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看着他,心里哪里是不知道付棋再想什么,可是又是那般的无奈,只有恨着,恨着这个长相俊美心如蛇蝎的男人。
“我求饶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诺言了。”
“哦,呵呵,他不是想死么,对于一个想要死的人何必还要浪费精力呢,送他一程怕是来的更好。”
“你,你不讲信用。”丁丁激动上前,想要抓住刘洛言的腿,可是就是连衣角也没有碰上半分。
“信用?在这世上,信用是最不且实际的东西,你刚才不也是信誓旦旦的说不求饶不屈服的么。”刘洛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嘲讽着丁丁的无知。
丁丁没有反驳的话,他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放过付棋,从一开始他都是在玩弄自己。
“来人,将那木桶给我抬进来。”
“刘洛言,你要是再伤害付棋,我发誓只要我谭丁丁还在世上一天,我便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付棋吃惊的抬头,将丁丁的脸印在双眼里,是感动么,是的吧,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无怨无悔了。
刘洛言看着这个泪水和恨意一同向外喷薄的女人,心里像是有那么一根弦被触动了,那种恨,穿破空气,直接射到自己身上,让他都觉得有些寒意。他下意识的轻微甩甩头,赶去心中的这种想法,难道自己还真的会怕了这个女人不可。
“你要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丁丁看着被抬进来的木桶,直觉让她恐惧到身体剧烈的颤抖。
“不过就是一些小动物想要跟他玩玩而已。”
丁丁的头皮一下子就麻了,再怎样她也猜得到那里面会是什么,她有些不可信的看着长身玉立的刘洛言,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做出这般难以启齿的恶毒事来。
“不要,不要。”丁丁急忙爬过去抱着付棋的腿,想要阻住正被人拉去木桶的付棋,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求求你不要好不好,我求求你,只要你放过他,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做牛做马都愿意的。”丁丁的身子在地上被拖出去好远,直到木桶边,而那两个大汉也停下了动作,等待着刘洛言的指挥。
“哼!”刘洛言冷眼看着趴在地上请求的丁丁,冷哼一声,“给我扔进去。”
“咔嚓!”为了防止付棋再次咬舌自尽,他的下巴被捏碎了,接着便被人给扔进了木桶,木桶被盖上,只留下他的头露在外面。
丁丁停止了求饶,脖子僵硬的转过去,目光怔怔的看着表情痛苦的付棋,几乎忘记了哭泣。
“呜……呜……”付棋压抑的叫喊着,木桶里的毒虫毒蛇在他身上撕咬着,毒液透入身体里,给他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他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嘴里都开始往外流出血液,带着难闻的味道,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定是相当恐怖的模样。
“别看,丁丁,别看。”因为下巴碎了,这些字模模糊糊,但是依旧能够听出来。
别看,丁丁,别看。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丁丁,也是最后一次叫她的名字。
丁丁摇着头,看着不停流着黑血的付棋,觉得自己全身僵硬着,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只留下那木桶里的虫子发出的声音,放大放大放大,像是就在自己耳边一样。
付棋嘴里的的黑血越来越多,而他的脸也开始变黑,一点一点,面部开始扭曲,向外人透露着他此时的痛苦。
“啊~~”付棋的嘶哑的叫出声来,一只蝎子顺着他张开的嘴爬出来。
“啊!!!”丁丁吓得退后一步,恐惧着。
不可以,不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丁丁盯着木桶里付棋,心里像是被针一个一个的扎进去,她目光突然冷静下来,扑到身旁的一个士兵身上,那士兵将她推开来,同时离身的还有腰中的一把剑。
“付棋,对不起,对不起。”丁丁哽咽着,挥剑,从付棋脖子处抹过,黑色的血溅了她一身。
付棋想要解脱似地一笑,可是却是没了那份力气,最终闭上眼永远沉睡了下去。
丁丁全身瘫软,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只剩下意识,失去了身体,像是一缕魂一样的飘荡着。
