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迫,由不得铢离多言,前方有两个暗卫开路,他抱紧了丁丁跟在后面,而其他的暗卫则抵挡着追随而来的士兵及刘洛言强力手下们,哪怕就是如此,刘洛言还是追了上来。
刘洛言武功了得,那两个暗卫不得已上前纠缠住他,铢离则只有自己向前,他飞身向上,踩过士兵的头,向树丛中飞去,只要穿过了这片树丛便没了危险。
“嗖!”刘洛言见着铢离抱着丁丁飞进了树丛,无奈摆脱了两人,抢过一个士兵手中的弓箭就射了过去,不过铢离晃身一闪便躲开了。
再次拉弓,搭上两支箭,对准了铢离射过去。
“嗖嗖!”两声,穿破空气,直冲铢离而来,他将丁丁护在怀里,在地上一滚,躲了过去,可是后背狠狠的撞击在了树干上。
刘洛言见着有没有射中,心中怒火中烧,搭上三支箭,凝神对准铢离。
铢离翻身起来,往丛林更深处跑去,并以树木遮住自己的身子,而且左右穿梭,避免刘洛言的箭。
突然一个白影一闪,铢离对这突如其来的白影惊了一下,像旁边闪去,可是突然感受到一股拉力,凝神一看,原来是丁丁的手腕被一条银白光泽的链子缠住了,他身型没有止住,丁丁硬是从他怀里被拉了出来。
铢离正想奔过去将丁丁拉进怀里,可是身后的刘洛言放箭的声音传来,他不得不放开丁丁的手,她便顺势倒了过去,自己也向后一退,那三支箭刚好从他们原先所在的地方射过去,深深的**了远处的树干里。
“丁丁!”铢离赶忙起身过去,结果只是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他赶忙追过去,可是那人却是像阵风一样的在树林中掠过,顿时就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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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丁丁被人抱在怀里,脸压在他胸口,抬不起头来,只有大声问道。
白衣人依旧是飞快的移动着,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也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那白色的面具之下,所能看见的只有那双眼睛,有心痛,有愤怒,有愧疚,还有坚定。
丁丁见着这人不回答,也难得再问,她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只是觉得心里委屈泛酸,明明就是在铢离怀里的,怎么突然就又被人给抓了来呢,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倒霉。
她在白衣人怀里蠕动了几下,觉得这人身上散发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淡淡的清香,还带着几分墨香,煞是好闻,她深深吸了一口,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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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山洞。
醒来,丁丁感觉头痛得要裂开来,她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败给了自己,干脆躺下来不再动。
她目光扫视周围,心下不由得讶然。
这是一处山洞,干燥空旷,洞中挂着一些字画,甚至还放有竹制桌椅,茶壶水杯都不少,而自己正睡在洞中唯一的石板床上,不过下面垫了许多杂草被褥,睡起来还挺柔软的。
不是在东曲军营,真好。
丁丁没由来的觉得安心,在不知道掳走自己是谁的情况下,也觉得心安,第六感告诉她,这个人不是坏人,至少对自己没有恶意,可是哪怕是这样,她也还是想要回到铢离哪里。
想到铢离,丁丁心中一痛,微微闭上眼,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呢,自己这是真的好需要他的肩膀给自己靠一靠,真的好怕,好怕自己故作坚强的极限到了,然后崩溃到一无是处。
丁丁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难怪感觉不到痛了,原来是被好好处理过的,一根根手指头都被细心包扎过,白色的布条绑在指尖,整整齐齐。透过指缝,她突然注意到,洞外射进来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落在地上,明亮到刺痛了自己的双眼。
鼓足了力气,慢慢爬起来,她开始向洞外走去。
阳光落在丁丁身上的瞬间,她不由得轻微颤抖了一下,好舒服,虽然这是八月,阳光有些灼热,可是在她看来,这样的阳光太美好不过,像是要把自己一身的潮湿都给晒了去。
洞外是一望无垠的树林,一眼看去,就像是一片绿色的海洋,阳光在树顶上跳着舞,,带起片片鳞片,泛着耀眼美丽的光。
好温暖。经历过黑暗之后,这样的时光,好温暖。
丁丁鼻子开始泛酸,如果没有那一切,如果能和铢离在一起在这样的地方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那该多好。
不远处,脚步声慢慢传来,丁丁转身看过去。
是他!
