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关切的问道,“婆婆不会把你怎么样吧?你什么都错都没有……”
花竹眼泪一刹那就涌了上来,她微微侧脸擦干眼泪,点点头说,“没有。婆婆他只是吩咐我去管理凉州的事情,没有怪我什么的。”
“那就好的呢……”
“那我就先行告辞了。”花竹简单的鞠躬,而后快步离开了。
姗姗好奇的看着她走掉了。却好像有什么事没搞明白。“公子,为什么花竹会伤心呢?难道她非常非常喜欢裴尹吗?,即使她背叛了天山,也……”
若相依说,“当然了,天山派在江湖上的事,大多都是老四和老五处理,二人关系自然非比寻常喽。”
“可她刚刚好像……”
“这你就不懂了吧?”若相依张开纸扇,坐在栏杆之上摆起了架子。“哪里有不懂的,本公子给你解释解释。”
姗姗食指支着下巴,思索一番。“既然公子这样说,你跟我讲讲,为什么花竹她要说在天山山脚下牧歌受不的寒冷,要自己上山来去秘籍呢?”
“问得好。”若相依收了扇子,哼哼的得意一笑,“姗姗,我问你,倘若牧歌不上山,会怎样?”
姗姗不假思索的说道,“会怎样……就会发生刚刚那样情况喽,若不是公子骗裴姑娘说秘籍是假的,她可能早就拿着秘籍走掉了。”
若相依则说道,“不止是如此!她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拿走秘籍。”
“那她难不成……”姗姗恍然明白过来,“那些埋伏的杀手,是来杀牧歌的!”
若相依点点头。
姗姗恍然大悟,“那花竹姑娘还把她留在山脚下,这样岂不是正好中了那些黑衣人的下怀吗?”
若相依微微一笑,“如果是她故意的呢?”
姗姗突然想起花竹,说道,“公子是说,花竹也是坏人啊?”
若相依摇摇头,“不是。”
姗姗被他说得晕了头,“那你为什么说,她是故意的?难道她明知道裴姑娘会在得手之后杀死牧歌,还会执意上山,丢下牧歌不管啊?”
若相依很得意在笑,“嗯哼?”
姗姗被他掉了胃口,姗姗嘟囔着说,“她干嘛要这么做啊,对她又没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有,那就是整个天山派。”
“啊!难不成……”姗姗豁然开朗,“公子是说,她是故意这么做,逼裴姑娘自己叛逃,杀死牧歌?然后天山梅剑就会剩下……”
若相依接开底牌的说道,“剩下三剑,论威望,论德行,论武功,花竹都是不二人选。没了第五剑和第六剑,她这天山派掌门候选,可就没人争得过了!”
“原来花竹这样阴毒……”姗姗不禁觉得花竹笑容虚伪,人面兽心!
若相依看她猜忌起花竹的小家子气,不由得哈哈大笑。
姗姗听他笑自己,不高兴的嘟囔嘴巴,“你笑什么嘛!”
若相依拿着折扇敲她的脑袋,嘻嘻的笑道,“我笑你啊,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姗姗不服气的叉腰,冷哈哈的说,“你说我小人之心?那公子你说,你这君子又怎么看?”
若相依解释说,“你所看到的,就是天下人经过思考所想到的,无论花竹做出什么,目的何在,她都没办法左右天下人对她的看法。在阴谋论中,这种以片面猜测之法叫做阴望。”
姗姗好奇的重复,“阴望?”
若相依得意的点点头,“就像太阳照着大山,会有阳面和阴面一般,站在阴面的人会认为这座山荒芜凄冷,在阳面的人会发现山翠花香。你会认为花竹有此之心,是我引导你去这般思考,就是引你到了花竹的黑影之中,所以你无论怎么看花竹,你都会觉得她的心是黑的,无论她做什么善事,都会认为那是伪善。怎样?你刚刚有没有想到花竹在笑,觉得她笑得什么虚伪?人面兽心!?”
姗姗被若相依猜个正着,不由吃了一惊,“啊!公子,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若相依得意的哼了哼,“我再给你解释一番,这如何阳望。”
姗姗凑到若相依身边,高兴的点头。
“她如此做,着实有她自己的想法。花竹察觉这其中有诈,但依然决定帮助裴姑娘,助她拿到秘籍。又一边说:外面阳光暖和,牧歌可以到外面休息。那是因为啊,这样以来,裴尹会狗急跳墙,迫不及待的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不用等到去往荆州了。”
姗姗连连点头,想听他继续讲下去,“嗯?”
“牧歌在河边休息是为什么呢?她是在准备和裴尹动手。只要秘籍到了裴尹手中,潜伏在附近的黑衣人立即会现身灭口,可他们决想不到,已经身中剧毒的牧歌会出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刚刚发生的一切,花竹已经全都预料到了!”
姗姗不由想到花竹上山之前曾经和牧歌相互对过眼神……“这么说来……还真是!花竹姑娘和牧歌两个人对过眼神,居然都已经明白这样的布局,好厉害呢!”
