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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怀恨

玄玄进宫几日,常常被恶梦惊醒,这让陪伴她的宫女们心中很不放心,将此事通报了上官婉儿。婉儿随即向女皇提议,让他们兄妹几人到皇宫的果园中习音玩乐。武则天平时就喜爱临淄王,特别是每每听到他敲打羯鼓,与宁王李宪一同演奏《春莺啭》时,更勾起她对自己的丈夫高宗皇帝的思念。她欣然应允这一提议。

这一日,大家在这梨园内玩的高兴,那刚生产不久的李裹儿进宫来拜见奶奶。她让自己的宫女抱着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以为回到女皇身边,得到女皇疼爱后,女皇一定会给她刚出生的孩子封王加候。可她进大明宫后左右找不到女皇,宫女们回禀她:“公主殿下,皇上还有上官大人都在梨园内听临淄王他们习音。”

安乐心中有点不平静,自奶奶回到长安和临淄王等是越走越近。她在家待产期间,奶奶估计都快把她忘记了。几次见面都只是寒喧几句,让她注意身体。想到这里,她亲自抱过自己的儿子,说了一声“走!”便带着自己的两个随行宫女往梨园这边来了。。。。

武则天正在听玄玄打羯鼓,却看见太平公主带着一个宫女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母亲,孩儿刚才听说,万老将军得了重病,快起不了床了。。。。”

“什么?”

武则天思索了一会儿,回头对太平说:“去宫中找一个上好的太医给他看看,老将军一向忠心耿耿,我们不能怠慢了他。。。。”

“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特来向母亲请示。”

太平欢快的说,两人话音未落,就老远的听见安乐的叫声:“奶奶!”

太平一见安乐,就气的矗在了那里。安乐抱着自己的儿子,刚想上来问安,猛的看见一旁的皇姑,心就一沉,这讨封的事怕是这会儿说不出口了。

“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在家休息?”武则天不解其意的问她

安乐忙改口说道:“我在家休息好一阵子了,好久没见皇上您,这会儿身子好点,就来给奶奶请安!”

武则天呵呵的笑了起来,见到孩子,忙叫抱来自己疼疼。安乐见武则天欢欣,也面有喜色。武则天抱了孩子一阵子,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对安乐说:“你来的正好,我正在这里听玄玄打羯鼓,没想到这孩子这几年长进这么多,你在房州时不是也学过一点琵琶吗?现在都是自家人,你也弹弹和他们热闹热闹。”

安乐的脸一下子长了。她是会一点,可是只学了一点皮毛,只不过是平时摆摆样子。如今让她真刀真枪的上,她犯了难。

“哎!你怕什么?你的这些兄妹也是学着玩玩的。别当真!六郎,把你的琵琶的给她。”

张昌宗正在和张易之在一边擦琴,听武则天这么一说,忙将自己的琵琶捧上。安乐苦笑了一下,接过琴,心里却在不停的说:“怎么办?怎么办?”

张易之亲自给她摆了跪垫。安乐跪坐在垫上,开始胡乱的拨弦撩音。她弹的是有些音律,但几位皇室亲友都面面相视,不知道她弹的是什么曲子。

武则天抱着孩子问张昌宗:“六郎,你知道她弹的是什么吗?”

“我听不上来,好像是民间的流传的燕乐”

“还有你不知道的燕乐?”

突然一边的张易之侧耳细听了半晌后,放声大笑了起来,武则天噌怪起他来问:“你笑什么?”

张易之掩脸笑着说:“我听出来了,公主弹的是《凉州》,也不知是那位师傅教的,拨错了好多地方,故我们都没听出来!”一句话,说的武则天和张昌宗也跟着大笑了起来。安乐面红耳赤,恼羞成怒的站了起来。

武则天见气恼了小孙女,忙安抚说:“你啊!长时间不在宫中,也没寻个正规的师傅教你。那一天,我帮你找一个上好的琵琶高手给你,让你好好学学。”

安乐嘴上说谢主隆恩,可一回头却瞥见端坐在鼓前的玄玄,心想:‘都是这个小东西在奶奶面前卖弄,出尽风头,害的我被张易之等辈嘲笑。’

正思索间,武则天见天色不早,便携太平到前殿叙话,让安乐把孩子抱走。武则天等人走后,安乐觉得今天真是白来一趟,刚要转身,就遇到宁王李宪给她作揖说:“别放在心上,大家只是在一起开心开心。”

“这算什么!”

