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后之乱过去后几个月,朝庭渐渐安定了下来。蓝碧的儿子也有了名字:万鸣、字子鹏。一家人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下来享受天伦之乐。可万孝文整日脸上还挂着愁云,万夫人知道他在心烦他的妹妹。
自韦后和安乐公主被诛之后,韦忠和韦满就被朝庭以安乐同党之名,打下了牢狱。韦府被抄,但因万府是太平公主的心腹,万家虽未受牵连,但韦夫人却被逐出了韦府。朝庭命她回万府待命,以候法旨。这让韦夫人回到自己娘家后整天以泪洗面。
万孝文有心帮妹妹和外甥向朝庭求情,但对自己的妹夫他是一百个不愿意。为此蓝碧和晶娘时常听见这对兄妹的争吵。
这一天,韦夫人又在万孝文的屋里大吵大闹,蓝碧和晶娘不知是否该进屋劝说,又担心出事,两人只得守在门边听里面的动静,却听见了她们最不愿听见的话:
韦夫人哭的质问自己的兄长:“为什么?你为什么不为我想想?若他死了,你的妹妹就要守寡。”
“你改嫁就是了,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留恋的?”晶娘从未听见自己爹爹如此凶悍,听他这一句,自己的身子都在发抖。
“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他在怎么说是你的妹夫!”
“我不认,我不认这个妹夫。”
蓝碧听见万孝文在那里捶桌子,又听见万孝文沙哑着喝道:“他在青峰岭犯下多少无情无义的事,你去问他。当年,他私放了一个名叫徐广囚徒,后来那个姓徐的为了报复曾秀感,毁了曾兄的船,才让你的小儿子韦和淹死在河里,你去问他,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真的?”
蓝碧和晶娘只感到晴空霹雳,两人都惊呆在那里,却只听见韦夫人接下去吼了起来:“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信,你去牢里问他啊?你们自己造下的孽,还把罪推到别人的头上。害的曾兄客死异乡,让他那可怜的儿子一个人孤苦伶仃。这都是你们犯下的罪孽,他现在这样,那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在惩罚他!我告诉你,光他当日私放囚犯这一事,就足以让他在牢里蹲上三四年。你现在还想让我去帮他?我告诉你,屁都没有!”
蓝碧回头,忽然发现晶娘在那里站立不稳,好像要跌倒,忙上前扶住她。就在此时,两个看见门被韦夫人猛的拉开房门,用绢帕捂着嘴,大哭大叫的冲出房间:“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这么苦啊!”
随后万夫人也冲了出来,跟在后面直打劝,万孝文一脚跨出门槛,挥手大怒骂:“由她去!我才不会像爹一样什么都由着她!由她去!她要死,院子后面就有一口井。”
“哎呀!你胡说什么啊?”
万夫人回头指责自己的丈夫,却冷不丁的瞅见自己的女儿一脸愤怒的盯着自己姑妈。万夫人心里虽暗惊,可回身忙着那哭天叫地的怨妇,也顾不了细想下去。
傍晚,蓝碧不停的安慰坐卧不宁的小晶娘,却一下子忘记了时间。当她抬头发现天色已暗了下来,子鼎还没回来时,才慌慌张张的叫寒琳去兵部找找。寒琳出去后,郝白才进屋告诉她,子鼎派人来说,晚上要宴请部下,不回来吃饭
“这样啊!”
蓝碧和晶娘听后方才安了心,可寒琳已出门了,便耐心等她回来。
夜色渐渐沉重起来,寒琳终于红着脸,回来来禀告蓝碧和晶娘:“少将军在宴请部下,他说。。。。。。他不回来吃饭了。”
就在此时,胡女也缓缓地走进房间,她也一天没见到子鼎,想看看是不是在蓝碧屋里。胡女听见寒琳这么说,放下心随口问了一句:“少将军在哪里宴请部下?”
蓝碧本不想这么多事,但胡女这么问了,也不免好奇的打探:“是啊!在哪里?”
“他在。。。。。。他在。。。。。。。我。。。。。。”寒琳的脸红的更历害,支支吾吾的半天答不上话,这让蓝碧警觉起来,站起来拉着她的手问:“他在什么地方?你说啊!”
“哎呀!夫人,您就。。。。。您就别问了。”
一看见寒琳那欲言又止的样,蓝碧心里一惊,胡女忍不住了,上前插嘴道:“你倒底有没有找到少将军啊?”
“我怎么可能没找到呢?”
“那他在哪里?”
蓝碧和胡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叫问。这时晶娘站起来安慰寒琳说:“寒琳,你就说吧!你要不说,她们反而会怪你。”
寒琳见熬不过几个女人,便心一横的坐下说:“少夫人,我说了,你们可别怪我多事!是你们自己要问的。”
“哎呀!你快说吧!别啰嗦了,我哥他倒底在那里?”
“我先喝点水。”
寒琳有心耗耗她们,先拿了桌上的一个杯子倒了点水。可杯子还没进嘴,就被小晶娘一把夺了过来喝道:“你还不说?”
“我说,我说。”
还是晶娘能吓住她,寒琳吞吞吐吐地说出实情:“我刚才没到兵部。。。。。。我路过。。。。。。路过榭香楼。。。。。。就看见。。。。。少将军他。。。。。。。他。。。。。。。”
“他什么他?快说!”
小晶娘把水杯举了起来,做出要砸的姿势,寒琳吓的慌忙一语捅破:“我刚才路过榭香楼,看见少将军在那里宴请部下,少将军。。。。。少将军。。。。。。他还点了不少姑娘做陪。”
一句出来,第一个叫出声来的是胡女。她大叫一声“天啦”躲在一边哭了起来。晶娘回过身喝问:“有什么好哭的?”
蓝碧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思绪才混乱一会儿,又清醒过来,拉住寒琳问:“他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在榭香楼请客?”
这一下又让寒琳犯难了,晶娘又举起了杯子,寒琳慌忙说道:“我只是听说。。。。。。听说的。。。。。。朝庭。。。。。。朝庭给我们府上一笔赏银,老爷今天叫少爷去领的,可能。。。。。可能花的是这笔钱。”
“好啊!这个拿大家的供品做私藏的家伙!”
这下小晶娘忍不住跳了起来。她挽了袖子,叉着腰,说要去找万夫人评理。蓝碧知道,这事要是给万夫人知道,子鼎免不了要受罚。慌忙拦住她说:“好妹妹,好妹妹,这事交给我,交给我。我去说他。我让他不光原封不动的把银子还回来,还让他给全府上下的人赔理道歉。”
看在蓝碧的面子上,晶娘收起她的生气。其实小晶娘并不是在生子鼎的气,只是担心蓝碧会伤心,故意这么说,好让蓝碧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