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租房内的物品遗留下来的完整的不多，可能还需要房东帮忙辨认，是否是死者的遗物，我们会尽量从中筛选出有用的东西，给你们参考。”欧阳靖没有太多可说，这案子查到现在，只能靠刑侦走访了。
纵火杀人，死者自己都不一定知道凶手是谁。能留下的蛛丝马迹虽说或许在物品里，没有当事人来描述，痕检也不晓得什么东西重要。
“辛苦了，接下来我们还要讨论下，宁法医有事先去忙，欧阳再留一会？”应明禹觉得刚才他们提供的信息对法医和痕检都足够了，不过欧阳靖另当别论，他多参与下能事半功倍。
“我不能留下来听吗？”宁朵儿歪着头问了句。
应明禹不晓得她这是冲着欧阳靖，还是真对案情感兴趣，点了头说可以。
“说回刚才的话题，两位死者中谁才是凶手的目标？如果彭春香一案和本案可以并案，那大概率凶手是针对江贺。先杀了他的母亲，又杀了他和他老婆。等助燃物结果出来，大概率就能并案。”应明禹开始梳理目前的脉络。
欧阳靖点头表示认同，“不过助燃物检验比对至少要两天，这案子现在升级了，实验室会加急帮忙做出来。”
“替我谢谢他们。”应明禹说了句题外话就回到正题，“还有一个可能性，是凶手针对的是江贺以及许清清，两人恋爱结婚的过程要去详细了解下，或许是情杀也不一定。”
方瑾施稍微吃惊后就点了头，“应队说得不错，这一点可以在询问两人的朋友时重点了解下。当然，也不能完全放掉许清清的线索，她的仇家也要留心查问。”
“明白，老大，还有呢？”包展满怀期待。
宁朵儿没说话旁观而已，她发现这里除她之外的其他人都很拥护应明禹，而且特别依赖他。
应明禹答了话，“许清清的父母来了之后，安抚为主，尽量留住他们，同时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老大，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还会想要杀害许清清的父母？这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丁原感慨不已。
应明禹轻轻摇头，“等我们找到二人的死因才能确定，但至少二人的孩子，我认为可能成为凶手的目标。”
“江贺和许清清的儿子？好像今年才三岁，这个凶手这么变态的吗？”大壮都有些受不住。
“这只是我的推测，总之，一定要确保他们在省城的安全。”应明禹交代完最重要的事，说回调查的细节，而后做了人员安排。
“两人工作上没有特别好的朋友，简历里都有之前的学校，二人都是在本地念大学，而且是同所学校，相信去学校里能找到他们的朋友。会后我跟…包子去见尹昭，方姐和钉子去会会龚倩儿，大壮和美丽把他俩的资料理一理，方便我们明天调整方向。”
“既然他们同所学校，希望你们明天有好运。”欧阳站起身祝福了句，就打算撤了。他该了解的都清楚了，回去整资料时自然会参考这些已知信息，不用应明禹多交代。
“谢啦。”应明禹随口应承后就准备散会做事，站起身才发现还坐在桌边的宁朵儿。
“不好意思，我们聊的这些肯定很无聊吧。”方瑾施帮忙打了个圆场。
宁朵儿笑着随着起身，“我感觉很有趣。”至少比她之前在的地方的侦查会议有意思。
各抒己见和少量的争论差不多，但是长时间的静默却没有发生。看来这组里有人脑子好得不行，而她看上那个人，也能跟上他的思路。
“是吗……”方瑾施没发觉哪里有趣，勉强答了句，送了下宁朵儿。
包展终于能上一线心情不错，一方面死者亲属暂时赶不到，另一方面之前老大没带他，才补偿给他。
他再次联系尹昭时，对方说他还在跟生意伙伴应酬，今晚暂时没空见他们。包展立刻严肃语气，说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忙，那我们只能以嫌疑人的身份带你回局里问话了，一般不配合调查的大多都是有点见不得光的秘密。”
尹昭这才吓了一跳，说他在哪家酒吧，让他们过去找他。包展变更了见面地点，让他在酒吧门口等，他们过去接了他到清净点的地方。
“刚才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江贺的死你嫌疑很大，希望你尽量配合，不要再引起我们的怀疑。”包展继续恐吓了人。
“一定一定，必须的嘛。”尹昭其人，应明禹见了就知道，这是个人精，还有些痞气。
上次见过那么一次的江贺，看着倒是个还挺正气的男人，否则他还真以为做保险业务的都是些不正经。
