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信说,“他们给你多少钱?我双倍于你,这里的珍宝随你挑选几件拿走。休事宁人如何?”
若相依哼哼冷笑,说道,“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倘若听你的建议,从这暗处出了去,恐怕死的时候连渣都不会剩下吧?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会听信你的一面之词?!”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庄主说完,立即回走,挡在了地下室的门口。这里是要出去的唯一的出口,里面的“贼”要逃出去,必须要走这出口,如今他挡在这里,又点起了蜡烛,可以说里面的人是无路可走,这密室宛如一个牢笼,若相依被困在里面无处可走,他心里慌张得不知所措,倘若这庄主从外面叫人进来,自己可就全露了馅儿了!但那公输信站在门口儿,似乎没有打算从外面叫人的意思,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站着,也不知道搞的什么鬼。若相依眼珠子一轱辘儿,就明白这家伙为什么不打开暗门出去了!他以为里面藏在暗处的若相依是一位江湖高手,只要他稍稍打开机关,里面藏着的家伙就能从他身边迅速溜出去!只要这门不开,公输信自己又亮着灯,那里面的人不会傻到贸然行动!
若相依心里慌得不行,但还是装作很镇定的说,“庄主大人果然厉害。这招叫做瓮中捉鳖吧?庄主大人挡在门处,想必这密室定是没有其他暗门可以出去了的吧?”
公输信得意的笑道,“没错!谅你就算有再大的能耐,我看你如何出得去!”
若相依说道,故意问他道,“那庄主为何不打开暗室之门,呼唤下人来捉我呢?”
公输信冷冷的说道,“公孙家请的高手查陈年旧案,难道会是武功平平的泛泛之辈?想必我打开门的刹那,你就轻功遁出去了吧?”
“果然机警,在下佩服!”若相依虽然嘴上说得佩服,心里暗暗想办法调开庄主。他继续跟这个公输信说话来拖延时间,“庄主大人,可听说过一个叫做公输渺升的人?”
若相依一边说,一边借着庄主的映射过来的烛光,布置起简易的机关。
公输信略略惊讶的说道,“你看了我公输家的族谱?”
若相依说,“不错。这个人名被划了去,庄主大人可知为何?”
公输信冷冷的拒绝回答,“哼,这我怎么知道?”
“我猜,是公孙渺升这位贤能之士同意以女婿的身份嫁到公输家吧?”
庄主不答,心里却是暗暗一惊。当时这件事只有老庄主和公孙渺升知道!这个人竟然乱猜之下……
若相依听他不做否定,就当他是默认自己说的没错!于是若相依又说道,“看来不错了。公孙渺升之才,在下早有耳闻。揽月楼的楼主之位,原本是为这位公子预留,你大姐公输泊和他非常恩爱,他上面提亲的时候,老庄主念公输家无贤才来继承天机城,于是就以他过门为条件,同意公输泊和公孙渺升的婚事。这件事甚至公输泊自己都不知道。我说的不错吧?”
公输信冷冷的夸了他一句:“果然有些手段!虽然大多是你猜测,不过大多八九不离十。”
若相依微微笑了笑,“庄主大人过奖。而后,就是你了,庄主大人。你身为次子,原本公输泊出嫁,你就能顺理成章的接任这庄主之位,可老庄主此番安排,大违你的心意。你在得知婚礼在天机城举行,就洞悉了这些许不对,于是就设下计策:下毒毒害新婚之夜的公孙渺升,先行暗杀了老庄主,点燃鹤来楼来引来所有人观看,在所有人众目睽睽之下,你装作被失心疯的公孙渺升逼入绝境,而后将他一剑刺死……”
若相依本想继续说,可那公输信却大声打断了他,“我没杀他!我没杀我爹!我爹在我去的时候就死了!被那个疯子给杀了!”庄主突然情绪失控,吓得本在地上匍匐布置机关的若相依身体一颤,这家伙发什么神经啊!突然这么大声!?
