手告别姗姗也轻功走了去。
江湖人真是难猜心思,姗姗望着没入黑夜的陈磊叹声气。有缘再见吧!
她抱着玉佩和金镯,离开了吴府。
第二天刚刚破晓,姗姗便来到县衙敲响了伸冤鼓。
还没睡醒的县太爷打着哈欠上了堂。看到堂下的姗姗爱理不理。“堂下何人伸冤啊?”
“大人,玉佩和金镯找到了!”姗姗举起玉佩和金镯。
“什么?”县太爷的下巴都要掉到桌上了,这玉佩不是若相依所偷吗?怎么如今!?“快快!快传孔公子来认领!”
几个时辰后,孔公子和他的情人来到县衙,见到了姗姗手里的玉佩。他左瞧右看之下,点点头。“大人,这正是草民所丢玉佩!”
镯子更加没问题。他的小情人都迫不及待重新带上手。
县太爷捻着山羊胡子,愁了脸。
“大人,请释放我家公子吧!我家公子没有偷玉佩。”
一击惊堂木。“大胆!你以为找到了玉佩就能洗脱罪名,我看就是你为了让你家公子出狱,才不得不拿出玉佩的!此等计谋,怎能瞒得过本官?来人,将此女拖下去。”
“慢!”唐小哥见状,上前作证。他跪拜陈述说,“大人,姗姗确实是将玉佩找回,我可以作证。她甚至曾经和偷盗玉佩之人交过手。小人亲眼所见!”
“这……”县令无可奈何,转脸旁边的师爷也是茫然的样子。找回玉佩的程公子更是感激,并没又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既然孔公子都没有继续追查下去的意思,再把这若相依关下去,只能是浪费县衙的米食。县太爷这才做下顺水人情,决定无罪释放若相依。
姗姗跟着几个衙役来到牢中,打开一扇扇牢门,若相依奄奄一息靠在墙角。
“公子!”姗姗跑过去搀起他。“一切都过去了。公子,回家吧。”
姗姗试图搀起他的时候,发现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眼神无光的目空,像是丢魂的傀儡一般。
“公子……”姗姗擦擦眼睛,背起若相依。几个衙役给她让开一条道,姗姗出了去。
“原来,再次见到阳光的感觉是这样啊。”若相依苦笑着望着苍白的太阳奄奄说。
姗姗似乎明白这句话其中的意味,当初若夫人走出黑暗的大牢,也许也是这般泪目吧?
姗姗背着若相依回到宅院。门上的封条依然在,那紧闭的大门似乎都在陌生这两个人。姗姗快步走过去,扯下封条,一脚踹开门进了院子。只不过几天,院子里就已经狼藉一片,落叶满地。
若相依已经不省人事,姗姗推开房门进了屋子。将若相依放在床上便去找茶水,手忙脚乱的整理这摊已经不能整理屋子。慌忙间,姗姗看到房门上面夹着什么东西,似乎是一封信什么的,姗姗把它拿了下来。一封无名信,里面竟然是整整五百两银票,还附加有一张纸——“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姗姗噗嗤笑了,是陈磊,他这五百两可真是雪中送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