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总之,你悠着点,量力而行。可别矫枉过正了!你的那位倒是有股浑然天成的贵族之气,可惜不是好伺候的主。”
“哈哈!难得英雄所见略同!”鬼炯唇角微牵,修逸俊眉,疏朗而带着温和。
“现在还差三本古书。一本已在天翼手上,取之是早晚的事。可另外两本却没有太多的线索,下落不明。”武介的神情有些阴翳下来。
“要拿到那本《圣剑幻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那达奚天翼看似风雅无害,却是城府极深。就算巧取豪夺,也得费些精神。那另外两本的下落也丝毫没有头绪,我们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呵!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鬼炯沉吟着,露出一个悲凉而破败的笑。
“没错!这线索跟进就像十月怀胎,一举破解就像一朝分娩。急不来!”武介紧紧皱着的眉头像一根紧绷的丝线。
汪雪樱听到他们聊到翼,见武介秀颀的墨眉又深锁几分,却不置可否地温声曼语道:“任何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软肋,只要抓住了,便是墙倒城毁。呵呵!作为杀手,你们应该更懂得这个道理才是。”雪樱清澈的微笑和一语中的让武介有一瞬间的微愣。
“一针见血!宝宝的意思是?呵呵!”武介突然诡秘一笑。
多日的相处,让雪樱听见武介低低的暗笑,便有些明了他的想法:“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管你们的这些个破事,你别妄想拉我下水。”雪樱愤愤地隔着衣衫在武介的腰际狠狠地掐了一把。
武介好似浑然不觉,姿态优雅地把雪樱的手拉到自己的手心握住,露出一抹坏心眼的笑:“宝宝没弄疼自己的手吧?”
鬼炯狐疑地看着眼前神色有异的两人。
“呵!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武介搂过雪樱,在檀木椅上坐下,轻撩起眼睑,唇似笑非笑地勾起一个弧度:“眼下即墨城和赤尾城正兵戎相见,打得水深火热,不愁找不准时机下手。”这样的神情,让武介精致的容颜更添了几许撩人的妩媚,语气中有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鬼炯恍然大悟:“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还是不错的!”这一瞬间,鬼炯有些平淡无奇的五官竟熠熠生辉,让人不敢逼视。
汪雪樱粲然一笑:“菜都有些凉了,你们别光顾着说了。不知鬼兄可曾吃饭,要不小坐片刻,就着这些菜吃点,再喝些酒?”
“是啊!既然都来了,你也不必急着回去交差。”武介亲自为鬼炯斟满酒,神态邪魅。
也是!太早回去,反而惹那人猜疑。鬼炯打定主意,便也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顺带夹了几口清淡小菜吃起来。
鬼炯的气度卓然,清咳一声:“雪樱姑娘!鬼炯我敬你一杯!”
“谢谢鬼兄!雪樱先干为敬!”汪雪樱举杯和鬼炯一碰,一杯酒水慢慢下肚,绽开一个烂漫笑容。
不多时,她那细腻的肌肤下就渗出一抹通透的绯色,在颊边缓缓晕开。
“哈哈!酒量不错!再饮一杯如何?雪樱姑娘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鬼炯笑出几分清风明月的凉爽。
雪樱这次却笑而不语,以一脉平和来承接鬼炯的激将字句。
“你就放过她吧!到时她要是发酒疯,苦的可是我。还是兄弟我陪你喝一杯吧!”武介安抚着雪樱的手背,辞色却肃然而不容置疑道:“这可是我们宝宝亲自下厨做的菜,你小子今天可口福不小。”
“唉!你们摆出这么一副郎情妾意,我怎么觉得我倒是有些碍眼了?要不要我退避三舍?”鬼炯吃着菜,慢条斯理道,“恩!这些菜清脆爽口,油而不腻。确实不错!”
“我和宝宝来日方长,你就不用费心了。你小子要愿意,还愁找不到个知冷知热的人?来!宝宝吃芹菜!”
“说什么呢!男子汉大丈夫要先立业再成家,你可别拿我开涮!”鬼炯竟难得地局促地涨红了脸。
观此情形,武介忍不住哈哈大笑。
雪樱听着武介这恣纵畅快的笑意,先是一愣,但想起刚刚鬼炯方才的神情语态,也忍俊不禁,几缕发丝遮掩下的唇角,也浮起一抹清浅的笑意。
“你们还真是夫唱妇随。好酒!”鬼炯舒服地喟叹一声。
“是青椒!介你……啊!辣死了!”汪雪樱听得两颊绯红,却猛地一叫,舀了一汤匙汤水猛喝一通,脸上泛出了慌乱窘迫的层层涟漪,眼泪扑簌簌地从羽扇般的睫毛下抖落。
“哈哈!味道如何?”武介见雪樱眼泪突然猝不及防地,像骤雨一样纷纷扬扬地落下,却没有丝毫的惭愧,仍是嬉皮笑脸道,“青椒可是开胃的,我看宝宝有些食欲不振,就给你添点作料。”
武介也觉得自己这样很邪恶,有些愚弄的味道。但,他还是乐此不疲。
汪雪樱半天吐出一口气来,拍着胸口,把谴责的目光投向他:“过分你!”
“呵呵!你们日子倒是不无趣得很。”鬼炯心下雪亮,不禁摇头笑叹。
“哪里!哪里!苦中作乐!苦中作乐!”武介狭长的眼睛映着星火,清浅流溢。
汪雪樱心中有气,立马口无遮拦道:“你这叫自娱自乐!无聊!”
鬼炯脑子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对了!最近云梦城朝堂将有很大变动,楼主可能会有所动静,你可有收到什么消息了?”
雪樱忽的偏过头,眼眸如琉璃珠般光耀的表面滑过一道通透的天光。
武介好整以暇的欣赏雪樱脸上变幻的神色:“云梦城出了什么大事?”
鬼炯嘴边不自觉地挂上一抹刺骨刺目的炎凉笑意:“听说是老城主昨日薨了!”
武介硬邦邦地问了一句:“怎么死的?”
“这倒还不清楚!不过老城主四天前就颁发告示,找寻次子尉迟楚柘,要他回城继承城主之位。”
“喔?竟有此事?!那他们的大少主怎么办?而且,不是说小少主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得病死了吗?现在怎么会……”武介的脸上一副饶有趣味,事不关己的表情。
“这种事谁知道呢?!不过,我过来之时,听说那孩子已经找到了呢!还是肖振屹肖大人告知的。”
“肖振屹?”武介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咀嚼片刻,然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