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正采薇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她窈窕的的身影投在地上,显得有点寂寥冷清。
汪雪樱和翠儿一路快速回去,快到樱花阁门口。汪雪樱便瞥见门口那有人一脸铁青地望着自己,神情明显不悦。
那人冷冷地开口:“这么晚了,你们去哪了?”
汪雪樱眼睫微微震了一下,只有比平日更缓慢的呼吸,脚步一滞,却没有停步:“我和翠儿出去赏月了。夫君怎么在这边?”
尉迟楚柘慢慢的朝她逼近,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天凉,半夜三更的出去赏月?”他倒真想见见她发怒的样子,现在她这模样,不能称之无情,不能称之冷然,也不是无所谓与不以为然,而是淡淡的。
汪雪樱不着声色地继续道:“呵呵!我有了身子后,晚上老是辗转难眠,于是今晚我干脆叫上翠儿一块出去走走。”
汪雪樱在快要与楚柘擦肩而过之时,她的胳膊一紧,被楚柘从后面拉住了胳膊。他低声咬牙对她道:“跟我回房!”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汪雪樱没来得及反抗便身不由己被他拉着手臂往樱花阁内拖。
“小姐!姑爷你先放开小姐!这样你会弄疼小姐的!”
“这里没你的事!你给我滚回你该待的地方!”
汪雪樱鼻头一酸,忍住要落下的眼泪,点一点头,示意翠儿先回去。
尉迟楚柘将汪雪樱一把拽进房中,回手将背后的门关上,然后一双俊目紧盯着汪雪樱,眼里有隐隐的怒意。她的青丝凌乱,小脸已被冷风吹得冰凉苍白。
尉迟楚柘冷着双眸直盯着镇定自如的汪雪樱,缓慢地吸了口气:“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就不能每天好好待在屋里,等着孩子出生吗?大晚上的,你要是有个好歹,我该怎么办?你能不能别老由着性子来,多顾念顾念我的感受?”
汪雪樱睁大泪水盈盈的眸子望着他,不明白他何以如是说:“夫君又怎么了?”她只是出去转转,至于扯那么远吗?
楚柘的脸色顿时又沉了三分,语调也凌厉了起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令人担心吗?哪有人像你这样的,大晚上的还出去美其名曰赏月?!”
“可是,我真的睡不着,就那样两眼睁着躺着,我胸闷,难受得慌。”汪雪樱心痛且心灰地闭上一双泪眼,不想去看面前刚愎自用的男人。
尉迟楚柘见她梨花带雨含着泪、娇怯又委屈的楚楚模样,他心中的某个角落不由被触动了一下。但他压下心中对她泛起的一丝怜惜:“那你下床在屋里走走不是一个样,非得整到外面才舒坦是不是?”
“我想到外面透透气嘛!况且,有翠儿陪着我,又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汪雪樱闻言蓦地睁开了眼睛,她急切地澄清着。
尉迟楚柘上前,大手捏住她单薄的削肩,低声吼道:“等到真出什么事就晚了!张口一个翠儿,闭口一个翠儿的!要是有人要挟持你什么的,翠儿能顶什么事?!”
汪雪樱被他摇晃着,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四处飞落,她哽咽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要挟持我?你又凶我,呜呜……我一直以为,幸福不是长生不老,不是大鱼大肉,不是有权有势,幸福是每一个微小的生活愿望能达成。当我想吃的时候有得吃,想被爱的时候有人爱。可是,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都不可以,你还要责骂我。”
尉迟楚柘逼近她,从口里徐徐迸出字来:“我这不是责骂你!是想让你知道,你的行为有多荒唐,多离谱,我这是为你好!”
汪雪樱一时有点懵,吸了口气,盯着他足足三秒,又有种想出口骂人的冲动,眼前的男人未免也太不可理喻了些,喜怒无常,令人琢磨不透。
汪雪樱在心中惨然地对自己笑道:“我是心眼小,但是不缺,我是脾气好,但不是没有。”
尉迟楚柘很清楚自己是在质问她,但一时也未找到理由,但这般厉色确实不妥,不禁暗自责怪自己的一时冲动。也许真的是关心则乱吧?!
汪雪樱不再搭理,便是直接走到衣橱旁,翻出替楚柘特意缝制的长袍,而后开口:“这些日子天气贪凉,刮风下雨的,樱儿替夫君缝制了长袍。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尉迟楚柘容不得雪樱不理会他,瞧着她转移话题,不禁怒火中烧,他一把将汪雪樱扯近,他那张俊脸离她只有一寸的距离,他逼视着她:“为什么要逃避问题?!”他喜欢并习惯了对变化的东西保持着距离,这样才会知道什么是最不会被时间抛弃的准则。比如爱一个人,充满变数,于是他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想直到看见真诚的感情。可是现在,他总想着近距离去看清,去了解有关她的一切的一切,
汪雪樱将长袍放置手中整理了番,而后退离他的身旁:“夫君教训得是!我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尉迟楚柘望着汪雪樱好半晌,两人沉默在屋内。最后他放弃对峙,褪去冷意,而后极其认真地看着汪雪樱,发了话:“什么时候做的?缝制了很久吧?别把自己累着了。”
汪雪樱一时辨不出真假,口气里仍带着几分怀疑:“夫君消气了?”
尉迟楚柘吸了口气,眼里隐隐多了些愤慨,语调却异常平板:“看在长袍的份上,不追究了!”
汪雪樱拽了拽衣摆,心里多了丝想笑的冲动,未料到也付诸了行动,浅扬嘴角的弧度:“早知道,我应该早点拿出来才是。失策!失策!”
尉迟楚柘垂眸思量了片刻,抿紧了唇,突然道:“困了吗?早点歇息?”幸福是两个人把爱变成信任和关怀。他在慢慢学习,改进。他刚才见她蹙眉,见她低思,她明明是思考着疑惑着,却不外露在脸上。
汪雪樱双眸流转,笑了笑在圆桌之旁坐下:“恩!你要在这歇下还是……”她给自己斟了杯茶,而后浅抿一口。
尉迟楚柘也顺势在旁边坐下,眯了眯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陪你。你不是睡不踏实吗?呵!我在你身边,就好了。”他突然笑出了声,觉得她此刻的沉静竟是鲜活的,便伸手弹了下她鼻头。
汪雪樱握住的茶杯内的茶水震荡,她却是抿嘴一笑:“好吧!”
尉迟楚柘一直打量着她的表情,直到她放下茶杯,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将双手搭在他肩头为止。轻轻柔柔,连她的气息也近了,尉迟楚柘一时觉得松了口气,便微微放松了身子。
汪雪樱的手势不错,穴位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尉迟楚柘已是整个人往她身上靠去。
汪雪樱因他突然靠过来不好发力,便停了片刻,刚想推开他些,楚柘突然拉住她的小手,将她往自己身前怀里拽,汪雪樱便跌坐在他大腿之上,暧昧的姿势。
她看着他,眼眸微微酸痛,已被他拢入怀里。他拥着她,似要将她融入骨血再不肯松开:“抱着你,感觉真好!”
汪雪樱仰起头,眼泪慢慢滑过脸颊。
尉迟楚柘倏地抱起她,纠缠间已不觉辗转倒在榻上,锦帐垂落,身影纠缠。汪雪樱逸出轻微的**,极致的欢愉湮灭覆盖了一切,心底的虚空渐渐被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