“说说看，你和江贺平时关系如何？”提问还是要从基础的开始，不可能一开始就直入主题。
尹昭呵呵笑着摸摸头，“你们应该去公司问过了，何必又说这话？我和江贺关系是不怎么样，但都是工作上的事，我们都是对事不对人，私底下倒没什么。”
一听就是瞎话，不过包展没计较，“听说你们为了小组长的位置争得很厉害，私底下还能过得去？”
“工作嘛，又不是人生的全部，大家都是为了赚钱养家，没必要嘛。更何况还跑去杀人什么的，这哪是一般人做得了的事？像我这种老实人，工作又忙，您看今天，这么晚我还有应酬不是？”尹昭说了一大堆废话。
应明禹听不下去，“说说看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在哪里，有没有人证？”
“昨晚…这个……也是差不多都是一些应酬嘛，有什么……”
听他吞吞吐吐，面色也有些发红，应明禹打断了他的胡编乱造，“提供假口供是什么后果需要我们为你介绍吗？”
“如实交代！”包展助攻喝了他一声。
尹昭虽然是个混江湖的，但卷入人命案还是经验不足，擦了擦额上的汗，改了口，“昨晚……其实我有些私事，自己的事，我保证和江贺没关系，但是能不能不说？”
“你说呢？”包展拖长音说。
“那……能不能不要告诉我老婆？”尹昭继续讨价还价。
对这种嫌疑人，包展都有些没耐心了，“你先说，我们会根据情况来考虑决定。”
“哦……那，先谢谢两位警官，这顿我请。”
“别再东拉西扯，赶紧交代，天不早了。”包展拿着笔半天没写了。
他们聚在一起开会已经是晚饭后的点，出来到现在都十点多了，再拖下去又得过凌晨。
“好，好好……昨晚，我跟我…一个相好的在一起，一晚上都是，她应该可以算人证了吧？”尹昭断断续续说出真实的时间证据。
“告诉我她的姓名，联系方式和住址，我们要找她核实。”
而后他们二人分开，应明禹继续问了尹昭昨晚和那个女人约会的地点，一些细节。
包展则是出店打给尹昭口里的倪小米，说明身份后提问了一样的问题，关于她昨晚的行踪。起初女人编造了其他的口供，在他指出尹昭说和她在一起后，她才承认的确如此。
如此看来，尹昭和她串供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仍不能排除。
之后应明禹和包展对了两人的口供，出入不大，而且所幸的是他们约在一家酒店。这是个好地方，大多都有摄像头，还有前台的登记入住，很快就能证实口供的真假。
他们先打去问了酒店的记录，之后暂时放了尹昭离开，二人赶往酒店查看监控录像，还有电脑的登入记录。二人只登记了尹昭的身份证，他们打印了摄像头拍到的女性，又马不停蹄赶去见了倪小米。
这个倪小米已婚，他们也没说太多，在门口见面检查过她的身份证，确认就是本人后，二人就离开了。
倪小米回屋后，床上睡得迷糊的男人嘟囔着问了句。她说公司同事有人扯进案子里，警察来问她两句，就此带过了。
酒店记录的二人退房时间的确是今早，摄像头也拍到了他们离开的画面，暂时没有打扰双方另一半的必要，应明禹没有多此一举。
不过他们跑完这些地方时间的确已经是隔天凌晨，包展叹了口气，“老大，通宵吗？”
应明禹沉思了片刻，“明天再去学校，明早再分配工作，先散了吧。”他也想回家去，浅浅今天估计肯定是一个人睡。
“遵命，老大！”包展嘿嘿笑着跟他道了别。
应明禹回到家里，浅浅果然还是没带着元宵，看来明天他得明确表示他要通宵不回才行，否则老婆总是一个人孤枕难眠地等他。
三十号一早，应明禹吃早饭时就说了，局里新发了大案，他近些天都要轮休，让她晚上不用等了。
浅浅稍微有些不愉快，撅着小嘴应了声。
应明禹一进组，大壮憨笑着给他说了个半私事，“老大你绝对猜不到，江贺有个同学是我们的老熟人。”
“谁？”言简意赅的应队问了句。
“就浅浅那个学姐曾经的结婚对象啊，段睿。”
应明禹觉得这事还是别跟浅浅提起为好。杜子榕入狱后，段睿就单方面申请了离婚，女方犯有重大过失，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婚礼上，很快就办结了。
他当时对这事还有耳闻，倒也不想苛责段睿，毕竟男人年纪不小了，总不可能让他一直等着一个要判刑十多年的女人。
只是这次又遇上，稍微有那么点小尴尬。不过以他对段睿的了解，他觉得这个男人绝对能帮上他们的忙。
段睿记性不错，而且与人为善，又很擅于观察别人，如果他和江贺是朋友，他们能从他口中得到江贺很详细的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