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已晚,她们合该睡了,明日再传唤如何?”
“哦,好好。”虽然很想了解清楚,但是眼前的人给自己一种小鹿乱跳的感觉,汤骐尔不自觉的就听起了他的话。
红烛帐暖,氛围一下变得暧昧。对于汤骐尔一个现代人来说,脱个厚厚的衣服自然不用避讳什么,外衣脱后,又自顾自的找起了腰带的头,左右翻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开口的地方。望了望玟旸,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我没穿过这么复杂的衣服。”
。。。
玟旸很是无奈,从未帮人脱过衣服的他,靠近的时候,内心波澜壮阔,比领兵打仗更令人警醒。原来腰带中间的玉石是个扣,轻按一下便能解下腰带。
“谢谢!”
一看腰带脱了,汤骐尔自觉的退后一步,开始脱剩下的里衣。
玟旸面上一红,他没想到素未谋面的王后竟毫不避讳的在他面前展现了自己。一只手握拳状似掩住口,假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还剩下亵衣,电视剧里的人都是穿着衣服睡的,汤骐尔想着来到了床边,很是自然的躺到了床内侧。并不是很困,想必现在还早。两只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一圈,脑袋偏向男主那头。“你不歇息吗?”
“要的。”缓步走至屏风后脱掉了喜服,发带,玟旸若有所思。对于这个像是从天而降的王后,并没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有意探询,若真是要相伴余生,玟旸还是希望能给予对方所有的自由。
走出屏风,好像他是人家的客人一般,玟旸不知该以何种身份躺上床榻。身份尊贵如他,除了每日两次打扫房间的宫女,没有人进过他的寝殿。
为避免她的眼神,玟旸终是踏出了一步,躺在床外侧,二人间隔约一拳的距离,泾渭分明。
汤骐尔双眼望着红色幔帘围绕的床板,现代的自己是不是在医院里躺着呢,爸妈肯定很担心,要想办法给他们报个平安才行。身边的这个夫君,看着朗目星眉,谦谦君子,就算是看脸,也是自己赚了啊。想到这里,汤骐尔少了一丝担忧。
另一边,我们的多罗王玟旸,只想着这一晚该如何度过。
嗯,不说话实在是太难熬了。汤骐尔开始左右翻动,翻到对着“夫君”的一边时,会忍不住盯着他看,此时的玟旸虽然闭着眼睛,但也能感受到身旁炽热的目光,睫毛不自觉的煽动。翻了四五遍身,汤骐尔看他一直不动,便以为是睡着了。撑着自己的脑袋,肆无忌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颜,不甘心看不到全貌,又慢慢靠近了几分。
长而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嘴唇似乎更吸引人。咽了咽口水,汤骐尔觉得有点口干。小心翼翼的从床尾爬下,没有穿鞋子就跑到了桌边,桌上只有一壶酒,不耐渴的汤骐尔没有多想就倒了满满一盅,一饮而尽。
“咂,咂~”好甜,有种生津止渴的感觉。
酒壶上拴了朵小红花,看样子这是合卺酒。以为两个人已经行过交杯酒仪式的汤骐尔,生怕浪费般将酒壶中剩下的酒都喝了。
嗯,脸好烫,还有点晕晕的。喝醉过的汤骐尔知道肯定是自己不胜酒力,转身就朝床上走去。不过几步的路,因着看东西开始变重影而有点难走。好在床比较大,从床尾上去不会碰到睡着的他。
“咚!”太过朝床尾爬没注意一下子撞到了里侧的墙,平时轻磕一下都会叫的汤骐尔今天却没反应一样只捂了一下撞到的地方就慢慢爬回自己的地方,一下卸了防备,沉沉的睡下了。
