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南郡主翻了个身,将脸侧向窗外,低声问他说,“李公子那儿,有什么动静。”
男人说道,“行刺失败了。李公子很生气,原本万无一失的刺杀栽赃计划,最后折掉了许多高手。他似乎怀疑郡主也被杀了,这段时间都没有派人来找您。”
昭南郡主又喜又忧的说,“是吗?要是他真以为我死了啊,我还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什么都不管了!可如果我这么做了,他就一定会去烦我爹!”
那人不言。屋外静悄悄的,他是昭南王手下的死侍,为了保护昭南郡主周全,时刻准备献出生命。昭南郡主心中自知大义道理,她宁愿跟着李公子听他差事,也不愿让李公子把江东弄得乌烟瘴气。
昭南郡主兴致勃勃的说道,“都还有谁死了?你刚不是说折掉了许多高手吗?都谁死了啊!?”
男人报告说,“双龙会五位堂主只剩三位,巨熊堂熊驰,灵蛇堂严婕,还有神风堂平第奏,地狱门众人,也折了一人,千面魔严晓柔也被萧姗姗给清理了……”
昭南郡主一听到萧姗姗的名字,心里颇有些不痛快,“这萧姗姗,倒是一番了得了呢!哎,你跟我说说,这杀人如麻的千面魔,怎么就被萧姗姗给干掉了!?”
“属下打探得知,千面魔已经被揽月楼盯上很久了,但恐于忌惮荆州严家的势力,一直没有正当人选来清理门户。千面魔此次来冀州,冀州的朔烟探知了她的动向,便差事萧姗姗也混在了舞姬的队伍中,阻止了那场刺杀……”
昭南郡主恍然的说道,“真是巧了!我说怎么中途变卦,原本好好的搬弄尸体的活儿,突然就便了强攻。原来是这丫头给搅了局!可这李公子的计划可谓是天衣无缝,怎么会被朔烟探走了风声?”
“这属下不知。”
昭南郡主笑了,似乎她已经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了,“有趣!有趣极了!”她跳下床,打开门出了来,外面暗伏的护卫现身,十几位高手列在走道两侧,低头向昭南郡主行礼。
地狱门里面会有人通风报信?李公子手里的牌少了一张,双龙会的堂主也剩下了三位。终南二隐的胡屠也被牧歌所杀,只要这若相依再加把劲儿,地狱门被灭,指日可待呢!
她甩身下楼,护卫紧随其后。她走道若相依的房门前稍稍停了住,笑了笑说,“你就加油吧,小哥哥!灭了地狱门的所有人,你的夙愿才能实现。”
她带着护卫离开酒店,隐没在了黑夜之中。第二天天亮,若相依起床去找昭南郡主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他站在屋门前,看房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就确定她不是被人给杀害了。
他略微叹口气,喃喃说道,“就这么走了,也不告知我一声。也许是她又生气了,算了!没了这小妖精,我反而更快活些!”
若相依本想立即去找姗姗,他心里还是相信姗姗没有死的!但深思以后,决定自己一个人先行去处理正事,皇帝交给他的任务,这会总算是腾出了手可以做了。
他雇了一辆马车,去找着冀州的皇亲国戚——大公主的府宅。经下人通禀,刚从徐州回到家里的大公主还没几天清闲日子,一听下人说有个姓若的来找她,她立即火冒三丈,大步流星出了府。
“又是你!我刚处理完徐州那点破事,你就过来找我?你是不是以为,我是专门给你擦屁股的!?”大公子一把将在马车上等着的若相依掕下马车,恶狠狠的冲他吼。
若相依尴尬的笑了笑,“我哪敢啊,只是事态紧急,不是大公主出马,恐怕没法收拾不是……”
“哼!”大公主一只手拖着他进了府中,这府里面的下人看着若相依被拖进来,吓得都退到一边,她拉着若相依到了书房,一把将他扔在椅子上。
她坐在若相依的对面,高高的翘起二郎腿,“说吧!”
这时候书衡进了来,他看到若相依,也坐了下来,“若公子怎么有兴致来这儿了?”
若相依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嗨,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过来求大公主帮忙了。”
大公主慢悠悠的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吧。”
若相依严肃了起来,“我听闻江湖上说,天狼门意图造反,将军府和冀州官员也在紧急调集兵马……”
大公主呵呵一笑,“你又想使什么坏主意?”
