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府东花厅
李氏正在喝茶,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自觉往门口飘去。
不一会,丫环翠儿脸色红扑扑地跑了进来,恭敬地对着坐在厅里的人行礼:“夫,夫人!”
李氏搁下手上的茶杯,微笑着道:“什么事把你给高兴的要快跑过来?看你要摔倒的!”
翠儿眨了眨明亮有神的大眼,不在意地笑笑,语气难掩兴奋:“回夫人,是小姐回来了!”
李氏连忙站起,愕然:“樱儿回来了?可是姑爷陪着来的?”
“不是小姐!不对!是小姐!不过是落儿小姐!她回来了!翠儿一看见,就先行过来通报了。”
“是……”李氏刚要张嘴,便听到门口处一声柔柔的呼唤:“娘!”
是落儿!是她的落儿!她回来了!
肖嫣落上身一件雅致清丽的玫瑰紫缎子锦袄,绣了百合的花纹,衣襟上真珠点缀,外罩粉边琵琶襟外袄,系一条月牙白藕丝缎裙,清雅灵秀,只是脸色有些病态之白。
李氏就那么看着,面上浮现出激动的表情,使得原本略带苍白的面色映出了一片红晕。
“落儿!我的孩子!你,你真的回来了?”望着渐渐走近的肖嫣落,李氏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满脑中只有眼前这个女儿,颤颤道。
额前垂落的刘海半遮住肖嫣落的眉眼,她上前握住李氏的手,有些激动难制:“是!我回来了!娘!不孝女落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是怎么也不通知声,娘好让管家他们去接你。对了,你爹他还在玲珑斋议事。翠儿!你过去知会声!”李氏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了口气,找回理智,但仍难掩激动。
“娘!不用了!还是让小红去吧!”肖嫣落强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回头向小红颔首,“小红!”
“是!”
“夫人!小姐!小人先下去准备晚膳。”涂管家在肖府几十年了,自然懂得察言观色,静静地退了出去。
“落儿!影晨呢?怎么没陪着过来?你们过得好吗?落儿怎么好像瘦了,憔悴了?”李氏拉着肖嫣落的手满脸心疼的表情,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外面有可能吃苦受累被欺负,心里就有如刀剑在割一样痛苦难忍。
“我们分开了!娘!我们不提他了好吗?”
“他……怎么会弄成这样?喔!咱不说,不说这个!呵!这位公子是?”李氏这时才将目光落向一旁的人,明眸含笑,春意暖融。
“夫人您好!我姓赵,名阳茗。夫人叫我阳茗便好!”赵阳茗敛了平时的那份霸气,点头示意,衣袂轻飘,俊美的脸庞笑意盎然。
李氏眼中带着赞赏的神色,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有劳阳茗一路护送我家落儿回来。辛苦了!如果不嫌弃的话,茗阳今晚就留下来用膳吧!我和老爷也好感谢一番。”
“夫人客气了!这是阳茗应该做的。”赵阳茗低柔礼貌的声音,听得人心轻软。
李氏听此,心中有丝困惑,却又不便开口追问,便也作罢。
“娘!当初落儿一时糊涂,不管不顾地走了,爹他一定还生落儿的气吧?”
“傻孩子!回来就好!还提那做什么?!”李氏忽而笑了起来,“待会见了你爹,你认个错便是。一直以来,你爹虽然嘴上不说也死不承认,但为娘的知道,其实他心里还是很牵挂你的。他时不时会到你那宿松亭小坐,望着缘湖出神。当初的气,他早消了!”
“爹爹生我的气也是应当的,女儿当初确实是做得有些过火了。落儿会向爹爹认错,请求他的原谅。”
见嫣落说着说着,脸越发黯然,李氏渐渐敛了笑,回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了?”
肖嫣落摇了摇头,只是开口问道:“表妹,她还好吗?”来的路上或多或少听赵大哥说了些内幕情况,心中不由生出很多愧疚。
李氏闻言,浅浅蹙起了眉:“樱儿几日前无故失踪了,昨日你爹好像说人是找到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回来。具体的,娘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樱儿不见那日,翠儿眼睛红红的跑回来,一回府就问我们樱儿是否在府上,我们说她没回来。翠儿便哭得泣不成声,问了半天,她才支支吾吾地说人在庄内不见了。”掉转头去,语带心酸。
李氏语音哽咽,再说不下去了,而肖嫣落却在那一刻,深深的自责起来。要不是因为自己的逃婚,这一切的一切本不该雪樱来担,也不会这般屡屡出状况。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回不去了。能做的,便是以后尽可能地弥补,可是她会接受吗?她还能接受吗?
肖嫣落掏出袖口里的手巾去拭李氏眼角的泪,自己也禁不住含了眼泪和深深悔意:“是落儿的错!娘不要伤心了!是落儿亏欠了她,是落儿让她受委屈了!”
李氏只是看着肖嫣落不住摇头,眼泪依旧纷纷掉落。
肖嫣落忍了泪,强自微笑:“娘!落儿不该让你再伤心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落儿又惹你伤心了!”心中涩然。
肖嫣落的话没有说完,李氏已经紧紧的把她搂到怀中,呼吸有些不顺畅。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