一旁的玟旸在她撞到的时候警觉的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撞的声音不小,本以为她会叫痛,没成想像没事一样只捂了捂额头便爬回原地睡着了。闻着味道,是喝了不少酒。
皱了皱眉,玟旸帮她把被子盖好,汤骐尔顺势翻了个身平躺了下来,滚烫的脸碰到玟旸凉凉的手特别舒服,一时间靠着不愿意这手离开。
额头也暴露在了他面前,已经鼓起了包,红红的像个未长出头的犄角。玟旸空出的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不消一会犄角便消失了。大概是脸烫的太不正常,玟旸低下头探了探,比自己温度高了好多。底下人竟然准备了如此后劲足的合卺酒,饶是自己酒量奇佳,饮了一杯大概也会昏睡。何况眼下这肉体凡胎的新娘子。想要将手抽出,唤人送醒酒汤来,却不想大手被她同样滚烫的双手握住了。
如夏日暴晒下的人,突然遇到飘来的一股清风,不愿它散去。汤骐尔已进入梦中,梦里自己仿佛来到了太上老君的仙炉,看着熊熊火焰燃烧,越来越热,越来越烫。额头已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渐渐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双脚开始蹬被,手里也不停下的开始扯着自己遮蔽胴体的亵衣。
玟旸待手松出,只套了外衣便冲出了门。
“来人!”语气不甚阴翳。
里院的宫女因为王上大婚特许今晚不用值夜,所以并没有人。守在外院的四人,昭喜已经坐在台阶旁睡着,一听见王上的声音,麻溜的从台阶上爬了起来,吓得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而其余三人,已赶紧打开宫门奔进了里面。
“王上。”
“传药师,再叫膳房立刻煮一碗醒酒汤。”不待昭平等人来到面前,玟旸就下达了指令。
“是。”昭平首先反应过来,赶紧作揖应允。抬头的瞬间瞧玟旸望了一眼,这一望,面色也绯红了。脚步却没停下,转身又快步跑起来了,不忘吩咐其余二人去膳房,自己去请药师。
懵懵的昭喜此刻刚进里院,本想问她们发生了什么,却没跟上步伐。
玟旸本想回屋,见还有一人,才想到还需要一盆水。
“去打一盆温水过来。”
昭喜怔在原地。
“是听不懂寡人说的话嘛!”玟旸的面色愈加阴沉。
“是!”昭喜唯唯诺诺的回答,立刻逃离了现场。
回到屋内,汤骐尔左扯右扯,已将上衣扯落,大红底布绣着盘金凤凰的肚兜煞是醒目,身子已挪到床榻外侧险些掉下去。本着男女有别的玟旸也顾不得礼数,上前将她扶起来靠在了自己身上,用袖子替她拭去满头的汗水。
感受到凉意的汤骐尔,双手环住了玟旸的腰,想要凉意贴的更近。嘴中喃喃:热,好热~
好在昭喜已打好水来到屋内,否则玟旸的暴躁值快破表了。
“王上,”昭喜跪在旁边将盆举起,好让阎帝取用。心中骇然,还好昨天听平姐姐的话,将曜阳殿格局仔细记下了。这王后到底是怎么了,第一晚就不省心,还衣衫不整,就连王上都如此,莫不是太过激情。想着想着,昭喜脸上露出了窃喜,意识到表情不对,偷偷抬眼看了一下,王上正小心的给王后擦着脸上的汗,还有脖子里的,这样看来,离王上后继香灯怕是不远了。
多年来,城中总是有人传多罗王有龙阳之癖,与将军殊羽心心相惜,现在看来应是没有遇到对的人。
刚擦完胸前的汗水,额头又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来不及擦拭。
外面传来了脚步声,玟旸怕是药师来了,将被子一拽盖着汤骐尔。没一会又被踹了,没办法,只得用自己的外衣稍加遮挡。
