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常胜与侯长海两个人马上意识到无论如何他们也要遵听帮主的旨令,很快他们就住进了静云寺,任务非常单一也非常明确——保护一真法师。
侯长海是一个头脑机敏的人,他时常觉得他们的差事可没那么简单,他对常胜说:“这个小尼姑一定很有来头,我们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我晚上比你精神,你白天当值,我晚上夜守,第一次接单可不能有半点疏忽!”
“那是,”常胜点点头,“我们一定要守护好一真法师。”
为了不让事态扩大,秦江决定亲自去一趟横立刀行,他要知道张掌柜是如何发现一真法师的真目的?他是怎样传出去的?有多少人知道此事?
秦江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拜访啸林弟兄的家属。”巧的是,张掌柜的儿子张晖也在啸林。
秦江备了厚礼来到横立刀行,见面后他向张掌柜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张掌柜见是啸林的帮主格外的客气。秦江将高档名茶与高级绵缎摆在了桌上,花花绿绿的名茶与耀眼夺目的高级锦缎一下子吸引了张掌柜的眼球。他受宠若惊,连连称谢:“秦帮主如此厚待,为兄我一定让我儿张晖牢记帮主大恩,为帮主效犬马之劳。”
寒暄过后,秦江觉得火候已到便委婉地问起一真法师的事:“张掌柜可认识一真法师?”
闻听此言,张掌柜脸色大变,他突然觉得秦江今日造访可不是单纯地拜访家属,他茫然地看了看秦江平静的脸假装毫不介意的说:“有一天,一个小尼姑问胡府在什么地方,我发现问话的这个小尼姑似曾相识,恰巧胡府刚刚被焚烧,我就怀疑他是胡家的亲戚。后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小尼姑的面容,发现他的举止神态和个头非常像胡光的二女儿。”
“你认识她?”
“胡光的二女儿曾在本行买过一把剑。”
“你的眼力真不错,只见过一面你就记住她的特点了?”
“噢,不止一次,她还带着她的亲戚来过一回。”
“来过两次你就记住啦?”
“胡光的这个女儿长得秀气,很缭人,所以就多看了两眼。”
“如今,她在何处?”
“在……”张掌柜突然觉得秦江此来由头不小很是谨慎,将要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咽了下去,“我不知道。”
听张掌柜的话音他不是不知道,他不回答是因为他怕有什么后果。于是,秦江很随意地说:“说出来也无妨,如果那个人真是胡家的二小姐正好她家有一个亲戚要找她呢。”
“啊……”张掌柜听到此话知道别无它事便打消了顾虑,“她在静云寺呢!”
“静云寺?你怎么知道?”
“那日,她到刀行打听胡府的事,她走后我让店伙计跟着她看她又往哪儿去了。在探花街的十字路口,他的同行称她为一真法师,又看他向东面走去,我因此断定她就住在静云寺。”
“啊……是这样!”
秦江觉得张掌柜非常有心机,也许他还隐藏着许多重要的秘密,便问:“张掌柜何等聪明,一眼便能看穿一个人,你有没有与别人说过此事呢?”
“与内人说过。”
“啊……”秦江由此明白张掌柜的内人才是真正的源头,她若能对常胜的母亲说,她也有可能对其他人说。“张掌柜,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知道胡光的二女儿身在何处好让她的亲戚找到她,希望你的内人不要再向别人提及此事,拜托了!”说完,秦江向张掌柜施了一礼。
此时张掌柜心中明白,秦帮主一定听到的风声,知是他的内人向外人说过一真法师的事。此事是不宜传播,若传扬出去胡家的二女儿会有杀身之祸。他连声说道:“好说!好说!我一定让我的内人管住嘴!”
