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岑着急地拽莫远山的袖子,生怕这位他刚结识的汉子得罪贵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远山被段岑晃得回神,记起自己的行为可能会连累一起来的几十个同伴的命运,心里非常憋屈,只能猛的转身,抬手引路:“吴公子,这边请!”
贺平经过莫远山的时候,瞥了他一眼,用白眼仁表达了他对莫远山的不满意。莫远山当即就想揍贺平一顿,他也看不顺眼这个奴才!
段岑拽住莫远山的胳膊,劝阻道:“莫大哥,不要冲动啊!你没听侯爷说吗,那是吴公子的侍卫长,啥叫侍卫长?就是全权负责主子行动和安危的人啊,是最得主子信任的人。侯爷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呢,咱和他置什么气?”
“哼,狗腿子!”莫远山挣开段岑的手,对着贺平的背影不屑道。
段岑一个打跌,差点摔倒,急的要捂莫远山的嘴。这个老大哥,也不是个省油灯啊!自己还是跟着他吧,万一有个啥事也好照应着。
“呀,你胸口那是什么?”吴青指着莫远山,小声叫道。
“保护公子!”贺平听见吴青叫声,当即一声怒喝,从营帐外拔剑而入,剑锋直指莫远山胸口。帐外的随从们也都应声而入,纷纷拔剑。
莫远山低头一看,发现小白可能长时间在怀里,有些闷,探头出来透气,被贺平一喊吓得立马缩回去,只剩两只耳朵竖在外面忘了收回去。
营帐周围的人听见贺平喊声及一众侍卫拔剑的声音,想着刺客如此大胆,敢深入军营,当满营人是摆设吗,都聚到吴青营帐外支援,有机灵的兵卒已经跑去找自己的上司报告情况。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啊!”段岑扎着手,慌乱地解释着,生怕侍卫长的剑再往前一点,“是兔子,莫大哥自己养的兔子!”
莫远山动都没动,冷眼看着贺平。这位吴公子看起来也是富贵之人,怎么会用这种蠢货当侍卫,还让他做侍卫长。侍卫长不是都是有勇有谋的人材么?这个贺平,除了脾气莽撞,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要害你家主子来的路上就害了,何必要等到入营?嫌人太少不好下手还是嫌事后跑路太容易?脑子是个好东西,出门记得带一点!莫远山都懒得解释,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类能把他怎样。
“贺平,没事的。”吴青被侍卫们的突然发作弄得愣神,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位小哥,你不要怕,我的侍卫只是太担心我了,他没有恶意的。”
这还没有恶意?他的剑尖都快戳进我胸口了!莫远山觉得自己今年命犯太岁,遇上的事和人都不正常。
“吴公子?吴公子你还好吧?”门外赶来的王副将焦急地询问。侯爷特意叮嘱过没有经公子允许不能进入他的营帐,里面没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他又不能进去,不知道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千万不要出事啊!王副将心里不停地祈祷,仗还没打,要是自己营里被刺客偷袭,军里士气会一落千丈啊!人心散了,还打什么仗啊?那不是拿人命当沙子撒么?
里面这位公子,年纪不过十几岁,虽然不会是什么大过侯爷的官,但看侯爷待他的样子,家世一定显赫,这要在自己手里伤了,他几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
刚才那个新来的兵卒不愿意接这差事,其他人还笑话他,说他不识抬举,王副将心里感慨,这小伙子才是通透人,想要大富大贵,得看你经得起大风大浪不啊!
“我没事,刚才是场误会。”吴青在账里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王副将擦了擦头上的汗,不放心道:“公子,刚侯爷送来一把佩剑,给您带着防身,让我亲自交给您,劳烦公子移步帐外。”
能被李盛派来护卫自己的将官,自然是办事稳妥的人,这是怕自己被人挟持,不能说真话呢。不见到自己真人,王副将是不会走的。吴青心里明白,也不戳破。
掀开帐门,吴青婉拒王副将道:“多谢侯爷。不过我不善舞剑,请将军将剑还给侯爷,让他不必为我分神,贺平会护我周全,让他全心应战就好。”
王副将看着侍卫各归其位,不像有事的样子,客套了几句,让吴青有事便派侍卫找他,他的营帐离这里不远,便借口去安排饭菜离开了。
营账内,贺平虽然收剑回鞘,但和莫远山两人还是横眉冷对,谁也不肯退让。吴青走到两人中间,衣袖差点擦到贺平身上,贺平忙向后退了几步,终止了这场眼刀子乱飞的交锋。
“你,”吴青有些犹豫,向莫远山求证道:“你怀里的是兔子吗?”
莫远山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这位贵人为什么问小白,要是和那个老赖一样觉得军中伙食差想拿小白改善伙食怎么办,他肯定不会答应,但这样是不是又要牵连青坪镇来的兵卒?
“我看见兔子耳朵了,”吴青笑着说,眼里的惊喜像风一样轻柔,伸手想摸摸小白露在外面的耳朵,又觉得有些唐突。
小白抖了抖耳朵,慢慢地把耳朵缩回莫远山怀里。
莫远山懊恼,自己当年为什么不修习那种能修改记忆的法术,现在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公子跟你说话呢!”贺平手按到剑柄,又要发火。
莫远山决定,自己走前一定要揍这个侍卫长一顿。
“你不要害怕,我只是很喜欢兔子,”吴青轻声安抚莫远山,“你可不可以让我看看它?我兄长养了好几只兔子,平日里我也帮着喂它们的,我不会伤到它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不能跑,不能翻脸,提要求的人也得罪不起,小白身上有结界,看就看吧!真要有危险,他第一时间就能把小白抢回来。
莫远山犹豫了下,拍拍小白的脑袋,让她松开挂在内衫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