“回王上,醒酒汤来了。”昭安昭乐带着喘息进屋回话,不敢耽搁半分。
“都起来吧,你们再去给寡人搬个屏风。”玟旸望了低头跪着的昭喜一眼,“你也起来,给寡人在门口守着,若是药师来了,让他先在外等候。”
“是。”
昭喜将水盆放在床头柜,昭安搬了个凳子放在床边,将醒酒汤置于凳子上。
三人将将走出门去,昭平便带着药师来了。
“平姐姐,”
昭平想进屋,却被昭喜拦下了。
“王上说,药师来了先在外等候。”
“为何?”向来稳重的昭平今日有点不一样。
昭喜朝屋内撇了一眼,见王上仍专心于王后,才敢小声告诉。
“王后凤体有恙,不便见人。”
昭平面露疑色,亦不敢逾矩。眼神朝内望去,依稀看到王上用外衣遮挡着王后。
“屏风来了。”昭安小声的说了一句。
妥当的摆好了屏风,得到玟旸点头示意,昭安才敢请药师进来。
几人一道走了进来。
“王上,”
“药师请坐,请尽快为寡人的王后诊断。”看着汤骐尔红透似苹果的小脸,玟旸非常担心她会承受不住,自己身上被汗水浸湿了也顾不得。
“是,”药师从箱子里取出脉枕与红绳,“麻烦昭平姑娘将红绳系于王后腕上,垫上此枕。”
屏风内,玟旸从昭平手上接过了红绳开始系上,将脉枕置于自己的掌中好让汤骐尔的手能平稳放下。本想自己动手的昭平没想到王上会自己做这件事,默默站在了一旁。
“退下吧。”玟旸见着这宫女还在旁边,看着怀中酥胸渐露,不禁仍想遮挡。
昭平顿了顿,悻悻然走出了屏风外。
药师的手指在红绳上轻点,眉头紧蹙,好像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
“如何?”须臾不见回应,玟旸在屏风后忍不住询问。
“回王上,这。。。”
“但说无妨。”
“王后是饮酒过度所致的五内俱焚,但同时,”药师思考片刻还是据实回答,“不知何故,王后的身体像是垂暮之人。”
药师不敢直言相问,只好按常理判断,阎帝绝不会娶一个垂垂老矣的王后。
“如此,”明明是二八年华的佳人,看着与常人无异。“药师有何高见?”
“这酒毒好解的很,只需一剂汤药,几个时辰后便可痊愈。只是王后这贵体,恕臣愚钝,恐需请教卜师。”
“那便先替王后将这酒毒解了。”
“是,”
收好药箱,正待走出门去,闻得王后嘤嘤,药师又想起一事,“王上,王后想必此时已燎火攻心,熬制汤药约莫需要半个时辰,可先为王后取清平雪水沐浴,解燃眉之急。待臣熬好汤药,即刻送来。”
听到药师这么一说,玟旸眉头一展,他快招架不住怀里的小火人了,就快把他亵衣也脱了。
“尔等速速取来雪水,”瞥了一眼旁边的醒酒汤,即是身体异于常人,不能乱用方子。
“是。”
昭平四人又快步跑出,平时的她们是卜师直接安排在宫中的,从来没有干过这种被指使的小活,今日因为王后连下等宫女的活都干了。
好在出了曜阳殿到处都是侍卫宫女,不一会就带来了盛满清平雪水的浴桶。
因着新王后在,侍卫们都不敢进屋,只好由几个宫女合力将浴桶搬进屋内。
“王上,清平雪水已备好。奴婢伺候王后。。。”
沐浴更衣几个字还未出口便被打断了。
“不必,你们都回去,留一人在殿门外等送来的汤药即可。”
“这。。。”昭平仍然想尝试待在屋内,“王上,奴婢等人是卜师专门派来伺候王后的,如今王后如此,我们却避之不及,恐卜师怪罪。请王上准许。。。”
“寡人说不必了,给我马上离开这里。”阎帝自己的身体被贴的也快烫的不行了,愈加没有耐心。
无奈,昭平只得带着众人离开。
路上有一个侍卫挑起了话头。
“听说今日这合卺酒,是卜师特意为我们王上与王后准备的,为的是增加闺房之乐。”
“是吗?怪不得王后会这样,看来是大补了,改日我也像卜师请教请教。”
“你算了吧,这恐怕是天下独一份,只有王上才配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