若相依也微微笑了笑。两个谋策一番,开始了一桩计划。
冀州知府如今忙里忙外,将军府来人传话,说要紧急调派人马,平定叛贼天狼门。他刚接到消息就开始着手准备,如今队伍正在集结,一个下人跑进来回禀说,“知府大人,小人在打扫书房的时候,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
知府拿过来拆开一看,这信居然是举报信,有人举报天狼门就在冀州城里面准备偷袭知府府宅!他甚至连天狼门在哪里聚集都讲得一清二楚。
知府思虑片刻,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带着几百个兵甲立即出发,趁着天狼门的人没有准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冀州城有一处巷子叫做黑水巷,这里是脏乱差,平日里行人极少经过这里,小巷子穿插在歪邪的茅屋旁,废弃很久。告密的举报者就说那群天狼门的人就在这儿集结。他带着兵甲进了巷子,勒令兵甲围住这巷子,彻底搜查!
果不其然,进去搜的兵甲没过一会儿就和人打了起来,兵甲过多,不一会儿就把那群所谓的天狼门人给逮了起来。
被抓的汉子们嚷嚷着,“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凭什么?”
知府令兵甲压回大牢,进行严加盘问。
下午的时候,将军府突然又派人过来,言碌太保把他大骂了一通。
原来这抓的人居然是将军府的人!他们在私下调查天狼门动向,谁知道突然就被当做叛贼给抓了起来,如今将军怀疑起这知府是不是可靠,勒令言碌将他软禁起来,调走知府手下的所有兵甲。
知府吓的瘫坐在椅子上,无可奈何,只能接受现实这般的结果。
刘将军府,行刺事件过去了一天,紧张的气氛还弥撒在将军府里,太保将知府里的官兵抽调过来一部分,用于平日里的警备守卫,整个府上的下人大半被散去,只剩下近身侍卫和贴身侍女才能侍从奉茶给刘将军。追查黑衣人一天,十三太保纷纷回府,带回的消息则都是刺客已逃。
刘将军恼火的锤桌子,“那群刺客真是胆大包天!居然都跑到我这将军府了!?”
一个名字叫秦尚卫的的副手说到,“将军,那些贼人多是天狼门的人,我看这件事多半和天狼门脱不了干系!”
刘将军不言,他知道这天狼门究竟是什么角色。这偌大的冀州到处都散布着天狼门下的弟兄,按江湖势力的划分,这冀州被天狼门控制已经多年,但他们一直都是在江湖这个范畴打架闹事,招惹自己或者公然对抗官府的这种事情还从没有出过……
更让他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的是,这天狼门乃是当地的狼族贵族血脉,是这整个冀州的和雍州的地方部族的精神领袖。这样的人物已经百年和中原人修好,两族多年无事……
他心中还是认为结论下的太早。他把眼睛移到了身侧的一个太保领头,“言碌,你怎说?”
“天狼门实力不可小觑,也确有谋策出此等规模的行刺事件的力量。那些被杀掉的黑衣之中,尸首大多为天狼门中人,不少人都已经辩出身份。”名叫言碌的光头太保是一个严肃的军中汉子,他像是禀告战况一般的告诉刘将军这些已经确定的情报。
刘将军怒声说,“但他们为何要行刺我。难道是要造反吗?!”
一个太保上前下跪进言说,“将军,我从四下得知,最近天狼门着实有造反迹象。那杨家的二朗已经杀了五位县令,齐县,白镇,何曲屯,冰水沟镇,清水村,几位县令家中无一人幸免,连刚出生的婴儿都……”
刘将军听不下去,站起来一脚将自己面前的将军台踢倒,怒声说道,“岂有此理!这姓杨的无法无天了!那群吃官饭的兵呢!?他们都死去哪了!?”
秦尚书上前说,“将军,官兵此前被抽调去攻打北燕,回乡的极少,现在各州县城都缺少人手……”
刘将军说,“把我府上的兵都派出去!冀州十四州县,还有九个县令呢!我说今儿个县令都像没睡醒似的个个都耸拉个脸!去!都给我派出去,再让我听到那姓杨的杀了哪个县令,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将军!”手下的几个文官和太保都纷纷跪下,“眼下将军安危为重啊,将军!”
一个文官说,“天狼门目前蠢蠢欲动,杨家的三位当家都已经到了冀州,手下分堂也在不断调派人手,谋划阴谋。府中兵卫全出,恐怕将军安危难顾啊!将军!”
刘将军说,“哼!让那群疯狗都过来把!老子就在这儿等他们!我还怕那群狗娘养的!?”
“将军!”手下再为恳求他收命。秦尚书建议说,“目前天狼门动向不明,个个江湖据点纷纷闭户,县令接连被屠杀。倘若再失去将军,那冀州恐怕再也没人能挡住猖狂的天狼门了!将军!眼下只有剿灭了这帮叛贼,才能还冀州一个安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