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寒色昏暗,残雪乱花中。
肖嫣落和自己的娘亲李氏聊完体己话后出来,已是戌时。她吩咐小红先行退下回去休息,自己便朝心落轩走去。
“嫣落!”
肖嫣落正准备迈进自己的房门,就被一道低沉的声音叫住了,微微侧首,是赵大哥!
她看着他,清透的俊脸朝她露出一抹淡定的微笑,全身清雅如月的风采中又隐含不可忽视的霸气。
“赵大哥!呵!时候不早了,赵大哥还未歇息,可是有什么事找嫣落?”肖嫣落微微点了点头,不解地看了一眼赵阳茗脸上凝重的表情,心里微微的不安,但清澈的眸子投向赵阳茗,绝美的脸上清雅脱俗,缓缓一笑。
“我特意在此等候,有话和嫣落小谈。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伯父伯母那就烦劳嫣落相告了。今夜过来,一来先行话别,二是想问嫣落要一句话。”赵阳茗语气平静,脸部的线条柔和,绽放的笑容点缀了他俊美脸上的沉静内敛气息,双目漆黑不见底,绯色的唇上有着清冽的优雅弧度。
“赵大哥但说无妨,嫣落自是据实以答。”肖嫣落的俏脸上嫣然一笑。
“你,可愿跟我一起回乌梢堡?”赵阳茗脸上的神情认真而凝重,“我希望你可以跟我走,我想随时都可以见到你,我想只要想你的时候就可以见到你,我很难想象以后没有你的日子。嫣落!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赵大哥?你......”肖嫣落脸色微变,语气中微带一丝紧张。
赵阳茗眼中流光溢彩,有着摄人心魄的明亮,唇边一抹笑容:“我知道我这样问有些唐突,你一时也无法接受,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几月的相处,让我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你。哈!你可能不知,连我自己也觉得惊讶,虽然只是几面之缘,但你给我的感受却诸多,让我的一颗心全被你占据,任凭什么努力也无法将之抺去。嫣落!你对我可也有丝毫的感触?”
肖嫣落面容一紧,语气紧绷,眼中微微迟疑,然后别开眼:“赵大哥!我......对不起!我现在不敢再拿自己的心赌一次,至少,我现在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乌梢堡,赵阳茗数月来对她的陪伴,他那时时表现的温柔和体谅让肖嫣落感觉无以伦比的欢畅。她欣喜那些游山玩水的惬意,那些品茗论道的开怀,那些吟诗作画的悠然。这样的日子,一直是嫣落所期望,而赵阳茗就那样自然的给予了她,满足了她。
现在她回来了,他却要离开了,心中有不舍,但她还不明白自己还允不允许,再一次敞开心扉接纳另一个人。
赵阳茗走下石阶,抬起头看向天上的皎月:“嫣落!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对我动心,或者是否曾对我动过心。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我是喜欢你的。”
他真的对她动情了!他放不下了。肖嫣落如同一颗石子,投入了自己原本平静的心湖,引起一连串的涟漪……
“我没有。”肖嫣落还是狠下心道,眼睛却有些茫然地看向赵阳茗,原本红润的嘴唇略带了惨白,开合好几次,却说不出其他话来。
从相识到相知这么长的日子里,要说心里没有波动那是骗人的,只是她怕自己的心真的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破碎。既然自己还没法确定,就不要再给他希冀好了。
“呵呵!我有些操之过急了!但是,我还是想说,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很用心的。如果喜欢嫣落你错了,我不愿意对;如果对是不能喜欢你,我宁愿错一辈子。嫣落!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明白你自己的心意,希望你能好好考虑。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早些休息!”赵阳茗垂下眼中的复杂,嘴角微勾出一抹不明的笑意,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屋里,肖嫣落和衣躺下,却没立即睡去,她有些辗转难眠。
她回忆着即墨花灯节那夜,他告诉她的也是宽慰她的那句话:姻缘是人与人之间一种很奇妙的缘分,命中注定的人一定会相识相知相许相守,无人能拆散,无人能阻拦。人的一辈子可能会错过很多人,但绝对不会与自己命中注定的人擦肩而过。
那么现在,他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人吗?
……
花草树木在夜色下沉静,回到肖府偏房,赵阳茗身形优雅地躺在床榻上,黑发披散开来,绢狂却又闲雅。雕刻般的五官线条,洁白如玉的脸上投出了些许的阴影,修长的眉下黑漆不见底的眼珠溢出夺目的光芒,如同地狱一样的可怕却又带有致命的吸引,让人沉迷。
突然,他神情一凛:“是你?!”
房里的烛火微动,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瞬间跪在赵阳茗床榻边恭敬地称呼:“堡主!”
“可有下落?”一股能让人冷到骨子里面的声音让鬼炯身心一震。
赵阳茗姿态傲然,微抿的唇让俊朗的五官英挺十足似有凛然不可侵犯之意。
“属下查探到她和武介去了迷陀山。”
“迷陀山?他们去那做什么?”赵阳茗轻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鬼炯,眼里的精光全部沉淀,眼中只有疑惑。
“属下,暂时还不知!”鬼炯说出这话时一时迟疑,赵阳茗眼眸中的洞悉,鬼炯看在眼底,赵阳茗眼中的寒意自是也一览无疑,“是属下无能,求堡主降罪。”
“先以静待之!我今晚就赶回乌梢堡一趟,你回去伯莱城,丝毫不要松懈。”赵阳茗俊美的脸型上面淡淡扉色的唇边有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冷峻,“如果事情真如我猜想的那样,而又你不能先夺到手,必要的话,杀了他!”
武介是江湖中人,在这个时候跑去迷陀山,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属下明白!那......”鬼炯嘴巴微动了下,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堡主,一直有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性情,且无情的让人惧怕。
“没事的话!你也可以走了!”话音未落,赵阳茗的人影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鬼炯耳际,轻轻的声音更是让鬼炯感觉如同一股阴风吹进了后脊梁,身子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