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让走进房内,发现原来屋内已住有一人,只见这人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小,长的甚是眉清目秀,很是俊美斯文,甚或说是缅腆,忽见了有生人进来很是警觉。程让一见这人心想这人长得到是俊的很。一笑道:“这位兄台,我是今天刚来的伙计,叫程让今后还望多多照顾。”那人看了程让一眼,面色一缓,也淡淡答道:“哪里,你叫我小林就行了。”说话的声音却很是清爽。程让心道这人看似斯文说话的声音也是如此好听但怎的却对人如此冷淡,但自己本是不太在意这种事之人,当下也不以为意仍笑道:“你叫我小程或是直呼其名都可。”小林似是不喜说话,只点了点头便不理程让了。
程让一看才知这屋内除了自己和这小林外,应该还住有一人,因为还有多出一张床,程让想到当是那小庆睡的了。收拾了一下,忽有人来叫道:“小林,掌柜叫你呢。”小林眉头一皱似颇为不情愿,但终究还是去了。程让又是不解,这小林怎的如此古怪,对我说话冷冷淡淡的也就罢了,怎么对掌柜的也颇为无礼。奇怪归奇怪,自己终是初来乍到对别人的事还是不过问的为好。一会儿后又一人走了进来,只见是一位中年妇妇,长的白白胖胖,但说起话来却凶巴巴的,只听她叫道:“你就是刚来的那个叫程让的小子?”程让忙恭敬答道:“正是我。”那女人又叫道:“我道怎么了,原来又是一个小白脸,本来那一个小林就够麻烦的了,这下又多了一个你,真不知老爷是怎么想的。”不过发牢骚终是发牢骚,完了之后又说道:“你叫我王婶就好了,是在这里统管你们一干下人的,你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就行了。现在先跟着我到库房领取衣服和一些日常所用物品吧。”程让一听自己居然是来当下人而不是店内伙计忙问道:“王婶,你说我是老爷招来的下人,此话怎讲。”王婶脸色一变道:“怎么你还不愿意了,不愿意大可马上走人,府上也正好少管一顿饭。”程让甚是恼火,可是一想自己反正无处可去,不在此当下人,就只有流落街头了。相比之下还是留在此地好一些,一念至此,便强压下怒火,道:“王婶误会了,我不过问一下而矣,便烦王婶带我去库房吧。”王婶瞪了程让一眼,便不说话带了他去了。
来到库房,程让领过衣服等物品,王婶又向他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走了。程让便一人回去。原来这间院子甚大,下人的房间在两侧,前面是药铺,后面是家眷住的,在中间还隔有一个花园。
程让独自走在花园,只要穿过去便可以回到住处,忽听得花园内有一阵琴声传来,只听一女子正和着琴声喝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毛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声音清脆动听,只觉这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唱的正是诗经中的一篇名作《关睢》,
讲的是男欢女爱之情。程让不由的听的痴了,不禁忘情的叫了一声“好”忽的一女子声音喝道:“谁在这里偷听?”程让一惊,回转过来,只见从右首的一凉亭内走出一白衣年轻女子,顿时程让只觉应该是天女下凡才对,不然世间哪有如此美人。那女子看的一陌生男子正注视着自己,不禁恼火道:“你是谁,不说我就叫人来了。”程让回过神来忙低着头在不敢正视那女子一下,低声答道:“我叫程让是这里刚请的下人。”那女子闻言甚是轻视,也不拿正眼瞧程让一眼道:“既是下人,怎的还如此大胆在此偷听还不快走。”程让听她口口声声叫自己做下人,甚是看不起自己更是自觉形秽,也不在敢说话便自正准备走,忽听的有另一个女子叫道:“兰姐,这人是谁怎会在此?”程让奇怪,回头一看,只见又出来一个少女,比那白衣女子要小,长的虽也还算不差,但比起白衣女子却要差上一筹。只听被唤作兰姐的白衣女子道:“瑛妹,他是你家刚来的下人,误经此地,我已经叫他走了。”那瑛妹皱了皱眉头,道:“现在新来的下人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真是无法无天了明日我便向爹爹说说叫他好好管一管府里的下人。”兰姐笑道:“算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不说这了我们继续弹琴吧。”当下便又拉着那瑛妹进了凉亭,不久便又传来了阵阵琴音。原来,这被唤作瑛妹的少女正是此间药铺李掌柜的掌上明珠李瑛,而她口中所叫的兰姐是广宗城内清芸轩最红的只卖唱不卖身名妓冯兰,因这冯兰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亏得这李掌柜医治才好,而李掌柜的女儿李瑛甚喜弹琴作唱,是以便趁此机会一来二去便和她混的熟了。病好之后,偶而也会应李瑛的邀请来这里住上几天,这天正是刚被李瑛接来,不想便在园中遇见了程让。
李瑛,冯兰两人自是没有在意。而程让回到住处,却是心潮起伏,李瑛倒还罢了,而那冯兰却是时刻在自己脑海里闪过,她的一言一行似都颇值得回味无穷。但不知怎得自己虽对她入了迷,但似总觉得不应该涉及到男女私情方面,思到可能是自己实在不可能配得上她的缘故吧。正自入迷时,忽觉一人走了进来,只见正是小林,程让向他点点头,他也当没有见到般,理也理,躺在床上便不动了。程让自也不以为意。
到了晚间,那小庆也送完药回来了,见了程让冷哼一声却也不说话。对小林却点点了头,小林只微一颌首便就算作了答。程让忙道:“小庆哥办差回来辛苦了。”小庆仍是不理,程让不知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也只得忍气陪礼道:“小庆哥,我有什么不是之处得罪了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这小庆原是这店里唯一的伙计甚得李掌柜欢心,眼见得对他甚为重用,哪知忽然来一个小林,这小林生性很是缅腆,医术却颇为精通只不过几个月便很受李掌柜重用,而且对人很是冷淡,虽受重用却不太得李掌柜的欢心,是以这小庆倒对他不怎么反感,到是这程让今日一来,李掌柜便似乎很是欢喜他,让小庆大感威胁,在加上他对医理药物的了解也不在自己之下,所以更是反感他。本来李掌柜是说要程让做店内伙计的只不过他老在李掌柜跟前说程让终是来历不明,怕它日有麻烦,还是留在内院当个下人为好,见到的外人也少安全一点,李掌柜一想也对,虽很喜欢程让但也想求得的稳妥一点的好,所以便让他在内院当了个下人。这时闻得程让如此低声下气的陪礼心下稍快,便说道:“今后你便在这里安份的做事不要招惹什么麻烦便好了。”程让忙说一声:“知道了。”而那小林躺在床上却对这两人的对话如似不闻。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