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劲装的君昊脸色阴沉地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簌簌发抖的风奴和眼色一丝不乱的月奴。
昨日刚回山庄不久,就有消息带来,说是大哥紧急召集各兄弟们商议要事,于是没来得及知会雪樱便出了山庄。今日早上赶回来时,这两个女婢竟慌慌张张地跑来告知夫人不见了,翠儿已急得回肖府打探情况去了。
君昊撩衣坐下,表情说不上是什么意味,抿了一口茶,渐眯起眼睛,字字清晰:“挑选出你们来负责夫人的生活起居,现在连个人都照看不好,你说我留你们还有何用?”
风奴边哭泣边磕头道:“少爷饶命!我们知错了!请少爷给我们一次机会!”月奴觑了自家主子一眼,却默不作声。她们都知晓自己主子的脾气,有些胆战心惊自是难免。
君昊只眼神微微一沉,“啪”猛地一拍桌子,浑厚的掌力把上好的红木桌拍出了条裂痕:“给我好好说清楚情况!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
风奴磕头不已,连连道:“是!是!是!”
君昊冷哼一声:“是还不说!”
月奴闻言一愣,心中思忖个来回,锁眉道:“昨天,奴婢和风奴按着翠儿姐姐平日里的吩咐熬好了燕窝粥端去夫人那,可是奴婢们敲了敲虚掩的门,没人应答。奴婢稍后了片刻,就和风奴进去了,结果发现翠儿姐姐昏迷在地,夫人......夫人却不知所踪。奴婢们马上扶翠儿姐姐回奴婢们的房间,事后就跑去右院禀明了二夫人,说明了情况。后来,翠儿姐姐一醒来,奴婢们说了个原委,她就哭着四处找夫人。翠儿姐姐是被迷香迷倒的,后来实在找不到夫人,翠儿姐姐就说要回肖府看看。奴婢们不好拦着,,就......”
“二夫人?” 君昊剑眉下一双夺魄惊魂的眼睛里射出寒光,声音带着一点鼻音,光滑沉吟道:“哪个二夫人?”
月奴端详着自家主子清冷的神态:“厄?就是少爷昨日带回来的女子,她不是......”
紫琼?!是了!昨天早上他是带她一同过来的,原本寻思着让她见下雪樱后就走人。可进了庄后,她却推说身子不适,便先让人安排她在一直闲置着的右院住下了。昨天一忙活,今日又被这事给急的,竟生生给忘了。
君昊的眼睛如黑夜里的豹子,凶狠而清雅,带着笑意朝门口叫了声:“尤管家!”
自从那次跟着爷从项府出来到了这山庄,尤管家一直没听爷传唤过自己。
他走了进来,恭声道:“爷!您有何吩咐?”
君昊的眼仁犹如墨玉一般内敛深沉,点点头道:“叫右院的那个女人过来问话!”
“是!小的这就去!”尤管家的声音有些铿然,如金石相撞。
......
门扉上叩响一声,紫琼进了门,一低头道:“爷!”
君昊左手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子母埙,平静清澈不带一丝爱意的眼眸淡淡瞥了眼前的女人一眼,缓缓出语,不温不火道:“你可有话对我说?”
“呵呵!爷原来已经回来了!怎么也不着人通知紫琼一声!爷累了吧?!要不要紫琼给爷捏捏肩?”紫琼吸了一口气,便作势要上前去。
刚上前两步,她的手腕便一把被他扣住,君昊的手劲就如同他的声音,不轻也不重。
他审视她的神色,冷冷一笑,深锁的眉头却没有半点漾开:“呵!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把人弄哪去了?”
紫琼大惊,轻轻一挣,倒也脱开了手,她仰头看他,一脸错愕状:“爷!您说什么?紫琼听不明白。”
君昊伸手掂起紫琼的下巴,轻浅而狰狞的笑从他唇边散开:“你一来,她就不见了。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紫琼挤出几丝悲痛,黯然道:“爷!您以为是我把姐姐……我既然答应了爷离开,断不会出尔反尔,更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姐姐的事。爷!姐姐无故失踪,我也很担心,但您这样猜忌紫琼,真的让我伤心。在爷眼里,紫琼是什么样的人?爷……”眼睛却真的有些发酸,暗笑自己的多情,也笑眼前男子的不长情。
君昊黝黑的眼仁有些深,有些锋利,淡淡地打断她道:“你敢说你没过来左院?”语声越发冰冷。
紫琼哀容顿消,咬了咬牙,忽然一跪,不动声色地微微抬头道:“昨天紫琼实在是身子不适,一直在左院休息,没过来拜会姐姐。”
“哼!有何人可以作证?”君昊锐利的目光透着丝丝寒气定格在紫琼的头顶,直看得她全身冰冷,如赤身站在外面的雪地之中,他冷笑的话传到耳中,更是让她身心巨震。
紫琼垂首,言简意赅不咸不淡道:“没有!”
君昊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你现在说出来,我还可以饶恕你。倘使你一再隐瞒下去,一旦我查清,水落石出,那时再想反口,可就晚了!”
紫琼打了个冷战,神色闪动,咬着下唇,贝齿把红唇咬得发白,口中却道:“除了紫琼的贴身丫环流儿,没有人可以为紫琼作证。紫琼知道爷会说她是紫琼的人,自会包庇偏袒于我。但紫琼只想说,紫琼没有做出对不起爷的事,紫琼自感无愧于心。如若欺骗了您,天打五雷轰!”
“你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如果证实你今日的话有丝毫虚假,天打雷劈倒不至于,但千刀万剐的滋味,你一定可以好生享受,刻骨铭心!”这样的冷言冷语不知究竟刺痛的是谁,君昊一字一句道来,怒意分明,但却又话锋一转道:“你先回馨庄!没得我允许,不得出庄半步。”
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君昊也不想再多说。不是她做的,自然最好,要是她做了,他自会让她悔不当初。眼前最要紧的是找出雪樱,以防不测。
“是!紫琼等着爷!”对着那怒意勃发的人,紫琼语调微扬道。现在的她只觉得冷汗浸湿了身后的衣襟,一脸麻木的缓缓站起来,身子有些抽搐,脚步一个虚浮,险些摔倒。
外面的冷风乍起,吹乱他的衣角,也吹乱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