安乐抬头装不在乎的说,却冷不丁一起脚踢到玄玄的羯鼓。。。。。。

晶娘和万夫人帮韦忠料理完丧事,回到长安却听到万子雷日渐病重的消息,万家上下全都围着老将军忙碌起来,请来了各地的名医诊脉,但太医们都说不出所以然,只是说老将军气火攻心,毒上加毒。这下可急坏了万家一家人,看着老将军日渐消瘦,开始米汤不进,只躺在床上哼哼叫疼,晶娘和子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一日,赤珠来看望老将军,却见老将军如此光景,不自觉的落下泪来。子雷见到赤珠,反而精神许多,让晶娘把他扶起,半坐在床上。

“好孩子,别哭!爷爷没事!”

“您都瘦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赤珠哽咽着说道

子雷叹了口气,拉着赤珠的小手,半天说不出话来。赤珠坐在他的身边,低声问他:“爷爷,你那边不舒服?”

子雷摸了摸胸口,又叹了一口气说:“我这辈子的福怕是要尽了!”

“爷爷!你胡说些什么啊!爷爷你只要安心养病,身体一定会好的,是不是周姐姐?”晶娘在一边帮腔,向赤珠挤了挤眼,赤珠忙应声说是。

子雷呵呵笑了起来,把晶娘和赤珠左右搂在怀里说:“爷爷只盼望你们都能平平安安,我就什么都放心了!”

“爷爷,我们当然会平安啦!你不是还答应我哥教他武功,看他做大将军吗?”

一句话说到子雷的心上,他不说话,依倒在床上。

“爷爷,你怎么啦?”赤珠见他又面色凝重起来,不安的问

“你们觉得,小子鼎他将来能做将军吗?”

“爷爷,你说什么话啊?我哥将来一定能做大将军。我爹和他一些军中的朋友都说,我哥的身形和脾气就是做大将军的料!”晶娘奇怪的问道

子雷也觉得子鼎是走这条路的人,可是一想起梦中的话,心更沉了。赤珠善解人意,轻声问他:“爷爷,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一天做梦,梦见一个仙子对我说,说他将来做不成将军。”子雷半开玩笑的回答

“咳!爷爷,你也太多心了,梦中的话你也信?人家还说梦中的事都相反的,你梦中听见有人说小子鼎将来做不成大将军,那反过来想就是他将来一定做得了大将军。”赤珠低落着脑袋满不在乎。

“真的?”

万子雷来了神彩,他听到这话觉得很安慰。他记得金翅说他阳寿将尽,如果按赤珠的思路,他在人间的路还长着呢,不知不觉,面色好转一些。。。。。

安乐自在梨园被张易之等人嘲笑后,一直忿忿不平,总觉得那些顺杆子爬上来的皇子皇孙们在有意和她做对,处处为难她。

一日,她正在自己府上梳妆,大明宫里一位老宦官给她送来一件玉石琵琶:

“公主殿下,皇上有旨:这是西域特使前日进贡的贡品,皇上特命赏赐给公主殿下,说赶日子亲自给公主在云照府内指定一个琵琶师傅,教公主习音。”那老宦官谦卑的说

“谢主隆恩!”安乐一脸不高兴的接过琶琶

“奶奶,是觉得我弹的不好!给她丢脸了?”她皱了皱眉毛问那个老宦官。

“公主殿下,您误会陛下的意思了。”

“那你说说呢?”

“陛下是爱惜公主,现如今长安城内大户人家的女子那个不学音?那个不习艺?一些朝中命官的女孩们那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陛下是希望您,学点音律。一来打发时间,陶情怡志。二来可以以音会友,在百家众臣中树立皇室威信。”

这一席话,正中安乐的心窝,她走上前低身问:“那你的意思,陛下是看好我这个孙女喽?”

“那是自然,这么贵重的玉石琵琶,可就只有一把,陛下可是只想着公主您一个人。”

一系长谈说的安乐心满意足,她端赏半天自己手中的琶琶,回头又问:“你说我不在长安期间,持盈她们都和那些朝中命官的子女在一起玩乐?”

“公主,这您就不知道了吧!朱雀大街西有一间云文院,那是何大人家妾芸娘的住处,这芸娘本是内教坊内一位出了名的官人,嫁了人后,收点官家子女为徒,教习点琴情书画。这几年,持盈公主她们常去那里,结识一些艺技出众的官家子女,共同习艺会友。”

“云文院?”

安乐漂亮的的眼珠一转,将玉石琵琶交给下人收好,又取了一些碎银打点了宫里的老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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