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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前行

石峰岩总会觉得自己老了,心想也许是整天对着一群活力充沛的少年们。年轻,多么令人着迷的名字,他永远有一个信念,“成功人士一掷千金的豪气,却比不上少年儿郎的灿烂一笑。”

城市的朝气,不过是无数青春堆积起来的颓废的繁华,奔波其间,早令人疲倦不堪。石峰岩有过许多名成利就的机会,但时光流逝无痕,今天的他立在这个江滨市内毫不起眼的体育馆中,却觉得内心富足,如同洗尽铅华。

因为这小小的训练场上,拥有真正的朝气,万金不换。

银白的身影在相互穿梭,他们在流汗,在拼搏,交错的剑光,映衬得少年少女神采飞扬。剑客,本来就是美的代名词。手上握剑的人,身上总是有一股夺目的光芒。

“哎呀!教练,我投诉!”丁一咧嘴叫道。

石峰岩自沉思中醒来,见丁一坐在剑路上喘气,而他的对手苏素戴着面罩,没瞧出什么表情。

其余人都是低年级的,看师兄师姐这般模样,都嘿嘿的笑起来。

丁一耍赖皮般扔下剑,冲苏素哼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捅得那么狠!我穿的是剑衣,不是避弹衣!”

大家哄笑了一阵子,对练的剑都乱套了。

苏素揭下面罩,她满脸冰冷的道:“现在跟你玩过家家啊?还怕痛。”

丁一不服气了,道:“教练,该你评评理了。反正,我不跟她练剑了。”

石峰岩笑了笑,他刚才也有留意苏素,发现这女弟子今天的剑法风格大变,攻击意识强烈,剑势也沉稳许多,不禁多了一分惊奇。‘看来是纪凌的变化,刺激了苏素。’当下道:“打不过女孩子,还好意思这么大声叫,耀国,你跟苏素对练。”

谢耀国一听,连忙道好,几步就溜了过来。丁一扯住他手臂,凑近耳朵道:“喂,你小心点啊,苏素今天很不同。”

谢耀国瞥了一眼神色冰冷的苏素,叹了口气,道:“对,比平时成熟了点。”

丁一茫然搔头,反而不知如何接下去。谢耀国提起花剑,对苏素道:“你心里要是不舒服,就使劲的挥剑,我接着。”

苏素鼻翼皱起,哼道:“什么?我今天心情不知多好!”

谢耀国呵呵的笑了,道:“我还不了解你,你心里没怨气,不会出剑这么狠的。”

这话也不知触动苏素哪里,她闪过愠色,道:“戴上面罩,戳瞎你的眼睛别怪我!”谢耀国反而乐呵呵的,准备妥当就挥了挥手上的剑。

苏素却没戴上自己的面罩,她娇喝一声,白影穿蝶,剑光挑花,狠狠的刺中谢耀国的胸膛。谢耀国看她这般模样,只得装样子的挥舞花剑,任她发泄怨气了。

丁一看得目瞪口呆,对一旁的石峰岩道:“教练,这也叫对练啊?”

石峰岩摇头轻笑,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这个丁一,怎么还不懂?”说笑间,体育馆外头传来一阵子急速的脚步声。

纪凌从门口飞步跃了进来,差点撞到石峰岩。这教练怔道:“哎,纪凌,我不是要你休息的吗?”丁一也皱眉道:“既然有心来,干吗还迟到嘛。”

今天的纪凌穿着白色衬衣,本是清秀漂亮的,只是他大汗淋漓,害衬衣贴着背胸,狼狈得很,此刻只能弯腰喘气,道:“我……我……”

苏素眼睛盯着谢耀国的白衣,但耳朵似乎能清晰的听到纪凌的呼吸声,那沉重的气息,简直就是响在耳边,她内心涌起一股烦躁,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当下禁不住甩下剑,喝道:“你这人怎么老在影响别人练剑啊!”

全场人都怔了,她对面的谢耀国也茫然不解,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耸肩。

苏素见此,干脆冲纪凌道:“教练叫你休息,你逞什么能?既然来了,搞得这般模样,也练不下剑的。我要是教练,早赶你这种不认真的人走!”

大小姐发脾气,大家自然不敢接嘴了。石峰岩却点头,道:“苏素说的也是,你怎么搞得那么狼狈?”

纪凌喘得脸通红,断续道:“不,我……早出门了,是因为……”话才开头,门口响起风声,又一人冲了进来,却是第二中学的方明超!