若相依不由叹气说道,“可是人非圣贤。纵然花竹有这番心思,但还是免不了被人猜忌。她一个人上山,若不是我同行,返回的会是一个普通弟子,那结果可就……”
姗姗说道,“天山婆婆那为什么要扣下花竹啊?这样岂不是坏了花竹的计策,要是花竹赶下山去,或许就没有刚刚那么惊心动魄的打斗了。”
“花竹自己也说这样想的。但牧歌也明白婆婆可能会扣下她,于是她才会建议让我跟着去。天山掌门之所以扣下她,就是和你刚刚想的一样,怀疑她故意陷害同门姐妹,用心险恶。”
姗姗不禁顿手叫好,为牧歌的深思熟虑鼓掌,“牧歌姑娘这一招,可真是双重保险!”
若相依洋洋得意的解释说,“这就是阳望。”
姗姗又问,“那哪一种才是真的花竹呢?”
“自然是后者。”安萍这时走过来,接上了话。
“安姑娘!”若相依和姗姗都起了身,鞠躬问好。
安萍说道,“花竹她和牧歌同去过摘星阁修习,可谓已经是圣人之虑。她那样的人,已经不能用简简单单的善恶去评价她了,更不要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东西会值得她背叛同门的。如果她当任下任掌门,我可是心服口服!只是婆婆不尽然如此想……”
“果然,还是觉得花竹有陷害同门的嫌疑?”姗姗小声说。
安萍点点头。“一件事情,可能初衷是好的,牺牲自己一点小小的名声,可以顾全大局,但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名声,会有很多人去猜测她的居心不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心隔肚皮。可我还是信花竹,相信那个登上过摘星阁的人,不会被所谓的世间的贪嗔痴给污染了心。”
若相依点点头,“安姑娘说的对。”
听他们一番话之后,姗姗再想起花竹的笑容的时候,觉得温暖无比……果然如公子说的,阳望的花竹才是对的。
“哼哼,怎么样?我说的对吧?这识人心可是阴谋家的基本招数,最厉害的还是利用人心故作非为呢!”若相依一听安萍解释,摆起了骄傲的架子。
“那好啊,那公子看看,我现在心里想什么?”姗姗一听他夸耀,和他执拗起来,她双手叉着腰,瞪得圆大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嘴巴上扬着挑逗的笑容,她不断的靠近若相依的脸,若相依后退一步,她就向前一步,若相依看到那双大眼睛显得害怕起来,因为那双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像是一汪泉水,既没有正义的威严,也没有邪恶的贪念。她就这样的望着若相依,若相依反而从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他涨红了脸,尴尬的笑起来。
“好姗姗,你饶了我吧。是我得意忘形,哈哈哈。”若相依推开她,跑开去了。
“你!别跑!”姗姗后面撵了上去,安萍哈哈笑个不停。
整顿好了牧歌拉着两匹马出现在山门处,看到两个人在院子里大闹,冷哼了一声,两个人一看到牧歌,停了嬉闹。
“三姐,我走了。”牧歌向安萍鞠躬。
安萍点点头,“路上小心。”
若相依和姗姗跑到牧歌身边,别过安萍,三个人向刘亚宰神医的隐居之处去了。
失败的裴尹带领着那群黑衣杀手,回到了荆州。她换下了天山派的白衣裙袍,换上了黑衣,她来到了和李公子约定好的江边的楼阁,见到了李公子。
李公子身侧林立高手,光是她知道名姓的就有五个人,那些不知道名姓的更是深藏不露。他们分开两侧站立于大厅之中,在这楼阁的第一层,有一座戏台,李公子和几个人站在台上,裴尹身着黑衣走进了大殿。
李公子冷冷的问,“事情办妥了?”
裴尹不情愿的说,“没有,被人给搅黄了。”
“谁?”
裴尹晦气的说出了他的名字,“一个叫若相依的小子。”
李公子得意的笑了笑,好像若相依搅了他的好事让他很高兴一样的。“哦?是吗?那你来我这里作什么?”
裴尹说道,“自然是拿,你之前允诺给我的东西。”
“西夜牧歌的人头呢?”
裴尹不耐烦的重复,“不是说了吗,若相依那小子坏了好事!”
李公子说,“她还活着?”
裴尹说,“活不了多久了,她身中剧毒,如今没人给她解药,就凭秋尾丹是无法根除的!死是早晚的事!你大可放心。”
李公子招呼了一声,孙温婷凑到身边,他喃喃嘟囔了几句,孙温婷把当初在摘星阁所手抄副本,由高台扔下,裴尹接了住。
李公子说道,“我特意让人去摘星阁里一字一句抄下来的,不会有一个错字。”
裴尹激动的拿过秘籍,迫不及待的翻阅起来,她突然发现只有三本!而《至死飞升》一共有五卷!“为什么只有三本!?这秘籍不是应该有五本吗?”
“你还好意思问我要其余两本?如果你拿着天山派的秘籍来找我,我自然高兴全部给你,如今你失败而归,我将这前三本交给你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犒劳你奔波劳累难道还不够吗!哼!”李公子说罢就要走,可裴尹怎会甘心,这秘籍到手,却只能习得一半,说什么也不行!要打赢牧歌,就得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