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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道剑芒

佩剑!一般长105厘米,月牙型护手,剑身硬而不易弯曲!剑法很粗暴,可刺可劈,可攻击对方上半身任何一个部位,因为它是由骑马比剑发展而来的。

纪凌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比赛,他不想挤进外校的学生堆中,便坐在离剑路不到四米的地方。

石峰岩与许福平穿上拖着长长电线的剑衣,一并戴上面罩,并举剑至眉,这是剑士之间的礼仪!纪凌定定的看着空中触碰的两把佩剑,内心还算平静,但随着裁判孟良一声开始,他心头顿即一荡。

没有丝毫的呆滞,流畅得如激射三千丈的瀑布,石峰岩的佩剑,剑尖一个绕圈,突刺一剑,随着似跃似冲的凌厉步法,一圈一剑,逼得许福平连连退后!

旁人看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圆了。纪凌更是骇异,因为这一刻,他才明白中午与石峰岩比剑,石峰岩是隐藏实力的!

“圈剑”虽然与“隐势”同一目的,都是让对手无法看出进攻路线。但圈剑是为了主动出击,如果强行用作防御,就像中午石峰岩与纪凌较量那般,就会暴露一个明显的破绽,即“侧位劣势”。

剑尖绕到右侧的时候,手腕与剑身的角度便不适合前刺了,一旦此刻受袭,必须迅速改为内削,但毕竟是变了招式,若遇到高手,慢一点那就等于输了。

纪凌想到这点,说不清什么滋味。

一闪念间,许福平中了两剑,仪器上的彩灯闪了两次,显示攻击有效,石峰岩得两分!许福平虽被逼到剑路的后头,但丝毫不乱,察觉纪凌已经注意着自己,心想,‘小孩子,让我教你青萍剑吧!’

此时,石峰岩一剑刺向许福平手腕,许福平暗叫好机会,左脚踏后,身子猛的一沉,正是青萍剑中的“沉江法”,也是好理解,一石头砸入江中,也能想象是如何姿势。同时他手腕大力一扭!

剑影成扇!啪的一声击开石峰岩的佩剑!

学生们低声喝彩!“剑扇”向来被外行人认为是中国剑术中的花架子,因其绚丽出彩,但在青萍剑法中却是一招大范围攻防兼备的剑式。

纪凌脸上一阵发热,青萍剑作为中国古剑术之一,至今仍保持强悍的生命力,他自认为做了一番研究,更以此剑法不战而击退史卓,心里自信满满的,没料这许福平更是青萍剑的好手。

许福平心里道,‘看清楚了吧?剑术之间,无所谓界线的。’他一取得优势,立即如咬破囚笼的老虎,猛的跃起,手中佩剑随着身形,怒劈而下,但见一道银影划破空气,嘶嘶作声,惊人心魄!

纪凌紧紧抓住膝盖,他近距离看到这种暴力的剑法,更是心头震撼,他向来认为西洋击剑总是一刺一挡,过分柔和,没料在佩剑比赛中,可以有这般暴雨梨花般剑招。

两位白衣剑士,一来一往,配合轻盈的步法,便如翩翩的白蝴蝶,一击一格,运用粗悍的剑法,又如相扑的两头白狼!

学生们是第一次看到这等高水平的击剑格斗,心都提到喉咙去了,只觉热血沸腾,满手心都是汗。

纪凌看明白了,这两个剑士,是在表演给他一人看的!这个场地如同融入一片白光中,只剩下这三人!纪凌只觉内心深处,就像赤红的熔岩在涌动,以致灰暗的地表崩裂般,有一种炽热的情感在升腾!

‘好有气势!我……也想站在剑路上!’

然而,有第四个人闯了进来,让白光中的剑路两侧,对等的出现一名少年剑士。

纪凌透过交错的剑影中,看到了一名清秀的少年,他叼着一根草芽,靠在门口,脸上不曾有过一丝波动。

金城川与纪凌,在上一辈的两位剑术高手的佩剑之中,第一次相遇了……

夜色侵染了整个天际,学生们心满意足的离开体育馆。而纪凌,坦言道,他虽然对击剑有了改观,但并没打算进一步学习击剑。因为就两个教练的期望就能看出,纪凌不同别人,随学随走,一旦全身投入学剑中,那他的人生轨迹必然会改变了。

纪凌觉得自己还是喜欢正常的学生生活,而不会让业余的剑术喧宾夺主。

石峰岩与许福平也无奈,但看出纪凌对击剑有少许动心,自然不肯放弃,希望纪凌再考虑一番。纪凌答应了,有些神不守社的离开了体育馆。

许福平看着手中的佩剑,道:“石头!”石峰岩笑了,道:“怎么了?我的许教练?”许福平哼笑道:“除非纪凌不学击剑,若他肯答应,那必然是我的弟子,因为他能免费来这间贵族中学读书。这里纪律松懈,男孩子,哪个不喜欢自由自在的?”

