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应明禹选择了自己去面对段睿，今天他带了丁原一起。
他们早晨开过小会，一起看了昨天整理的资料后，先去学校了解了江贺和许清清的情况。
他俩虽然同学校，却不同学院不同专业，而且也不同年级。江贺比许清清高一届，他最好的朋友恰好就是同班的段睿，二人都是商科。许清清则是读的文秘专业，她最好的闺蜜也是同班的一个女生，叫孔欣欣。
孔欣欣他们还要找一找资料，段睿则是立刻能联系上，因而应明禹和丁原先行一步去见了他。
“这次是什么事呢？”段睿看起来精神尚可，请他们在办公室坐下后，简洁地问。
应明禹直白说了，“想了解下江贺的情况，听说他和你大学时是好朋友，你们最近还有联系吗？”
“偶尔吧，我们公司的保险有一部分是跟他买的，他怎么了吗？”段睿很好奇。
学生时代总是美好的，不管什么家世背景的人都能成为好朋友，进入社会后却会重新划分重组。即便江贺和段睿还会联系，甚至有过商业往来，但再也回不到当时的友谊。
不过关心在意的心意不假，段睿此刻的着急说明了这一点。
应明禹简短说了前晚的火灾，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没想到……世事无常。他和许清清谈恋爱的事我是知道的，而且最初他并不是和许清清在一起，而是许清清的朋友孔欣欣。”段睿说起了他们想了解的内容。
应明禹有些惊讶，立刻让丁原出去打给方瑾施，让他们在见到孔欣欣之前能有个心理准备，希望还来得及。
“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不是很清楚，我只晓得最开始跟江贺谈朋友的是孔欣欣，而许清清是孔欣欣的朋友，所以江贺和她也认识了。江贺和孔欣欣谈了还比较久，大概有一年多吧，后来忽然就换成了许清清，我没怎么问过，只是有些诧异。”
段睿倒没停下讲述，“我记得…江贺当时好像说过两句，说是跟孔欣欣合不太来，跟许清清比较合适，大概是这类的话。不过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和最近的火灾能有关系吗？”
“这个我们会去查。在你看来，江贺是个怎样的男人呢？你对孔欣欣和许清清印象如何？”
“江贺是个很老实很踏实肯干的人，还有些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其实我曾经让他来跟着我干，但他选择了靠自己。可能是怕在一个公司，上下级关系很尴尬。在女人这方面我知道的就刚才说的这两个，其他时候我们在宿舍打游戏什么之类的都和其他同学差不多。”
“说到缺点，他这个人有些钻牛角尖，还有点小气，可能和家庭条件不太好有关。他是单亲，爸爸早丧，妈妈独自一人拉扯他长大，听说在省城做家政工作。他妈妈现在还好吧？”段睿说到这里问了句。
应明禹考虑片刻还是说了，彭春香女士已经于九天前去世。
段睿愕然了一会，长叹了口气。
“江贺还有个儿子，你见过吗？今天应该会跟他的外公外婆一起来局里。”
段睿摇了头，“没想到大家命都不太好。”
“你和…杜子榕的事，我能够理解。”应明禹难得说了句题外话。
丁原在一旁看了他家老大两眼，有些说不清感受。
段睿苦笑着说，“其实我没想离婚，可是家里说什么也不答应，人毕竟不能太任性。”
应明禹有些佩服他，点头应是。
“应队长和…夫人还好吗？”
他们到底不够熟，应明禹还是点头说还不错。
“再想起什么，和我们联系。”丁原从旁插了句，结束了这次会谈。
方瑾施和大壮在学校花了点时间找到孔欣欣的联系方式，去的路上就接到丁原的消息通报，二人及时调整了提问和话术。
“江贺和许清清？他们怎么了吗？我们以前是认识，不过很久不联系了，恐怕帮不了你们太多。”孔欣欣还不晓得他们已然清楚那些过往。
“是这样吗？据我们所知，你和江贺曾经交往过，关系应该很亲密才是，近来都没有联系过？”方瑾施质疑了她。
孔欣欣傻了眼，方才通电话时，她没听出来对方知道这件事。
“大学时候的事了，后来他俩就在一起交往，我们就越走越远了。”
“孔欣欣，听你们以前的辅导员说，你和许清清是好友，她和你的男朋友在一起了，你就那么大度祝福他们？”大壮听不过去。
孔欣欣神情不太自然，“我当时当然很生气，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结婚了，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还纠缠这些做什么？”
