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尹叫到,“等等!”
“你还有事?”
裴尹决定了,无论如何都要全本的《至死飞升》,打败牧歌,登上天下第一的宝座。“李公子,我还有一个情报要讲。”
李公子懒散的说道,“那就说吧,只要它能让我觉得用这剩下两本去换。”
“这是天山派的大秘密,我只讲给你一个人知道!”
“哦?有这等神秘?好!”他一挥袖,所有高手皆退出阁楼,不见踪影。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但裴尹瞪着李公子,似乎她不打算讲。
“你也退下。”李公子对自己身侧的孙温婷说。孙温婷鞠躬,而后引去。他自己拿着剩下的两本秘籍,下了高台,来到裴尹身前。“你说吧。”
裴尹低声说道,“天山掌门想必你知道吧?”
“知道,寒雪梅。她怎么了?”
“我十岁跟随她上天山学武,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年,可她的容貌在我的印象里从来没有改变过。”
李公子牵强的笑了笑,“也许是她包养的好吧?难不成你想跟我说,天山女人独有的包养容貌之法?只可惜我是个男的,对那种东西不感兴趣。”
裴尹则阴沉的说道,“不!不是什么保养之法,而是不老之法!”
“你说什么!?”李公子不屑的眼神立即被她的话吸引。
裴尹笑了笑,“你想的没错,天山的掌门人,正是有不老之法!你可知道为什么天山派举行掌门人寿辰,居然不说掌门人今天几十大寿?我来告诉你……”
她贴到李公子耳边,“她今年已经八十岁了!”
李公子满脸的不相信,裴尹看到他吃惊的样子不由得意起来,她哼哼的笑了,“在我看来,她的年纪不过二十多岁,年华风茂从没有改变,她和其他弟子不同就在于头发是白色的,八十岁的高龄,长发飘飘的白发,皮肤如同二十多岁的妙龄女子,甚至脸上都没有一道皱纹,这不是不老,是什么!?”
李公子听她如此说,心里有了兴趣。他嘴角慢慢笑开,“有意思!有意思!”
他把两本书交给了裴尹,“这秘籍是你的了。”
裴尹接过手,激动的翻阅起来,“多谢公子!”
自若相依离开有十余天,天机城管家一行人从荆州迎回了公输杰。公孙泊早早的等在吊桥边,迎接公输杰一行到来。没过一会儿,一队马车就出现在吊桥对面,管家背着公输杰过了吊桥,其他人跟在身后。
公输杰一过吊桥,便看到了公孙泊,公孙泊微笑的看着他,他则甩头不理会她,他认得这个公输家的大小姐,对她没什么好感。公输杰冷冷的问她说,“我娘呢?!”
公孙泊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放下所有的东西来找你娘的。”
“我问你,我娘呢!”公输杰大声质问说。公孙泊往侧一站,身后的朔烟走上前。他看看公孙泊,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这个人相看之下比自己大不过五岁,容貌年轻漂亮,从哪里也看不出是自己的亲娘。
公输杰生气的说,“你在骗我?”
公孙泊笑了笑,朔烟也笑了,她撕下自己脸色的易容面具,露出了真容。
公输杰立即扑到朔烟的怀里,“娘!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想死我了。”
朔烟温柔的抚摸公输杰的头,温柔的说,“好啦,好啦。你这不是找着了我吗?傻孩子。”
公孙泊问他说,“公输小杰,在严府过得还舒服吗?有没有见到童小悠,童小叶两个人?”
公输杰说,“童家的那两个小姑娘?当然见到。两个人武功虽然厉害,不过机关暗器比上我还略逊一些……”
公孙泊叹了声气,“好了,这天机城的庄主,我就交给你管了。李铭静,你这朔烟的名字,从此我就收走了。”
李铭静鞠躬道,“楼主大恩,铭静永世不忘。”
公孙泊点点头,和飘云走上了吊桥。
公输杰见公孙泊一行人走了,才对自己母亲说,“娘,你怎么会落到揽月楼的人的手里的?她们有没有欺负你啊,要是她欺负你了,我就杀了她们!”
李铭静无言,她拥抱着公输杰,“她怎么会欺负我呢?如果不是楼主,我怎么会见到我的心肝宝贝呢?”
公输杰亲昵的说,“娘,你这么多年为什么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娘啊,是跟你玩捉迷藏,故意让你着急的。”她拉着公输杰的手,走上了前往山庄的路,管家一行随在其后。
公输杰拿出自己做的机关弩,得意的向自己的娘亲炫耀说,“娘,你看我的机关弩,这机关弩好厉害了!只要对准敌人,连盾牌都能射穿!但小针不会让人死,在针上喂毒,中招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是谁敢欺负我娘,我就……”
李娉玲停了下来,她双手搭在公输杰的肩膀上,蹲下来和他目光相对,“小杰,你已经是这天机城的城主了,从今往后,你的那些小玩具就不能玩了,像你手中这种玩具,是入不了你太师父他们的眼睛的。咱们见过老太君,你会进去公输家的机关房,去见识到那些公输家代代相传的典籍,那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机关术。”
公输杰盯着娘亲的眼睛,仿佛她的灵魂从她的眼睛入了自己的眼睛之中,那些本思量如何杀人,如何折磨人的机关造术被定义为小孩子的把戏……
她拉着公输杰的手,走向紫云阁。他们一行人到了紫云阁,李铭静跪在一楼厅堂,公输杰站在母亲身侧,一点也不怕那个老婆婆。
老太君从屏风后走出,她看看跪在堂下的人,又看看公输杰,公输杰和她对上眼神,他就立即甩头嘟囔起小嘴,早年就是老太君一怒之下赶走她们母子,如今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公输杰当时才三岁,多年来一直想着如何弄死这个老婆婆,如今自己母亲跪在堂下向她低头,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原谅这个老东西!