孟良倒是先笑了,道:“许教练呀,你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关心弟子的生活。”

许福平一怔,问:“这话什么意思?”

石峰岩摇头一叹,道:“纪凌那孩子,家里很有钱,听说后院还有木桩练剑。你的利诱是没有用的。”

许福平还真的不清楚,但老脸也搁不住呀,便粗声道:“哦,就你石峰岩行,就你知道那孩子的心意,好!他要是跟你学剑,我甘愿认输,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骂你!”

上次!石峰岩一时沉默了,脸色木然了些。许福平也猛然觉得自己失口,让石峰岩想起那位离去的弟子,不就是当面揭人伤疤吗?当下咳嗽一声,便走开了。

孟良忙哈哈一笑,道:“也许我们该放弃纪凌,别让孩子压力太大了。”

石峰岩轻轻摇头,道:“我与许福平的一战,已经让纪凌产生共鸣!他会走进击剑的世界的。”

孟良奇道:“你怎么知道?”

石峰岩望向外头点点的星,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的笑意,道:“当然知道,他与我,是同一类人!”

纪凌离开了贵族中学,心里久久没能平静,本想截一辆出租车回学校,毕竟还有晚自修这讨厌的东西,但走了两步,老觉得背后有一股幽怨的目光盯过来,但四处车光流水,灯红影绿,哪里能看到跟踪的人?

纪凌想了想,不找出租车了,而是沿着贵族中学的围墙走。一黑影,悄悄的从贵族中学大门转了出来,尾随着纪凌。

纪凌头也不回,脚步越来越快,后来更是跑了起来。尾随的人也急了,一溜烟的快步跟上。一听到背后急步声,纪凌判断那人离自己不到十米,当即收住脚,转身就冲回去。

那人才不是什么跟踪高手,一时吓着了,想躲也躲不及,只好横冲过马路,很快就隐到对面街去。纪凌没再追了,因为那是一个女生的背影,空气中仍旧留下淡淡的女儿香。

‘女的?玩什么花样?’纪凌只觉多想无益,这才上了一出租车。他刚对司机说了第一中学,裤兜里的手机便震动起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从来没发过短信给他的初中同学,方悦婷。

短信是写着,你今晚别进学校了,有人想揍你呢。我在校外那间冷饮店等你,不见不散。

纪凌真是奇怪,初中时候,这方悦婷从来不曾接近他,事实上,他也没怎么在意这女生。今天方悦婷老在四周转悠,纪凌记得,下午也看到她两次,不过她是从课室外走过,探头探脑的。

纪凌对方悦婷没什么特殊好感,自然也谈不上讨厌,看到短信上的“不见不散”,不由皱了眉头。

出租车在第一中学的校门前停下,纪凌下了车,直奔百米外的冷饮店。因为学校晚自修开始了,冷饮店内自然没几个顾客,很是清静。

额头别着个杏红色的发夹,一头乌亮的长发左右颤动,校裙下的两只脚不安分的相互搭着,方悦婷含着一根吸管,大眼珠盯住窗外过往的人,小鼻子还轻轻的哼曲子。

纪凌大步的进了冷饮店,方悦婷一眼看到,大声的叫道:“我在这呢!”纪凌一怔,走过去刚要开口,方悦婷便合不拢嘴的说:“嘻嘻,你不需要感激我的哦,我俩是好朋友嘛,对哦,你别进学校了,跟我一起吃冰淇淋吧,然后就去……”

纪凌嘘了一声。

少女轻咬着嘴唇,双目春光盈盈的,又吃笑道:“我好喜欢说话,嘻,你先说吧。”

纪凌道:“我今晚还有作业呢,不能陪你。现在见了,可以散了。”

方悦婷小舌头一吐,茫然道:“啊?你专程过来,就是叫我走?”看纪凌不似开玩笑,忙急声道:“还有哦,你不想知道谁要揍你吗?”

纪凌似乎提不起兴趣,道:“嗯,那你以后别接近我,以免连累你了。”

方悦婷却兔子般精神起来了,双手梳着左侧的长发,哧哧笑道:“放心啦,我不怕连累的。反正,你可以保护我嘛……”

这下子,轮到纪凌一阵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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