“这么说，在大学时你们曾经纠缠过？”方瑾施抓住了对方的口误。
他们太犀利，孔欣欣没再遮遮掩掩，“江贺当时忽然甩掉我，跟许清清那个贱人在一起，我自然不能接受，因此闹过一阵子。如果你们已经问过当时的同学，应该早就知道了，何必又来问我？”
正是因为他们还没走这一步，方瑾施才会诈她。
“你明白我们都清楚，那接下来就请你毫无保留地说说，你跟江贺还有许清清的事。他们突然撇开你在一起，算是你的闺蜜抢了你的男朋友，你应该很恨他们吧，至少非常恨许清清吧？”
孔欣欣眼神闪躲后，低声作答，“正常人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吧？他们背着我那样，难道还指望我祝福他们吗？这些年我们都没什么联系，你们直接去问他俩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大壮说明了二人葬身火场的惨事，“能告诉我们你二十八号也就是前天晚上的行踪吗？”
孔欣欣呆了片刻才回过神，脸上有些释怀，之后又有些悲伤，“他们一起死了？这算报应吗？我也没想他们这么惨，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
“前天晚上……”她想了片刻，眼珠子转了几圈卡住了，“我应该是在酒吧喝多了，后来……在小旅馆睡醒来是隔天早上。”
“有人能证明吗？”小旅馆就比较难了，要碰运气看有没有监控和登记，还有前台能不能记得她。
“有…倒是有，但我不晓得他是谁，只知道是个男人。”孔欣欣尴尬说出这句。
方瑾施和大壮都理解了，她喝多之后被人带去了旅馆，但连对方的样貌都没记住。
“请问，孔女士现在婚姻状况如何？”方瑾施追问了句。
“之前结过，前不久刚离了，心情不好所以才去喝酒。我都说的是实话，那两人我很久没联系也没见过了。”孔欣欣自问她已经毫无保留说出了所有，希望能尽快结束这个倒心情的会面。
方瑾施却不太信任眼前这个女人，但他们目前对孔欣欣的了解不足，因为之前没料到她会和两位死者都有仇怨，没做事前调查。
“请你提供酒吧和旅馆的名称地址，我们核实后，有问题会再来找你，麻烦你近些天不要离开省城。”
尽管孔欣欣万般不愿再见他们，也只能暂且答应。方瑾施则相信她们很快就会再见，她对孔欣欣怀疑不少。
今天许清清的父母会坐车赶来，包展在他们到之前，一大清早去了案发的楼房见房东和几位陆续赶回来的住户。这种人际交往类型的活最适合他，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是他的最爱。
大家聚在一起聊了没几句，包展就发现一个非常大的线索，是一个过分巧合的巧合。
“老大，江贺和许清清同楼层的三家住户二十八号晚全都不在家，是因为他们都收到中奖的信封，里面邮寄了不同酒店的全家免费入住卡，时间正是二十八号。提供的酒店都是非常好的五星级酒店，一晚的入住费用都是千元以上，二十八号又是周六，没有谁会放弃这种机会。”
现在大家都喜欢旅游，旅费里很贵的一部分就是住宿，有人买单，又能去玩两天，谁不乐意呢？
“好的，你接到家属后，回局里和美丽一起查查看，都是谁订了那些酒店的房间，顺藤摸瓜找一找疑凶。”应明禹觉得这是个很好的线索，订购酒店房间总归要涉及到付款，既然如此，一定要有人买单。
“没问题，老大。”包展感觉自己贡献颇大有些得意。
“谨慎仔细，别沾沾自喜。”应明禹警告了他一句。
丁原在一旁低声发笑，他已经猜到是谁打来的了。
包展和邻里之间多聊了几句，听说许清清和江贺都很忙，平时里大家偶尔打个照面，都没什么交谈。房东则表示二人交房租很准时，平时有什么问题也都能自己解决，自从签租房合同后，他们没太多来往。
那之后他去接了二老和一个孩子，小男孩才三岁，什么也不懂地待在爷爷怀里。二老则明显哭过许久，眼眶深陷，眼里血丝密布，昨晚肯定没有睡。
“先送您二老去看看两个孩子，至于这个小宝贝，放在我们组里让阿姨带着可以吗？”包展热情接待，也很同情他们。
现在他们都算是孤寡老人了，儿女已去，只留下一个才一丁点大的外孙。
二老谢过他，跟他去组里把孩子留给美丽照顾后，就随着他去法医那边认尸。
包展顺便说了查酒店订票记录的事，把自己带回来的笔记本给了美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