男子从一片阳光中走来,银白色面具泛着耀眼的光,面具下那双眼带着欣喜的色彩,风吹起他银白的头发,在空中翻飞起来,阳光下几乎到透明。他向丁丁走来,步伐轻盈,身后的影子飘飘荡荡。
“你……”丁丁不知所以,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是不认识这个人的,有的只有在酒馆中见过一面,这也算不得相识,可是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掳来呢。
白衣男子到丁丁面前,不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包裹打开,里面有些洗净的水果,他递到丁丁面前,示意她吃一些。
丁丁这才想起来,他是不会说话的,见他没有恶意,而且自己的确也是恶得厉害,她拿起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水果就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汁水绕着舌尖,让她欣喜:“很甜,谢谢。”
丁丁报以他一个笑脸,但是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你也吃一个吧。”
白衣人轻轻摇摇头,眼角弯弯,看的出是笑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丁丁仰起头问他。
白衣人目光低沉了几分,有恨意,有愤怒,有懊恼。丁丁见着他眼神变得清冷起来,心里疑惑:“我们认识么?”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忽而他笑开了,摇摇头,手指挽起自己的一丝白色头发,在丁丁面前晃了晃。
丁丁起初还不明白,看着他那缕银丝,忽然就想起什么:“你不会是因为我说过喜欢你的白色头发就把我给抓来了吧?”
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他又是一个刘洛言,只不过不是暴力倾向的那种,而是少爱的那种?
很郁闷的是,那个白衣人还真的是点了点头。
怕真的是没有人说过他的白发好看,说不定其他人还将他当做怪人来看呢,丁丁如是想着。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找铢离,就是这次朔风的将军秦铢离?”丁丁放下自己咬了一半的水果,紧张的问道。
白衣人目光随着那半个水果落下,落寞。
“你,可以吗?”丁丁急切的看着他。
白衣人抬起头看着她,摇摇头,目光中尽是坚决,完全没有回绝的余地。
“为什么?”丁丁黯然,问道,难道他要自己陪着他在这里一直过下去么?
白衣人越过她,进了山洞,将手中的包袱放在桌上,坐下不语。
“你带我去找铢离好不好,他一定是担心死我了,我不想他着急,求求你,好不好?”丁丁跟着进去,抓住白衣人的手臂,泪光闪闪,这不是她在装可怜,而真的是情到了深处。
想要见铢离,从未有过的想。
白衣人握紧拳头,目光开始变得愤怒,丁丁吓了一跳,向后退一步,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者突如而来愤怒。
他像是极力忍受着什么一样,双手紧握着,用力的压在竹制的桌子上,那桌子摇晃晃的,几乎都要碎了开来。
“你,你怎么了?”丁丁吓坏了,想要上前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又被他恶狠狠的目光给逼了回来。
白衣人眼中开始泛红,布满了血丝,像是要滴血一般,头发开始飞起来,在空中愤怒的扭动。
“你,你到底怎么了?”
桌子哗啦一声就碎了,白衣人顺势也倒了下去,在地上开始颤抖起来,丁丁急忙跑过去想要将他扶起来,可是无奈她力气不够,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喂,你到底怎么了,走火入魔了?”丁丁慌了,这样的情况不就跟电视里走火入魔啊什么的一样么。
白衣人一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把短刀来,白光一闪,丁丁吓得向后一退,以为这人是要杀自己,可是下一刻却是见着那人将刀在自己手腕上一割。
这是丁丁才看清楚了,那一双白皙得过分的手上,血管像是要爆来一样的鼓起来,而他割了一刀的手腕上已是有了好几条划痕了,看来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两次了。
白衣人随着手腕上的血慢慢的流逝,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不再颤抖了,并开始慢慢挣扎着站起啦,丁丁连忙过去扶着他,让他到床边坐下,那椅子是坐不得了。
丁丁看着他手上的血管慢慢的呃恢复正常,想着应该是好了,本想给他倒杯水的,可是现在桌子碎了,那茶壶也倒了地,哪里还有什么水,于是在叼在地上的包裹里拿出一个水果递给他:“吃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