“他是真的疯了!那天,我收到那个人的建议,说什么晚上去鹤来楼就能当任庄主什么的。没错,是那个姓李的主意!是他跟我说的……”庄主激动得喘气,好像那是昨天才发生的惨事一般,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心中愧疚当年做出的事情。
“姓李的?”若相依心里嘀咕,原来当年的事情,有人暗中作祟帮助于他……
“他说什么,说什么在天机城举行婚礼,其实是娶亲,不是嫁闺女!还问我说,难道你没有想过自己当不上天机城庄主什么的……那天夜里,他说建议我去鹤来楼问明缘由,我就去了……”
庄主气吁吁的,眼睛瞪得圆大。他说着憋了多年的委屈,吐出了压在心里的一块最大的心结,无论对方是谁,这心结说了出去,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那天,鹤来楼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我推门进去的时候,那个疯子就在我爹的尸体的旁边,他还大声的笑着……嘴里还说着什么,他一直都爱我姐什么的。我端着一个蜡烛,他一见我,就冲我杀过来。我扔掉了手里的蜡烛,可地上瞬间就着了火。把整个鹤来楼都烧了!我打不过他,就想逃,可谁知道阁楼的门怎么也打不开,我就顺着楼梯往上跑,他在后面疯一般的笑着追着我跑,我当时怕得腿都打颤了。我好不容易逃到了顶楼,无路可走之下和他动了手,这时候所有人都聚集过来,他看人群围过来的时候,突然傻愣愣的望着那些人发呆出了神,我趁着这个机会一剑刺死了他!对,没错,是这样的!我根本没杀我爹!”
地下室突然亮起了蜡烛,一个人影坐在那个最里面的旧木桌前,他的影子被烛光拉得长长的。若相依哼了哼,柔声道,“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姓李。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面对这突然的邀请,他犹豫的挪动了步子,心里在想:难道是那个所谓的李公子在拿他寻开心?他那个人最喜欢这种捉弄人的事情,仿佛别人越痛苦他就越开心。
他走过了拐角,发现了坐在书桌前的人——那是一个用丝绸和器具拼起来的假人!
若相依趁此机会,立即跑到了出口处,以他精通的机关术打开暗室之门,手脚并用的跑了出去!
庄主骂骂咧咧的追了出去,愤怒的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混蛋!竟然敢耍我!”
公输信按下暗室中的机关,楼阁所有出口立即关了上,整座轩王阁密封起来。若相依一看,傻了眼不知所措,“不会吧?这么严密的机关防盗啊?!”
那地下密室的暗门再次打开,公输信要出来了!若相依一看不妙,既然跑不出去,那就只能跑到哪是哪了!他索性就向上跑,狼狈的跑上楼梯。
“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庄主出了来,他把手里的蜡烛吹灭,拿起放在书架上的宝剑,一步步上了台阶,他不急着追,他要用这稳重的心来逼死这个急于逃命的耗子!
若相依慌慌张张的,手脚并用的爬楼梯,一口气上了三层,可回头一看,那个庄主已经在上这第三层了!他又继续往上爬,可仓促之下,自己居然碰倒了摆置在楼梯旁的高灯,高灯里的燃油打落,将木头做的楼阁点着了!
“哎呀!不好!”若相依本想扑灭火种,但后面的庄主立即就追了上来,也没工夫理了!他狼狈的继续往上跑,庄主也没理会这着的火苗,继续一步步的逼上楼。火苗越来越大,最后烧起了整个第三层,照亮了整个山头,下人们纷纷敲锣打鼓,都喊着“着火啦!救火啊!”
原本在柴房关着的姗姗也被这声音嘲醒了,她扭扭身子,绳子把自己绑得紧紧的,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给她留,自己坐在这个椅子上,什么都做不了。
椅子?她看了看胯了木头椅子,笑了笑。她一招内斜踢踢断脚下椅子的一个支腿,自己跌倒在地,而后以内劲,将断掉的支腿拉向自己身边,借着支腿飞过来的力道,打断自己坐着的椅子,松弛掉了绑着自己和椅子的绳子,绳子一松,她就顺利的脱了身。她走到门前,戳破窗户纸,偷偷的看院子里,阁楼里火光通明,下人们纷纷在救火,不断的来回于水井和阁楼!
她以内力打断这木头的门闩,出了柴房。她一眼向上望,正好看到被逼得退到阁楼顶端的若相依走在边台之端。他无路可退,下面就是近百米至高的地面!前面还有庄主拿着宝剑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
若相依的眼睛不断在地面和庄主晃,做着“跳还是不跳”的艰难选择。
“没想到,耍弄我的居然是这么个年轻人,真是后生可畏!不过你也就是到这里了!”庄主不紧不慢,一步步走过来。他用着无形的威严逼迫着若相依,让他做出被杀或者跳楼自杀的决定。
“事到如今!我……”若相依一看这么高的塔楼,心里立即吓得发怵,双腿发软。
“跳下来!公子!”
是姗姗的声音!若相依仿佛看到了救星!
公输信哈哈大笑,“对,跳下去,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摔成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