“拜托!”秦江再次施礼表示他的诚意。
辞别张掌柜,秦江来到邺城桃花巷第一牌坊——暖香阁。他向暖香阁的鸨儿提出愿出高价从所有的香主中选一名合意的人陪伴。
鸨儿乐不得地将所有香主一一传到段深的面前,经过一番筛选,秦江选中了一名貌似一真法师的人。秦江愿付二百两银子将其赎身,没想到鸨儿不同意。原来秦江选的香主是暖香阁第一花魁如梦娇。此女不但色艺超群还善解人意,是暖香阁的摇钱树。区区二百两银子鸨儿根本就没瞧上眼。
“金主若钟意如梦娇必付八百两银子。”
八百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但不付这些银子暖香阁的鸨儿决不会放如梦娇。秦江一咬牙决定不与鸨儿费口舌。只是他的钱袋子里没那么鼓,他让鸨儿跟他到江丰米业去取。
秦江雇了一辆带有车厢的辇舆将鸨儿与如梦娇安排在辇舆上,他骑着马跟在后面。这个老鸨八百两银子放走梦娇鸨儿有些不舍甚至有点后悔,如梦娇却乐不可支有小鸟飞出笼子的感觉。
在江丰米业的门口,秦江让辇舆停在了门口,他下马走进店内,向大哥说明来意取得了银子,鸨儿得到银子后喜孜孜地离去了。秦江返回来时秦海有些不解:“拿那么多的银子赎青楼女子有何用?”
秦江低声对大哥说:“我赎如梦娇是让她当一真法师的替身。”
“你真替胡家的人卖命。”
秦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说道:“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命令自己要为胡家人出力。”
“鬼迷心窍。”
秦江又笑了笑,他不好反驳大哥,他不断地在他这里拿银子,他是手短的,但大哥说得也没错呀,他的确在为胡家人卖命,他撇下大都督一职不是为了胡家为的是什么?若没有大哥,他哪来的吃喝费用?
“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当时她正好在后园玩,看到官兵拿着刀四处搜寻她吓得趴在了草丛中躲过一劫。”
“这么说,她也是很聪明的人啦?”
“很聪明,非常的聪明,什么事都懂,还武艺高强。”
“随她的父亲胡献?”
“是的。”
“这个是趴在草地上躲过一劫,那个,你背回来的胡碧月怎么逃出来的呢?”
“这是一个谜,就连胡碧月本人也说不清楚,据我分析,有可能在一阵刀风剑雨后,她趁势躲过一劫。”
“这话怎说?”
“如果我没说错的话,禁军中有一个人为胡碧月提供了保护,这个人崇拜胡光,也很正义,而胡碧月是个聪明人,在刀风剑雨中提前倒在了地上。”
“这真是一个很离奇很有趣的故事,让人听来不得不信。真是巧得很,两个人碰到了一起。只是我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迟早有一天,这个人会将此事公布于天下。”
“那得到了后齐灭亡的时候。”
“也许就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做了就做到底吧!”秦海虽对秦江的做法有不解之处,但出于道义,他还是支持了秦江。
“我也是这么想的,谁让我遇上了呢!”
秦海语重心长地说:“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那个胡小姐的,因为什么为他大动干戈?”
“去年的上元日,我与高赫去观灯,认识了胡小姐。”
“有这么简单?”
“我看中了她。”
“单相思?有何用?”
“她到现在不知道我已相中了她。”
“这么可怜,我都想替你流泪,爱上一个被灭门的女子。”
“没办法呀,我就是这么可怜,可怜了我的这份心。”
“不是大哥阻碍,你得面对现实,你不能为了她牺牲自己所有的一切。”
“不是的,我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她,而是为胡光大将军。我祟拜胡光,我要替他复仇。”
“你可真能奈,替胡光复仇,亏你有如此大志。雄心可赞,壮志可歌,只是你有那么大的实力吗?你说这话我总觉得好像纸上谈兵。”
“我也发现我有点纸上谈兵,可是我要做好复仇的准备。”
“但愿你能成功,给世人一个交代。”