老太君笑了笑,“这小孩儿还挺倔,刚当上庄主就开始耍性子,要是掌了大权,这天机城还能有个安宁日子吗?”
李铭静叩首,诚恳的说道,“铭静一定好好管教,还请老太君能原谅他不时大体。”
老太君带着下人走出厅外,她停在阁楼门处,“这天机城的紫云阁,是你的了,我已经不管这里的事情了。别让你儿子辱没了公输的姓。”
“铭静谨记!”
老太君带着下人离开了,公输杰搀起自己的母亲。“娘,这老婆婆当年那么绝情的赶我们走,你还给她下跪!”
“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么做的。你知道吗?”她抚着儿子的脸蛋,温柔的告诫他说,“你是老庄主留下来的错,可你自己没有错。恨天机城的所有人固然不错,但同样也不会对。”
公输杰看着自己的母亲,喃喃的说,“我不懂。”
李铭静解释说,“如果娘亲打你,你会恨娘亲吗?”
公输杰摇头,“娘亲打我是为我好,我怎么会恨娘亲呢?”
“老太君也是,她之所以撵我们走,那是因为为了整个公输家好,她没有错。如今她说你是庄主,自然也就认同你是公输家的人,你要懂得去控制自己的言行,不能意气用事。”
公输杰点头。他们一行人拜过老太君,公输杰就随着下人们来到了公输家的祖传机关房,这里是历代公输家人修练之所,祖宗所有的机关要术都在其中。下人们摆开仪式,颂唱着祖宗保佑,小主顺利修成。公输杰跪在机关门前久久等待,一番仪式过后,大门打开,公输杰跨步进门,机关房门关闭……
李铭静接管紫云阁,天机城所有事情由她这个亲夫人代理,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老太君退到了山后,她遣散了大多数的侍女,只留下两个丫头照顾自己起居,她住在山后的崖边茅屋里。李娉玲每每傍晚都会向她禀告天机城里的变化,自己所相应的对策方案,她在篱笆外说给老太君听,而后请老太君指点一二。但老太君没有回答她的意思,毫不理会。她待到一刻钟的时候,便会说老太君没有意见,那铭静就去执行了。
她如此做,实则是将老太君作为族中长老尊敬,没有落井下石打压没有职权的老太君,她谦卑有礼,事事处理恰当得体。原来,她得朔烟之名在揽月楼的时候,楼主公孙泊常常会让她管理楼中的事务,积累下不少相关的经验,她埋名于揽月楼多年,一直修身养性,如今也算是半个圣贤,普通人仰望所不能及。
她每天傍晚都会到老太君的篱笆外陈述今天所有事物,天天如此,许多天后,老太君心念她如此识得大体,不念私情。心里敬佩,于是就会开导她几句,时间长了,老太君就在篱笆院子里的石桌上邀请她来做客,最后双方得以化干戈为玉帛。
老太君和她坐在石桌前,老太君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李铭静,你是个女人。你能想象得到我当年是多么的恨你……”
李铭静说,“铭静明白,我当年也是恨老太君入骨,养育小杰之时多方熏陶于他,才导致小杰成了如今这番性子。”
老太君长叹一声起,“那你如何就能放得下?老身我活了这大辈子,恩将仇报的人见得太多,这以德报怨的人可着实少见。”
李铭静说道,“铭静流落荆州,打算在荆州平平凡凡的过下去,但小杰心中不屈,一直思索如何报仇,他拜学于荆州的严府,严府城府极深,天下众多武林高手都甘心供他们驱使,小杰在严府学得深了,性子越发的古怪狠毒,我劝他他不听,我就写下遗书,要以死来让他回头。就在这时候,公孙师父救了下了我,邀我去了揽月楼……”
老太君笑了笑,“我虽然是公孙家的小姐,但这揽月楼的神奇我是只耳闻未能一见。今天见到你如此这般贤德,着实是天机城之幸。”
李铭静说道,“公孙楼主待我大恩,她似乎早已经知道天机城变数,楼主心中放心不下天机城风气日渐落寞,又不忍心残害同亲,于是便有了借刀杀人的计策,但她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老太君仰天叹息,“那个孩子自己造的孽,老身也认了。”
“她命我修习圣贤明道,又时常托我管理揽月楼事务,对我指点再三,让我为能有今天积累经验。”
老太君微微一笑,“揽月楼一直都是贤者而居,但无论是何方高人能担任这揽月楼的楼主,都必须改姓公孙,从此入公孙家之列。这天机城乃是世袭,历代城主无论是昏是庸,都得由公输家的子孙来承。今天我的女儿能教出你这般好的徒弟,也算是两家祖上保佑啊!让这公输家香火得以继续延续……”
二人坐在石凳上,一直聊到深夜。自此,天机城再无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