付棋,说好一起好好的活下去,说好的,可是现在……
刘洛言见着渐渐失去意识的谭丁丁,心底莫名的涌上一股怒意,挥袖离开。
*……*……*……*……*……*
夜。
小小的充满血腥味的小帐篷了,丁丁在缓缓清醒,睁眼看着一屋子的黑,她慢慢的将自己卷缩在一起,目光在黑暗中没有一丝神采,而是呆滞。
她觉得自己不怕黑了,以往那般怕黑的自己不怕黑了,她觉察到这一点,不由得自嘲的笑笑,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付棋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向原本放着木桶的地方,呆呆的看着,她想起来,今天下午还对付棋说要好好活着,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付棋就死在了自己的手里。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手指头一根根的看过去,指节泛白的右手,血肉模糊的左手,她觉得恶心了,从未这般讨厌过自己。
丁丁紧紧的闭上眼,将自己心底泛上的仇恨压下去,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再次睁眼,眼底已是平静冰冷,像是突然间长大了一般,像是经历了世间百态一般,没有了稚气,有的只是成熟冷漠。
付棋,我会好好的活着,你的,我替你活着,我会为你报仇的。
刘洛言……
*……*……*……*
军营。
数十条黑影向着东曲国军营靠近,身影快的像鬼魅,他们躲过守卫,准确无误的奔向几个目的地:粮仓,住宿营……
不多时,整个军营各处都冒起火光,发现的士兵们惊呼起来,开始救火,可是在一片白色迷雾泛起之后,人人开始身体发软,全身无力起来。
刘洛言从帐篷出来看着一个个开始瘫倒在地上的士兵们,眼中的怒火同周围的火光一样的热烈。
“秦铢离!”
他想着铢离会再次来救人,可是没有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好,很好。哈哈哈,好得很。”刘洛言大笑几声,飞身向关押着谭丁丁的方向奔去。
“丁丁。”铢离潜进帐篷,轻声叫道。
他问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心底的凉意与恨意纷纷开始往上冲,丁丁到底受了怎样的苦,她还活着么,肯定被吓坏了吧。
“丁丁。”他叫着丁丁的名字都显得有些困难,帐篷外设了很深的埋伏,自己带来的暗卫们暂时抵挡着,毕竟这是敌方军营,而且那些药粉也作用不了多少时间,必须的立即找到丁丁才行。
铢离慢慢想着床上卷缩成一团的人靠过去,是她么,这是她么。
“丁丁?”铢离上前,一手握着剑,以防有诈,一手伸过去碰碰那个娇小的人影。“是你么,丁丁。”
是有人在叫自己么,这好像是铢离的声音啊,丁丁听着熟悉的声音,心底问自己,可是转眼又苦笑,怎么会是铢离呢。
“我是铢离啊,丁丁。”铢离轻轻挥开丁丁额头边的碎发,一张苍白脏乱的脸印在他眼中。
这是丁丁啊,他一阵心痛,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折磨,是的阳光明媚的一个女子变成这样暗淡无光。
“丁丁,我来了,不会有事了,丁丁。”铢离将丁丁抱在怀里,入怀的是一团冰冷。
“丁丁,你看着我,我是铢离啊。”铢离将丁丁的脸捧起来,擦去她的泪痕,鼻子泛酸,泪水落下来,“看着我,我是铢离啊。”
铢离掌心的温度让丁丁的意识慢慢归位,目光凝聚起来,将面前的人看清楚。
“铢离……”丁丁哽咽着,双手扶上铢离泪水划过的脸。
铢离,真的是铢离啊。
丁丁投入他怀里,将自己压抑着的感情散发出来,想要将一切都说给他听,可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抱着他抱着他,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铢离,铢离,铢离……
“我在,我在,不要怕,我这就带你走……”
铢离将丁丁打横抱起来,紧紧的,生怕丁丁再次离开。
出了帐篷,铢离对着还在厮杀的黑衣暗卫低吼一声:“撤!”
那些黑衣人立马抽身,奔向铢离,将他围在中间,给他掩护,一群人动作迅速,飞快的向着军营外围撤去。
“想走么,没那么容易。”刘洛言拦在他们前方,生生将铢离他们的脚步给阻止了下来。
铢离看着火光闪烁下刘洛言那黑色的身姿,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看看自己怀里开始颤抖的丁丁,心痛与仇恨交接着。
痛么,痛,像是地狱之火在焚烧自己一般。
恨么,恨,恨不得将他抽血啃骨挫骨扬灰。
“刘洛言,我要将你施与丁丁身上的一一讨回来。”
“哈哈哈,是么,那得看你是否能逃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