方明超也不好过,涨红脸,气喘如牛的,他一把抓住纪凌肩头,叫道:“还跑?我说了……甩不掉我的。”

这两个少年停顿下来,终于支撑不住,都**一声,趴倒在地,光剩下喘气的份。

大家见此,被苏素弄僵了的气氛才松下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纪凌真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方明超坐起,瞪眼道:“你不跑,我俩不就能好好说话了。”

石峰岩拍了拍手,道:“你俩,出去把事情说清楚,现在是练剑时候。”纪凌无奈,起身又走出了体育馆,方明超猛摇了摇头,也快步跟上了。

场内又继续练剑。谢耀国忙道:“苏素,我俩继续。”苏素若有所思的模样,忽恼怒的一甩剑,道:“没心情,不练了。”道罢,径直走向更衣室的走廊了。

丁一见此,嘿嘿一笑,跑到谢耀国身旁道:“算了吧,女生嘛,总有几天心情忒郁闷的。”谢耀国本来也郁闷,听此大喜,心想原来是这个原因,我太多心了。

而此时,体育馆外头空地上。纪凌与方明超对立,风扬鬓角。

方明超自上打下看了纪凌,点头道:“果然有我七分帅气!”纪凌真被他气着了,道:“别转弯抹角的,记住,我没心情跟你比试。”

方明超嘿笑道:“你以为我跑来,是为了比剑啊?真是的,我有那么无聊吗?”纪凌点头。方明超摆了摆手,示意转话题,道:“我不是要跟你打,而是想约你去打人。”

这个倒出纪凌意料,他奇道:“打人?我无端的,干吗去打人?”

“唉!”方明超长叹一声,不似平时吊儿郎当了,他道:“我希望你和我能狠狠的揍一顿马前!”

纪凌摇头,道:“你果然无聊,跟马前有什么仇,你自个报去,扯上我做什么?”

“因为是你打败了他!”方明超厉声道:“我从来没见过那家伙如此消沉,不打他是不会激起他斗志的。”

纪凌一怔,闷声道:“那太愚蠢了,马前难道没看出,他开始刺我的两剑并非占便宜,而是我必须靠那两剑感受他的进攻方式。从头到尾,我与他都是公平对战,他怎么就认为输了?”

方明超道:“因为他是一头牛啊,就算是跟你打平,就算并非重剑,他也觉得是奇耻大辱,现在连剑都不练了。”

纪凌摇头,道:“无聊!”想了想,叹道:“不过没想到你挺关心马前,你俩是好朋友吗?”

方明超哈哈道:“敌人和朋友,我没所谓,不过马前那大老粗,有个波霸表妹,叫萧娅的,我好喜欢啊。”

纪凌大悟,道:“要是我没猜错,是萧娅为了帮表哥,才找到你的。你根本不是关心马前!”方明超似乎还在幻想萧娅,顿一下才答:“我们都是一级别的剑手,互相关怀嘛。”

纪凌沉默了一阵子,目内渐渐有了锐光。方明超以为自己说错什么了,还没问话。纪凌冒出一句,道:“你跟金城川交过手吗?”

方明超吃惊道:“怎么提起他了?他被许教练警告,暂时不准使剑的。”忽领悟什么,接着道:“莫非,你跟他打过了?”

纪凌闭目,平淡的道:“你愿意的,可以转告马前。若我们三个是同一级别的,那么,金城川的级数,便远远高于我们了。若他需要斗志,目标应该是金城川!”

方明超没料高傲的纪凌说出这般泄气的话,呆了好一阵子,道:“他,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吗?”纪凌心头被触动,问:“传闻中?你知道他多少事情?”

方明超少有的肃然,道:“日本剑道,当今最强的流派,就是神无月?隐花无字流!这流派年轻剑士,无不是冠军人马,但他们都以打败金城川为目标。听说金城川是因为烦了他们的纠缠,才回来中国的。”

纪凌大口喘气,却是嘴角微笑,淡淡道:“太好了,他果然是一个,值得我追赶的对手!”方明超定定的看着纪凌,似乎不能理解他的心情,良久才道:“喂,要是不急着训练,跟我去一趟市体育馆。”

纪凌不解的回望。方明超肯定道:“师姐一定等着见你。”

‘叶晓?’纪凌心头起了疑惑,但想起那双丹凤眼,还是点了点头!

方明超一笑,道:“好!我俩一起去市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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